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的话相当于在向对方下战书,此举不免令并州军热血沸腾。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简直被欺负惨了,不止四分五裂,而且每战必输,渐渐的连心气儿都没了。

    可是高顺的到来瞬间为众军兵找到了主心骨,如此霸气高调的宣战,让此前气弱的阴云一扫而空,似乎又找到了从前悍不畏死,勇往直前的感觉。

    很快派去的人就回来了,欣喜的道:“他们答应了。”

    “准备迎战!”

    高顺点点头,举起手中的长枪沉声道:“让他们看看,咱们并州军真正的战力。”

    “诺!”并州军每一个军士都兴高采烈,摩拳擦掌。

    ……

    而对面的丹阳军阵里,陈到则脸色凝重的对身前几个百夫长呵斥道:“你们都是怎么带的部下?

    一个个新兵都还未上过战场,却被你们带成了骄兵。

    对面那可是并州军,谁给你们的胆气,敢轻视他们?

    都回去传达一下,一会儿迎战,谁也不能大意,要保持军阵不能乱,听明白了么?”

    “诺!”百夫长们领命,纷纷回去传达。

    可是,固然陈到不敢轻视并州军,一众新招募的丹阳新兵却不这么想。

    丹阳本来就民风彪悍,百姓个个好勇斗狠,论打架从来没怕过谁。

    再说他们这些乡间青壮,哪曾听说过并州军的过往战绩?他们自从被招募到此之后,每天听的都是一帮同乡,这几天内如何两度痛扁并州军,如何在天子面前赢得赏赐的光荣历史。

    说对面是一支精兵,恐怕没人会相信。

    他们前去换木矛,同时有人窃窃私语道:“你们觉的对面那并州军真的很难缠么?”

    “怎么会,你看他们平常吊儿郎当的样子,还不如当初咱们当乡勇时训练有素,哪像一支军队?不用怕,咱们能赢他两次,就一定能赢他第三次。”

    “只可惜,上次赢了有天子封赏的彩头,这次赢了却没有彩头。”

    “对啊,没有提醒咱们将军,应该跟他们赌点什么,譬如拿出一半的口粮做赌注,反正他们又不好好操练,吃了粮食也是浪费。”

    “算了吧,听将军的语气,好像挺怕他们的,就别提什么赌注了。”

    “那就当陪他们玩玩。”

    ……

    说话间,两军各自在校军场上排成整齐的方阵对峙。

    方阵的前面,两军各自的主将跃马横枪,拱手施礼。

    陈到认识高顺,知道这是吕布手下陷阵营的主将,可是高顺却不认识陈到,只知道此人统领主公麾下另一支军队。

    没什么好聊的,两位主将手中的木枪向前一指,军阵向对方冲杀了过去。

    丹阳军大部分都是新兵,训练的主要就是军阵,所以他们信心十足的列阵冲锋。

    可是对面的并州军冲起来却并没有排成方阵,而是由武将带头,像是一窝蜂的向前冲。

    当然,如果从空中仔细看,那是一个窄窄的箭矢之阵。

    其实高顺带领全盛时期的陷阵营不过七百人,论战力就算个个以一当十,也可能成为名扬天下的精锐。

    陷阵营对敌方最大的打击在于撕裂,把对方军阵从中间强行撕开,那便是对敌方最大的震慑。

    两军接战之后,以高顺为首的箭头强势插入丹阳军阵中,并快速搅动。

    丹阳军的军阵瞬间就乱了,想要两翼包抄,可是并州军阵却又细又长,根本包抄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方被一分为二。

    此时一众丹阳军也顾不上什么军阵了,开始围过来各自为战。

    但战场毕竟不是打群架,并州军都是一帮大浪淘沙留下来的老油条,即使混战之中也能找到一两个同伴背靠背,以保护自己的后方。

    可丹阳军那帮新兵纯粹就是群架式打法,很快便被打的头破血流,抱头鼠窜。

    也就是他们平常彪悍无比,这才能苦苦支撑。

    此时他们再也不敢嘲笑对方,大家心中只是庆幸,这幸亏是演练,对方拿的是没有杀伤力的木矛,要真是拿的铁矛,一下就扎死了,他们连这会儿都支撑不了。

    很快的,一众丹阳兵被揍得鼻青脸肿,大部分人都抱着头蹲下,不敢吱声。

    要知道木头棍子也能打死人的,看对方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分明就是想把他们往死里揍。

