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耽走到传功石前,将手搭在上面。

    何未平紧紧攥着拳头,一双眼睁得老大。

    何耽运气,传功石再次闪耀起来,蓦地,光芒消失,传功石变得漆黑如墨。

    “额?坏了?”李长老看见传功石的样子,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但想着季承使用传功石的样子,又镇定下来。

    围观的学生们却叽叽喳喳起来。

    “怎么激发不了传功石?”

    “不会是假的练气吧,这小孩看着才这么大,怎么可能也是练气呢?”

    “是啊,想想我们十五岁都还有人没能练气……”

    学生们正议论着,传功石再次起了变化。

    就好似银瓶乍破水浆迸,一缕星光自漆黑的传功石上亮起,只一刹那立马花开千树,繁星如雨,闪耀了好一会,随后诸多星星落下,全都消失不见,只留下三本书的虚影漂浮在何耽面前。

    《摘星辰》,甲上。

    《出车》,乙。

    《尉缭子》,丙。

    “卧槽,好√8炫酷啊!”

    “这小孩好像比刚才那小孩更吊的样子啊!”

    “……”

    李长老这次不敢多嘴了,看向季洵。

    何耽看了看排在第一的《摘星辰》,感觉强烈,但他并没急,而是回望向季洵,季洵道:“《出车》好啊,可惜针对你,传功石只给了个乙。”

    “正所谓‘诗之南仲’,这首小雅就是赞扬南仲将军的诗之一,王者采以入乐,用劳还率以酬其庸,盖将以南仲之勋业望之。”季洵念叨着,“这首诗不仅称赞了大将南仲,但更深层次的意义,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六合八荒,莫非华夏臣妾的王道思想。”

    季承点点头,这首诗他也读过,懂得一点点。季洵说的南仲,其人可是诗经里的奇男子,他的功绩,就好像霍去病之于汉朝的功绩。

    如果《诗经》是部群星偶像剧,抛开周王,南仲妥妥的是男一号。

    季洵心中感慨:“杀破狼命配合《出车》,相得益彰啊。”

    “赫赫南仲,哎,可惜,可惜,真的可惜。”季洵连道好几个可惜,“就我个人而言,这功法的意象真的太好了,不过到底是古时候的功法,追不上时代了,还是别练了。”

    何耽知道季洵这是让他选《摘星辰》这本功法了,想更详细了解一下,道:“那季叔,这个《摘星辰》呢?”

    “这,这功法,说实话,我记忆有限,好像是这几十年刚问世的功法。”季洵老脸一红,总算碰到他不会的了,“记得应该是有贤者遨游域外的圣人战场,猝有所悟,而写下的功法。”

    “域外圣人战场?”季承疑惑到。

    季洵说到:“那地方具体咋样我也说不清,不过说起来,那地方可是现在洪荒求道的热点话题,传说蕴含成仙之法。”

    “成仙?呃~啊!”何未平瞬间激动得不能自已,怪叫了一声。

    何耽倒是没什么激动,想了想,道:“那季叔,爹,我想我要不还是选《出车》吧,我要报效国家,我要当兵。”

    季洵不说话,看向何未平。

    何未平听到何耽的这句话,差点真的背过气去,道:“你,你……”

    何耽给他爹解释到:“爹,成仙终究是个虚幻的念想,再说了,季叔不也说了,蕴含成仙之道的是那个战场,不是这《摘星辰》。”

    何未平深吸一口气,跺了一脚地板,气道:“随你便,你自己挑。”

    “蛋儿,我想啊,既然这样,那你更应该选《摘星辰》了,这功法比起《出车》更适合你。”季洵这时说到,“想想你的背后纹着什么?况且,现在我们西秦也在探求那个地方的秘密,你学了这功法,更能报效国家。”

    听到季洵的提醒,何耽想起了自己背后的星图纹身。

    何未平闻言更是疯狂点头,说到:“对,你想啊,《摘星辰》这么霸气的名字,肯定也是个杀伐的功法,选吧,错不了。”

    “怪不得这功法一出来,我就觉得自己应该学这个。”何耽自言自语到,“那便是这个吧。”

    何未平看着何耽将手伸向《摘星辰》,接收了功法,一阵放松,与季洵说到:“季兄,真谢谢你了,不然这臭小子还真选那劳什子《出车》了,这种古时候的东西,就是糟粕,有什么好选的。”

