吸溜吸溜,小白的鼻子微微动了动。

    显然,空气中充斥着一种“特别的”味道,再怎么通风和空气清新也还是会有的,因为马上将要进行的是轻松活泼的农场动物游行活动。

    人声鼎沸,十里八乡的农场主带着他们自家养的鸡啊、猪啊、牛啊、羊啊、马啊、羊驼啊出来遛弯儿,跟大家打个招呼混个脸儿熟。

    那些犄角特别尖锐的牛,或者脾气特别暴躁的马,还被蒙了眼睛,怕颜色鲜艳的东西刺激他们袭击人类。

    大冬天的,人都穿得那么暖和,农场主们也给自家的动物准备了好看的衣服。

    大个子的牲口披着五颜六色的布披风,小可爱们穿着漂亮的套头毛衣,有的还带蕾丝花边呢。

    为了不掉队,小短腿儿们紧捣,边走还边好奇地向着观众席东张西望,心想今天是爬梯吗,怎么来了这么多小伙伴啊?

    有的牲畜不听话,走着走着就溜号跑到别处玩儿去了,于是农场主们得奋力地把它拽回队伍里去。

    如果拽不动,也会使点儿糖衣炮弹,给它嘴里塞个胡萝卜啥的。

    性格温顺的,一看就有甜头就回去了;性格倔强一点的可能还是不肯走。那么就会现场上演农夫斗牛/羊/猪的戏码,配上他们夸张的表情和动作,也非常具有观赏性,令观众频频捧腹。

    当然,同时显摆的还有农场主自制的木马车,都被刷成靓丽拉风的颜色,同时上面也可以为自家农场的奶制品、肉制品、有机蔬果打广告。

    哞哞哞,咩咩咩,咯咯哒,偌大的场地好不热闹。

    这些对于都市里长大的小白来说耳目一新,就算有点儿味儿也忍了。

    巫山:“等咱俩老了,也弄个农场养鸡鸭牛羊猪怎么样?”

    小白:“你这吃高科技长大的人,居然也会向往田园生活?养猪可不没那么容易,你会吗?”

    巫山一勾嘴角:“那有什么难的?跟养你是一样的原理,饿了给吃,困了让睡,老呆着不动就拉出来遛遛呗。”

    小白:“......”

    游行之后终于迎来一场赛马表演,小白鸡冻了。

    马和狗本是她最喜欢的动物,勇敢,忠诚,吃苦耐劳,奔腾的马儿更是让人想想就心潮澎湃。

    这时出场的马匹跟刚才农场里养的那些马就大不相同了。高大健美,四肢修长而有力,皮毛毫不夸张地说,光可鉴人。

    这精神气儿让人觉得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气场杠杠的。

    巫山附耳对小白说:“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马。你看最前面那一匹棕色的,叫汉诺威马,是专门用于障碍超越、马术竞赛的温血马,也是全球最受欢迎的比赛用马,拿这一匹来说,身价大概在900万左右。”

    小白乍舌。

    巫山:“它后边那匹黑马是阿拉伯马,也是当今世界上最昂贵的马,堪称马中皇族,那一匹的身价是3千万。”

    3千万?把我卖了都不够啊!如此身价让小白不免多看几眼。

    巫山继续科普:“好马一般马头比较瘦削,耳朵小。因为耳朵小就肝小,肝小的马善于体会主人的意图,反应灵敏。鼻子大一般肺就大,肺活量大的马才善于奔跑。眼睛大呢就心大,心大的马勇猛不容易受到惊吓而失控。还有,四蹄要稳健结实。嘴唇要红而鲜明润泽,胸脯要直而挺出,颈顶的鬃毛要浓密柔顺而齐整......”

    巫山收获了小白一大把崇拜的小眼神儿,说不得意是骗人的。

    小白只是觉得惊呼“你咋什么都知道啊”太俗了,还不如用眼神说明一切呢。

    对她来说,巫山是一本越读越厚的书,越读,从他身上学到的越多,自己的人生也就越丰盈。

    不过,总觉得马的身价比人都高,这样似乎不太妥当,毕竟世上还有那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呢。

    巫山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存在即合理。”

    好吧。一阵欢呼声把小白的思绪拉回了赛场。

    一声犀利的哨响,已并排待命的8匹马,同时离弦之箭一样飞了出去,四蹄腾空那健美的身姿让人看得热血沸腾,恨不能跟它们一起驰骋。

    马背上的骑手们哪里是坐在马鞍上?他们几乎站了起来,屁股远远离鞍,身体重心随着骏马上下起伏。

    在赛道拐弯处,原本并排的赛马们逐渐拉开了距离。

    一马当先的是那匹身价不菲的阿拉伯马,它目光矍铄、长长的鬃毛飞扬的样子,让小白当时就有提笔画下来的冲动。

    “给,”没想到巫山早准备好了,适时从大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素写本子,还有两根碳素笔,“画吧,我知道你身上盛产艺术细胞。”

    还有什么比这种了解更惊喜的呢?