    两方主将陈到跟高顺在乱军之中倒是战了个平手,不过渐渐的并州军围了上来。

    陈到主动撤矛,对高顺拱手道:“高将军勇猛过人,在下佩服,今日为我这帮新兵上一课,在下感激不尽。”

    其实陈到早已预料到自己手下这帮新兵不是对手,可是不让这帮人真正经历过失败,恐怕谁都眼高于顶,觉得自己了不起。

    对抗的时候让并州军狠狠收拾一顿,虽是流点血,但总比到了真实的战场上丢了命强。

    “陈将军客气了,”高顺对陈到的武力也感到吃惊,没想到那位少年主公的手下竟然有这等人物,“将军能带领一众新兵,还能支撑这么久,实出高某意料之外。”

    “在下带领的的确是新兵,今日战败实数正常,”陈到淡然道:“不过在下训练十日之后,他们便不算新兵了。

    到时高将军敢不敢应战?”

    “有何不敢?”高顺平静的道:“难道陈将军仅仅十日,就能把新兵训练成老兵不成?”

    “试试看,”陈到微微笑了笑道:“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高顺爽快的答应,他正好也要尽快把陷阵营的战法灌输到目前这支军队里去,以期尽快能接近陷阵营的战力。

    他不知道的是,陈到未来能训练出被诸葛亮称为“西方上兵”的白毦兵,其练兵也有独到之处的。

    总之,这是同时期两大练兵高手之间的较量。

    未来他们统领的都是这个时代最为精锐的部队。

    ……

    遥远的草原之上,暮色渐渐降临。

    一座低矮简陋的帐篷前面,一身匈奴打扮的蔡琰,低头用牛粪生着火。

    火上面的瓦罐里煮着菜叶和得过来的米粒,一个五六岁的男童在旁边围着一头小羊羔跑着转圈。

    “思汉,别跑了,小心摔着,去洗手,过来吃饭,”蔡琰抬起头,拢了拢散落额前的碎发,对儿子笑了笑。

    她虽然脸上全是泥污,但是却难掩其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书卷气,清逸脱俗的脸庞,苗条婀娜的身段,尽显汉家少妇的柔媚与温顺。

    “娘亲,”思汉跑过来,扑到母亲的怀里撒娇道:“我看阿古拉他们吃饭从不洗手,为什么我吃饭要洗手呢?”

    蔡琰微微一笑,把儿子抱到膝盖上,轻声道:“因为娘亲是汉人,思汉也是汉人,从小你外公就教导娘亲,吃饭之前要洗手,所以你也要洗手。”

    “咱们既然是汉人,为什么到草原上来呢?”思汉瞪着清澈如水的眼睛问道。

    蔡琰愣了愣神,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子这句话。

    她本是陈留郡圉县人,父亲是大文学家蔡邕,所以她自幼博学多才,擅长文学、音乐、书法,是当世不可多得的才女。

    她初嫁于卫仲道,夫死之后回家,恰逢天下大乱,此前一直归顺大汉王朝的南匈奴趁机入侵,劫掠中原百姓到草原为奴。

    不幸的是,她也在被劫掠百姓之中。

    虽然在后世许多汉人才子yy,编造出了左贤王欣赏她的才华,与其相亲相爱的香艳故事。

    但事实却是,她的才华在草原上没人欣赏。

    因为草原上没人认字,当然也没人懂得音乐和书法了。

    她和被劫来的其他汉家女奴没什么两样,日子过的凄惨无比。

    所以她时常想念起,当初天下未乱之时,在家跟着父亲读书学音律书法的恬淡日子。

    她有时候还想起,那时有一个叫曹孟德的,常常去家中拜访……

    蔡琰搂着儿子轻声道:“因为咱们汉人斯文,善于吟诗作赋,不善于骑马打仗,所以娘亲就被他们抓到草原来了。”

    “我知道了,”思汉瞪着眼睛道:“娘亲是他们抢来的,所以他们才总欺负娘亲。

    等思汉长大了,一定成为草原上的勇士,保护娘亲。”

    “真乖,准备吃饭!”蔡琰亲了亲儿子,取下火上的瓦罐。

    此时天已经渐黑,突然从远处飞驰而来一匹骏马,马上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这个时节草原上已经很凉了,但是那汉子依然赤着上身,露出发达的肌肉和茂盛的胸毛。

