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片刻,好心道:“你应该身体很不舒服吧?毕竟...会总是犯恶心,我怕你看见如锦更恶心,你要不先离开吧。”
秦时遇并不领情,他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缓缓道:“我有些话要等唐如锦醒来,当面和他说。”
韩煜正欲说什么,又听见秦时遇说:“我妻子说了,以后关于唐如锦的事情,请不要再联系她。”
韩煜语塞,半晌,低低道:“她终究是唐家养大的...也罢,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因为这些事打搅她。”
“你可以打搅我。”
韩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可以打搅我,我希望我的妻子过的开心,唐如锦如果死了,她心里会不好受。”
如果换做从前,有人和他说,这世上会有人爱一个人,爱到连自己的爱憎都能放下,他是不会相信的。
毕竟这个人世间,最不乏的就是以爱之名的相互捆绑束缚。
可是他看着秦时遇,喉间发干,说不出话。
半晌,韩煜卸力般,整个背都贴在墙上,缓缓闭上眼睛,笑了:“如锦输的不亏。”
是该输的。
被这样爱过,怎么可能看得上世俗眼中的深情?
秦时遇是人间妄想。
秦时遇又低低的干呕了一下。
动作轻微,韩煜余光看到了,皱了皱眉:“你这样多久了?”
秦时遇放下手,脸色略白的闭上眼:“这个月刚开始。”
韩煜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
却听见秦时遇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说:“还好是我。”
韩煜不解的看向他。
秦时遇却已经走到了一旁的消毒间。
他让钟宇宿带了换洗的衣物过来,他不想带着一身狼狈回到竹燕园,辛甜怀着孕,原本就敏感,他真的不想让她担心。
有一件事,秦时遇没有告诉任何人。
八月的盛夏尾声,他独自一人去了北城最灵验的寺庙。
他从五千长阶一步步往上爬,一步一叩首,一步一诚心。
香火鼎盛,人头攒动,只有他一人在僻静难行的小道,拾阶而上。
一直到月上杆头,他的后背已经湿透,才终于爬到了山顶的寺庙。
他给寺庙捐了一笔钱,给佛像重塑金身,给庙宇重添朱漆。
他跪在佛前时,只求了一件事。
他求辛甜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至于这其中若有苦楚艰难,全数报在他身上就好。
九月初三,他第一次呕吐,心中其实是喜悦。
他偏执的,不容任何人反驳的觉得,这是他的愿望灵验了。
他的甜甜会平平安安,会顺遂健康。
而他....
只要她好,他无论如何都好。
韩煜去了一旁的房间补觉,秦时遇坐在唐如锦的床边,等着他苏醒。
晨曦还未到来,唐如锦已经醒来了。
他的目光焦距,最后落在秦时遇身上,轻笑了声,像是自嘲。
“竟然是你。”
他的脸上有擦伤,这样的轻笑牵动肌肉,脸部有些发疼。
秦时遇看着他眉心皱起的模样,语气平静:“甜甜怀孕了。”
唐如锦脸上的笑容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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