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郭贵、黄忠并那大小侍女离得较近。那宋方先前的一番解释诸人早就听得个清清楚楚,此时,见到明溯一副苦苦憋得快要吐血的模样,一个个笑得花枝招展,便是那相貌威武的老黄忠此时也是一副娘娘腔的猥琐模样。

    见明溯快要发怒,郭贵紧忙低声嘀咕了一声:“贱人渠帅……啊,不。那个红骑渠帅,属下实在憋不住了,要去寻个地方大解一番。”

    郭贵这一作弄,那宋方也明白了为什么此时明溯的面色变得如此难堪,便赶紧言了一句:“渠帅且随那熊心先往香堂祭台,属下也有点内急,先陪这位兄弟一起方便一下。”

    明溯恶狠狠地言了一句:“你们俩别去搞基就是了。”甩头便往村中行去。郭贵跟随明溯久了,搞基的说法听得不止一回,早就明白了甚么意思,于是话也不回,直接往那草丛之中窜了过去。那宋方却是以为渠帅关心让他不要“搞急”了,便紧忙谢了一声,也往旁边的草丛之中闪了过去。剩下的大小侍女见黄忠一副不解的模样,便小声地叙述了一番其中奥妙,顿时又把个黄忠笑得差点连午饭都喷了出来。

    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自从追随了明溯之后,这几日,黄忠的笑容要比以往一年半载都要多上许多,渐渐地,一直以来笼罩在心头的儿子体弱的阴影便慢慢地散了过去,此时,黄忠是满胸的豪情壮志,直欲紧紧跟随着明溯征战沙场,好好补上那虚度的几十年遗憾。

    明溯一边前行,一边心中暗自琢磨,自从过江之后自己便从来没有骑过那汗血宝马,这宋方又是从何打探到自己座驾的事情,而且,方才这一路子自己与宋方形影不离,也没见有谁递个纸团过来,他又通过什么渠道收到如此准确的讯息。看来,这太平道即便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也不是寻常人能够轻易混到中间随心所欲地掀风作浪一番的,自己还应小心,小心,再小心,可千万不能在这小小的熊河村翻了船。

    明溯一路暗暗地警告着自己,面上甚么表情也没有,落到那熊心等人眼中,便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严厉首领印象。本来那熊心见宋方带了个面白无须的娃儿过来,心中还有点不甚服气,此时见了明溯不怒而威,自是忐忑不安,丝毫不敢拿捏那地主的架子出来,只是一路小心翼翼地在旁边指引着道路,径直往那香堂祭台方向行去。

    不一会儿,众人便来到了香堂之中,明溯也不客气,对直往那祭台前面行了过去,到了台阶前面方才停下,也不转身,就这么闭上了双眼,默默地转运其了内功心法,一时之间,明溯的气定神闲与堂中乱哄哄的境像形成了及其鲜明的对比。

    黄忠早就陪了二女在堂外停了下来,毕竟此时已经深入贼窟,若是一起进入那堂中,遇到什么变故,被人一网打尽那就是欲哭无泪了。至于道旁的那些戒备之人,黄忠沿途看了过来,一个也没放在眼中,毕竟都是些乌合之众,有那赤血刀伴身,即便是贼人数目再多上一、二倍,黄忠也有足够的信心护得眼前二女的安全。至于明溯,黄忠就从来没有放入自己的考虑之中,这小子如此奸猾,即便以自己的强横实力,在那陈留郡外,**回突然袭击,都没能拿他怎么样,此时这些乡野村民便是人人配上兵器,估摸也不能碰到他一个衣角。

    过了好长的时间,那宋方陪着郭贵慢慢地行了过来。此时人们还不习惯用手纸这么豪华的东西来宝贝屁股,凡是大解之后都是寻那乱草随意地擦拭一下,然后再去净了那手,若是更为讲究,每次过后都会寻得水源好生地揭衣清洗一番。郭贵生为那小郭庄的少庄主,这些规矩自然是一个不落,一个程序一个程序地走了过去。宋方在旁边看了,心中暗自羡慕,心道:这富贵人家就是不同,便是一名小小的属下,也是如此讲究,自己急于立功,却不想瞎猫遇上了死耗子,委实是拣到一个天大的宝贝了。

    明溯气息游走全身三十六个周天之后,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宋方。堂中众人皆知宋方与那大贤良师的师徒关系,此时见宋方进来,紧忙一个个停止了闲聊,憋上了气息,静静地等待这位大首领的使者传递老祖的懿旨。