    蔡琰一见那人,脸色顿时白了。

    那汉子跳下马来,松了松腰带,一边大踏步往那矮帐篷里走,一边冲蔡琰不客气的道:“你,进来,快点,一会儿老子还有事。”

    “赤哲奴将军,今天不行,求求你,放过奴家,”蔡琰把儿子挡在身后,低声哀求道。

    “什么不行?你们汉家女子就是麻烦,这由不得你,老子说行就行,”赤哲奴不由分说,一下就把蔡琰拽过来,顾不得女人挣扎,将女人轻松夹在腋下,向那低矮帐篷走了过去。

    “放开我母亲,”思汉伸出小拳头,捶打着赤哲奴的腿弯,赤哲奴恼怒的一撩腿,把思汉踹飞出去数尺。

    小思汉嚎啕大哭,但是依然爬着又要去保护母亲。

    此时被夹在腋下的蔡琰撕心裂肺的哭喊道:“思汉,别过来,转过身去,闭上眼睛。”

    “这还差不多,”赤哲奴哈哈大笑道:“思汉思汉,你们汉家爷们,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连种都没有,还思他做甚?

    到头来还不是让你们汉家女人,伺候我们草原汉子?

    你是自己动手脱,还是让老子撕碎你的衣服。”

    话音未落,突然远处又飞驰而来一匹骏马,马上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小姑娘。

    那姑娘一到近前,就气愤的对着赤哲奴肩膀重重抽了一马鞭,怒道:“我父王早有命令,她们汉家早已交了钱赎她,近日便派军队接她回去,谁也不许再碰她,你怎敢违抗父王之命?”

    “琪琪格,他们汉家的军队这不还没来嘛,”赤哲奴虽然挨了一鞭子,但是眼前这姑娘却是左贤王去卑的女儿,他也只能白挨着。

    “再说,听说那赎她的是曹操,势力远远比不上北方的袁绍。

    他们中原军队都是绵羊,只有并州军还算可以,而并州又在袁绍手里,所以大王就不应该跟曹操打交道。”

    赤哲奴强辩道。

    其实华夏民族历史上,只要极少数时期能跟草原民族相抗衡,所谓的“一汉当五胡”,那更是昙花一现。

    这近几百年来,草原民族又渐渐兴盛,即使中原没有天下大乱,也组织不起武帝时期那样打击草原人的大规模骑兵了。

    也难怪这赤哲奴看不起中原军队。

    “这是父王的命令,”琪琪格道:“你要是不服气,就去找父王去,要是不敢,就赶紧滚……”

    赤哲奴知道有琪琪格在这里,好事成不了,只能臊眉耷眼的骑着马离去。

    “多谢翁主相救,”蔡琰恭恭敬敬的对着琪琪格施礼感谢。

    “小事一桩,”琪琪格摆了摆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笑道:“我这里有一篇从你们中原抄来的文章,听说是一位少年文宗,赞美梦中神女的,在中原传的可广了,你快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意思……”

    ……

    许都,牛金奉丁辰之命前去搬运军粮。

    军粮库前面,一个三十来岁的粮草官坐在一张矮桌后面,一边翻阅着记录,一边对面前的牛金道:“丁君侯手下在册军兵两千一百零二人,领粮四万四千一百四十二斤,请牛将军去那边搬运。”

    “不对吧,”牛金道:“我家君侯可是让我来领十二万六千斤一百二十斤粮。”

    “多少?”

    那运粮官愣了,笑道:“你弄错了吧,这大练兵期间,每名军士每月二十一斤粮,这是曹司空定的,除非有曹司空手谕,任何人不能更改。

    丁君侯手下只有两千军马,怎么可能领取十二万斤粮食?”

    今天是所有军兵来领粮草的日子,排在牛金身后的,有夏侯惇手下的韩浩,曹仁手下的朱盖,夏侯渊手下的郭淮,都是前来代表主将领粮的。

    他们听了牛金的话,不免哄笑了起来。

    “老牛,你特么不识数是吧?两千人你们就要十二万斤粮食,你怎么不去抢?”

    “他大概大白天在做梦呢,一个军兵一个月吃六十斤粮,每天二斤,也不怕撑死。”

    “你要领就领,不领就赶紧让开,别耽误我们。”

    ……

    这时候,就见程昱从远处走了过来,对粮草官道:“就按牛金将军说的给。”

    粮草官:“……”

    韩浩朱盖郭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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