    白云暖马上提笔勾勒骏马奔腾的草稿。

    其间,阿拉伯马被别的马超过了两次,但不屈不挠,冷静地奋力追回了自己的第一名位置,最后终于不负众望拔得头筹。

    整个赛场沸腾了,所有人为一匹马而振臂欢呼。

    不过,相信几家欢喜几家愁,总有一些投注了别的马的赌客失望而归。

    巫山没有忘记,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带小白骑马来的。这个总有**拯救全世界的“侠女”,该给她配一匹好马才是。

    比赛结束后,观众都退场了,赛场里清理完毕,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换好了骑马装束的巫山和小白两个人。

    巫山看小白对那匹阿拉伯马那么着迷,早叫人把它收拾停当牵了出来。

    原来这匹马的马主就是巫山本人,这也是他拥有的众多马匹中,自己最爱的一匹。

    近距离看这匹马中龙凤,小白更是爱不释手,不过摸它的时候小心翼翼,多少有些忌惮。人家尥个蹶子就能把自己踹出5米远。

    巫山:“敢不敢坐上去?”

    小白犹豫:“我不会骑马啊,是不是先从矮点儿的马开始比较好?”

    巫山胸有成竹:“有我呢,怕什么,我就是最好最可靠的马术教练。”

    小白对巫山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在他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背。

    这还真有点儿高哈,像坐在小山顶上似的。虽然她不恐高,但这山它毕竟会动,挺人的......

    巫山拉着她的手:“不用担心,我跟这马很熟,它叫乔纳森,它一向对女士很绅士的。”

    小白:“是吗?嗨乔纳森,我是新手,请多多关照!”

    乔纳森似乎听懂了,作为回应,它打了个响鼻,头用力摇摆。

    它背上的小白也跟着晃了晃,不自觉地全身绷紧,死死地抓着缰绳,说心里一点儿不害怕是骗人的。

    巫山讲解道:“其实很容易,跟编程一样,每个动作都有各自的指令。想让马往前走,就用腿夹或者蹭马肚子。想让它拐弯儿就向一侧拉缰绳,不然用鞭子晃悠,再不走就用鞭子抽几下。要是用鞭子都没用,那我估摸着是这马刚跟老婆吵完架,正生闷气呢。”

    有这么教马术的吗?

    小白很想笑,可是因为紧张,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很怂地说:“我害怕,我想下来......”

    被巫山拒绝了:“别忙下来,跟乔纳森多培养一会儿感情。”

    而乔纳森一双睫毛长长的剪水双瞳始终盯着巫山,头也强制伸过来屡次想和他亲近,仿佛在质问:“主人,咱们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一来就让一个女人驾驭我?我想亲近的人是你啊,是你本尊!”

    这也不能怪乔纳森,动物世界里没有报纸,没有电视,它还不知道主人已经娶妻成家的消息,一时间无法接受。

    巫山拍了拍乔纳森的脖子叮嘱道:“好生伺候,马鞍上坐的可是我媳妇儿,亲的。要是把她吓着了有你好看。”

    本是开玩笑的口吻,也不知这句话怎么刺激到乔纳森了,它听完之后,张着大大的鼻孔打了几个巨响的响鼻以表示墙裂不满,然后边嘶鸣边用很大的力气跺地,它那铁蹄可有劲儿了。

    巫山有些纳闷儿,因为它对乔纳森的脾气很熟悉,一般它这样仰天长啸+跺地就是准备要狂奔了,可是明知道背上驮着个新手,它应该不会狂奔吧?安全起见,要不让暖暖先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巫山还没来得及把白云暖拉下来,他自以为很熟悉、很了解的乔纳森,忽然以迅雷不及掩之势启动了,蹭地一下四蹄腾空蹿出去数米远,就这样驮着小白绕跑道飞奔起来,速度之快不亚于刚才赛马的时候!

    可是刚才它背上驮的是有着丰富比赛经验、骑术高明的骑手,而现在则是个菜得不能再菜的菜鸟啊!

    总是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的巫山惊呆了。

    他的一只手还举在半空,前一秒还拉着媳妇儿的手,而现在,小白已经可以说是危在旦夕了!

    他惊呆不是因为没见过失控的惊马,而是因为乔纳森一向最听自己的话,从它3个月大起,就被自己选中带到巫氏跑马场,自己对它精心喂养,常常过来亲自给它梳理皮毛、整理马鞍、跟它说悄悄话......

    这是到了叛逆期还是怎么的,混账东西竟然敢跟自己对着干!

    巫山想,好你个乔纳森,要是伤了我媳妇儿一根毫毛,你等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他边撒腿追马边冲小白大声喊:“抓紧缰绳!”

    白云暖连“救命”都没空喊,心都快跳出喉咙了,她所能做的只有下意识地整个身体前倾,尽量低地伏在马背上,面色惨白地死命攥着缰绳。

    可是因为不懂得调整重心,被颠得七荤八素,之前吃的东西都快被颠出来还给大地母亲了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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