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朱允炆的生与死与沈弘文已经毫无关系,宫廷的生活随着年龄的增大渐渐被淡忘和模糊,沈府的规模不亚于宫殿,楼台亭阁,假山长廊,沈云鹤完全按照昔日宫廷的建筑特色为父亲重新在香格里拉这个荒凉的地方复制了江南园亭山清水秀的景象,这是人工堆砌的繁华,红色城墙以蓝天为背景,显得格外夺目。像突然在山里出现的海市蜃楼,金光耀眼。

    院子里面布置的金碧辉煌,每一个建筑都经过工匠的精心制作,没一块石头都经过石匠的刻苦雕琢,从山里引下来的泉水清澈透明,形成潺潺流动的河水,从山里移植下来的松柏草木点缀着空余的土地,郁郁葱葱,无数侍女和仆人忠实地劳动着,为沈府带来人气和繁荣。无数家丁守卫着箭搂入口,忠实地保卫着沈府的安全,虽然这些工事从来没有用过,沈一刀的名声成为最好的保障,没有那个刺客敢靠近一步。

    沈弘文没有料到的是,建文帝不死的幽灵出现在西藏的草原上,朱允炆的手笔出现在香格里拉一个寺院的墙壁上,朝廷自然要顺藤摸瓜,找出朱允炆藏身的地方,建文帝会藏在哪里,锦衣卫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西藏还存在朱允炆的余党,这里天高皇帝远,成为那些落网之鱼最好的隐藏所。

    沈弘文的名字出现在明成祖朱棣的案桌上,他回想着这个早已经模糊的身影,这个身影渐渐清晰起来,后厨的总管,小时候经常能见到这个面容慈祥的太监,走起路来轻手轻脚,见人先微笑,毕恭毕敬的老老实实,给过自己好吃的食物,对先祖忠心耿耿。

    朱棣也听说了沈云鹤这个名字,江湖“沈一刀”,武功盖世,是沈弘文的养子。

    “抓住他们,我要活的。这样可以顺藤摸瓜,抓到叛逆朱允炆。”朱棣下了圣旨。

    刀已经出鞘,弓已经拉开,锦衣卫们之所以没有立刻动手,很大程度上是朱棣一句“我要活的”阻止了他们暴虐的心态。

    舞台上环换了一个戏曲,她有一个很好听却又很凄惨的名字,叫《玉碎宫倾》。

    于是,在身穿专门为戏剧制作的金黄色龙袍的所谓皇帝与皇后之间,咿咿呀呀地唱起悲壮的歌词,台上那个由小生扮演的皇帝不像是皇帝,到像一个书生,皇后的衣裙也不鲜艳,头上戴的凤冠是用黄铜装饰,没有宫廷精工细做的凤冠那么耀眼,观众们都清楚,《玉碎宫倾》是根据什么题材写的,玉碎宫倾,生离死别,建文帝朱允炆与皇后生死离别的最后一刻,被演绎成才子佳人的爱情游戏,没有血与火,没有震天的喊杀声,两个人演员在舞台上尽情唱着,**着,把那段渐渐被世人遗忘的悲剧再一次重现,情节却进行的支离破碎。

    沈弘文看的目不转睛,老人的眼睛湿润了。

    《玉碎宫倾》是民间戏剧,登不了大雅之堂,剧情也把历史乱七八糟凑在一起,没有明确指定就是建文帝,因为明成祖还在皇位上,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步畏替建文帝鸣冤。朱允炆的妻子葬身于大火中,而舞台上的皇后最后是撞墙而死,皇帝穿的也不是和尚的袈裟,而是扮作一个农民跑了,但深沉晦暗的唱词里你还是能够听出里面的内容来,朱允炆与妻子撕心裂肺的告别,黑暗的一幕与爱情的悲剧,在临时搭建的皇宫里面上演,刀光挥舞,杀声震天,台下人紧张地观看着,女眷们默默流泪,男人们恨的咬牙。

    沈云鹤还在生气,舞台上的紧密锣鼓让他心里很烦,他走出大厅,妻子叶思烟与三姨太吴笑卉也跟了上来,叶思烟也是一个习武之人,宝剑翻飞,对付十几个武功平平的人不在话下,而三姨太吴笑卉在沈云鹤众多的女人中长的最年轻最漂亮,最受他的宠爱。

    叶思烟见丈夫脸色暗淡,问道:“夫君这是与谁在生气?”

    沈云鹤回答说:“欧凌天迟迟不见,少了他这个寿宴打了一半的折扣,我心不安呀。”

    叶思烟与欧凌天关系也很好,与江雪柳姐妹相称,想了想说:“夫君不必烦恼,我想欧大哥肯定是临时有事情脱不开身,但他肯定会来的。”

    沈云鹤摇摇头:“即使有事情,那么雪柳也应该先来的,还有就是寒冰,几年不见,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了。”

    叶思烟笑着说:“那还不是美人坯子,上一次见她年龄尚小,眉宇之间甚至比雪柳都要漂亮,长大了肯定倾城倾国,逸仙有福气呀。”

    沈云鹤脸色稍微平缓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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