    季洵微笑道:“何兄,我个人,还是很喜欢这诗的,虽然挺古老了。”

    “额,我,我……”何未平眨眨眼,侧过头去,故作潇洒地吹了几下口哨。

    李长老笑呵呵一捋胡子:“有了功法,这下可是真正踏入修行之道了啊,恭喜恭喜,今年下半年,一定要来我们县学报道啊。”

    季洵与李长老行了个礼,道:“一定一定,只是眼下还有点事情,想请长老帮忙。”

    “啊,何事,道友直说便是。”

    季洵说到:“就是这不是离县学开学还有一阵子么,我就想去藏经阁借阅一下刚才传功石给两个小孩,但是孩子们没选上的功法的经文。我们只看经文,不看修炼方法,这样,加上村里本来就有的藏书,他们上县学之前也能学点东西,不至于荒废。”

    “毕竟修道要触类旁通嘛,虽然没选上,但是既然传功石显现出来了,那么就有深刻学习的价值。”

    季承看着自己老爹说话的样子,越看越像放长假之前布置作业的老师。

    李长老道:“这样奥,那当然可以,只是我们学校藏经阁的书不让带出县城的,你们恐怕……”

    “无妨,我儿有,额,额,我本人可以过目不忘的,看一眼就行。”季洵差点一句‘我儿季承有过目不忘之能’脱口而出,还好及时改口改了回来。

    季承倒是撇撇嘴,他听见自己老爹改口前说的前半句话了,耸耸肩,知道该是他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李长老一凛:“道友,你这呆在个山村里真的屈才了,现在这时代,出来做事赚秦半两才是最好的修行方式啊,若无事,来我们县学教书如何?”

    “不了不了,我有公职的,待在那边是研究需要。”

    李长老随手的一次挖人失败,也不气馁,而是说到:“如此啊,便随老夫来藏经阁吧。”

    几个人往藏经阁走去。

    去往藏经阁借阅经典的事没什么可讲的,总之一行四人在季承想办法把《辩证》,《逻辑》等书给留影,又谢绝了李长老要带他们去见毕业年级的带班先生的好意之后,便驾上机关兽,上路回筑金坝了。

    。。。。。。

    却说昨日晚上,晏吉潜逃,孔浩向瑞与田衡大战一场后,背着孔浩的向瑞一直没追到晏吉等人,他一路跑着,从晚上追到了白天,也不见晏吉等人踪迹。

    六个没见过血的生瓜蛋子,向瑞是不怕的,哪怕身上背着孔浩,他也自信自己能一打六,毕竟手里有兵器,打得还是初入金丹的几个药罐子。

    黑冰台的人,同阶无敌可不是说说的。

    (啥?要是黑冰台的两个同阶的人打,谁无敌?此情形请参考萧炎打叶凡。)

    到了白天,向瑞背上的孔浩缓过来了一点,半睁着眼,被向瑞这无头苍蝇似的追法给急到了,强自打起一股精神,开口说到:“你个,呆逼,野外没,没他们的踪迹,说明他们走的是大路,大路通往哪啊?”

    向瑞这才明白过来,道:“对奥,他们这肯定要去县城的。他们除了钱啥也没有,必定会进城买东西。”

    “哧!”

    强行开完口的孔浩听了向瑞的回答,点点头,“嗯”了一身,可没想到自己伤口又迸裂开来,喉咙中逆涌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喂,孔大聪明?你别逗我啊,你……”

    向瑞察觉到孔浩再度昏迷,心急如焚。

    “去县城,对,去县城。”

    “……”

    与此这时,玉川县城的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走进了县城。

    田衡衣不蔽体,头发披散着,露出在外的皮肉呈现一种焦黑色,嘴里念叨着:“太狠了,太狠了,我还以为我见到了第一次合纵时候的老秦人,真是吓死个人。”

    显然,孔浩那记‘万类霜天竞自由’把他整得挺惨。

    田衡正走着,灵觉突然预警,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女孩路过他的身旁,拉起他的手,放上一块铜板:“老爷爷,你好可怜,这个铜板给你。”

    说完,小女孩还掰开自己手里的馒头,说到:“这个也分你一半。”

    田衡哭笑不得,手拿着铜板和半个馒头,只得蹲下来,对小女孩说到:“小姑娘,我谢谢你啊。”

    小女孩露出个开心的笑容,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自己父母身边。

    那女孩的母亲捧着小女孩亲了一下,表扬到:“小钰真棒,以后也要继续这么善良哦。”

    “嗯!”