    宋方行至明溯身后,微微地咳嗽了一声,惊醒了“熟睡”的明溯,凑了上去轻轻地在其耳边请示了一声。堂下众人只见明溯微微地将头点了一点,便径直上了祭台,转身面无表情地望着下面。宋方也不客气,上了两节台阶,就这么不上不下站在中间,双手仰举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一番后,便是一声大喝:“有请老祖降临。”

    众人惊悚地拜倒在地,不敢抬头,黄忠与郭贵从堂外探头去看时,只见那宋方突然打散了自己的头发,在原地手舞足蹈地蹦跶了几下,尖叫一声,然后双目紧闭地跌坐在台阶之上。

    片刻,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宋方身上传了出来,却不见宋方的嘴唇如何动作。堂下众人偷眼见到这一诡异情形,更加的畏惧,一个个将头埋得更低,再也不敢胡乱偷看那宋方的表演。

    只听那怪异的声音嗡嗡地言道:“南郡渠帅苏红骑接旨。”

    明溯也不知道宋方在搞什么鬼,便大声应了一下,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你身后有那细香,且先点上三枝,先敬一下黄天。”

    明溯依言点上香烛,遥遥向天示意了几下。

    “再敬大地。”

    明溯依样对着地面点了几下头。

    “三敬中黄太一至尊天神。”

    明溯也不知道那尊天神生得是何模样,前后一打量,发现那堂后墙壁之上挂着一副形似前世佛相的东西,便转身照搬了一番前面的动作。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今老祖怜惜尔等,降下一方领袖,名曰苏旻。此人姓氏上有一草,注定出身草莽,下有一力八人,正应了以力抗争、众人扶持、逆天改命的宗旨,那名字中的旻,上为一日,下注一文,寓指此人胸怀智谋,行走于日神之下,当为尔等渠帅。另老祖吾悲天悯人,不忍其步行受苦,特赐下红马一匹,以为代步,并赐号为苏红骑,与那其余三十五方渠帅同朝并列。尔等以后见苏红骑渠帅当如老祖吾亲临,不得随意违抗旨令。信吾者得永生,不信吾者千刀万剐,死后不得超生。钦此!”

    这番话说得是不伦不类,一会介绍人物,一会又威胁众人,最后还画蛇添足地留下了个“钦此”的破绽。可惜堂下众人皆是底层人员,哪里见过那皇家圣旨的格式气势,此时闻听老祖借体降临,一个个吓得混身飒飒发抖,哪里还敢去细细思量中间有甚么不妥当的地方。

    此时,见老祖终于发完话了,众人忙齐声呼了一声:“恭送老祖!”

    那宋方此时也发完了羊癫疯,跌坐原地愣了小半日神,突然浑身一颤,双目充满畏惧地睁开,左右好生打量了一番,惊疑地问道:“适才我感觉老祖好像占据了我的身体,却不知后面发生了甚么事情?”

    前排诸人便赶紧将方才所见一一禀报上去,那宋方又是一阵后怕不已的神色,有那机灵之人忙上前恭维道:“正是由于使者身体洁净,方才被老祖选上。”

    明溯正看得津津有味入了神,突然那宋方唰地一下便宣告了表演结束,顿时心中遗憾万分。这番宗教内部的传道景象可不是甚么人都能轻易在旁边参观到的,精彩倒是精彩,尤其是那腹语,堪称中华一绝,可惜就是时间短了点,还没看得过瘾这就完了。

    想着“老祖”终于走了,现在该轮到自己独自表演的时候了,明溯便慢慢地将那气息拼命地往足下运去,一时之间,感觉轻身如燕,竟然神奇地慢慢浮了起来,离开地面足足有那三四寸。堂下众人尽皆看了惊了起来,便是那装神弄鬼的宋方,此时心中也是暗暗猜疑:莫不是这渠帅果真是老祖亲自选定的人选,要不然如此有违常理的事情怎么就生生地在自己面前呈现了呢。

    这堂上一切都是宋方亲自部署的,他自然清楚今日并没有在后面悬挂什么麻绳之类的道具,所以,眼前的一切也远远超过了其心理预期。想到自己竟然在老祖眼皮子底下玩弄了一番花样,宋方不禁腰膝发软,“啪”地一声便不自觉地跪倒在那台阶之上,领头疯狂地拜呼了起来:“老祖显灵,渠帅英勇!”一时间,堂内敬畏的声音喊成了一片,直震得那梁上积灰片片飘落。

    堂外,黄忠与那郭贵等人也是看直了眼去。之前诸人皆是以为明溯将计就计,欲要过来戏弄那些道徒一番,不曾想此时明溯却是犹如神助,身上出现了如此奇异的景象。二女见状,不禁脚下一软,若不是那黄忠手快,她们便也差点吓得跪下去,加入了那堂内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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