    田衡站起来,看了看这半个馒头,就想要把它扔了,然而再一看那小女孩在远远地回头望着自己,纯净的眼睛好像在说‘老爷爷你快吃吧’,顿时打住了动作。

    田衡张口咬了一大口馒头,然后对小女孩笑笑。

    小女孩满足地转过头,跟着自己父母走了。

    田衡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是拾掇一下自己吧,这样子成何体统,都被人当做乞丐了。”

    打定主意,田衡走向了一家布匹店子,没多久,一个算命先生打扮的人便从店子里走了出来。

    “田半仙,嘿嘿。”田衡招扬了下自己手中的幡儿,歪嘴笑道,“没想到,来西秦也免不得要靠老本行来行走这江湖啊。”

    “在这蜀郡遨游个几月,再去咸阳看诸国运动会,然后就去接触那个杜氏山庄的邹泓。”

    计划了一番,想起自己只是光有算命先生的衣服,还少了其它的东西,田衡又去其它店面置办了一番算命用的用具,接着就准备去玉川的驿站买张去其它地方的轨道车票。

    可是他刚在行人道上走了没多久,就撞见了返回途中的季承四人。

    “是他们!”田衡想起自己在筑金坝见过这几个人,眼睛眯了眯,旋即给自己脸上贴了块狗皮膏药。

    然而田衡的动作还是被看见了,何未平勒住了踱步行进中的机关兽,四人就这么直楞楞地和田衡对视着。

    何耽小声说到:“爹,这不是那个田博士吗?他现在不应该在大栗港的牢房里吗?”

    田衡耳朵动了动,听见了何耽的话。

    季承扶额,感觉何耽每次小声说话都跟没小声说话一样。

    季洵知道田衡这肯定是听见了,也不遮拦,对何未平说到:“何兄,调头去巡捕房。”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田衡突然从牢里出来了,但是去找捕快叔叔肯定是没错的。

    何未平会意,催动着机关兽往回走。

    田衡没阻止几个人去往巡捕房,反而是边往前走,边唱到:“回忆往事朦胧啊,湘妃想起就泪浓啊~遗憾那遭禹囚的舜帝啊,未料晋文也是重瞳啊~”

    “造冀州鼎的晋文不在啦,晋文的冀州鼎却还庇佑着三晋啊~”

    季洵听得田衡话里有话,叫住了掉头中的何未平,然后从机关兽上下来,走到行人道上,对田衡说到:“算命的,别唱了,真难听。”

    何未平将机关兽停靠在路边,带着季承何耽跟上了季洵。

    田衡见他们停住了,慢悠悠地将算命摊子支起来,打开小马扎坐下来,道:“人是要问卦?”

    “并不。”季洵摇摇头,“只是想问问你刚刚唱的歌词是什么意思。”

    田衡揶揄地看着季洵:“没什么,只是感慨晋文,或者说晋国基业真的伟大,到现在,他的遗产还留着。”

    晋国的遗产!田衡话中所指之物昭然若揭。

    季洵猛然想起当初季承突破,右眼显出异象时,田衡是第一个惊讶于季承的异象的人。而此刻,季洵再次回味起田衡当时的反应,发现了一丝端倪。

    那时候,田衡先说的是“这,这异象”,然后季洵露出一丝杀意时,田衡立马给季洵的右眼下了个定义,叫做“重瞳”,接着介绍起重瞳是个什么东西来,有股帮季洵将事情掩盖起来的意味。

    “现在想来,并不是这老家伙不学无术,没认出承儿的右眼,而是……”

    季洵缓缓浮起一丝冷色,威胁道:“你这算命的,怕不是个假的吧,信不信我把你扭送去官府?”

    田衡平静地说到:“哎,难啊,你不算一卦,怎么知道我真假?可惜啊,晋文的伟业,被现在赵魏韩败得差不多了。”

    说着,田衡抬起头来,看向季洵,接着说到:“剩下的,都被齐国觊觎着。”

    “嘭!”

    两人气场对撞了一下,瞬间飞沙走石,而田衡面前,他那算命的桌子应声而四分五裂,如朽木凋枯一般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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