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英社要激战和合图九龙仓谢永华一帮人的消息很快传开。
江湖人都喜欢热闹,像这种“抢码头”事件不知见过多少。
但这次不一样,因为联英社和九龙仓背后的大佬是新晋大亨石志坚和超级大亨利兆天。
对于这些香港大亨来说,不管是联英社靓仔坤,还是九龙仓谢永华都只是他们下棋的棋子。
这次他们下的一盘棋叫“楚河汉界”,靓仔坤和谢永华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过河卒”!
……
“你们猜这次边个会赢?”
“当然是九龙仓那帮人了!他们背后可是有利兆天支持!”
“搞不好是石志坚支持的联英社!”
“联英社?讲笑吧!联英社才三五百人,九龙仓三千人!怎么斗?”
“这你就不知了,听说那位石先生资助了联英社三百万,让他们招兵买马!”
“哇,真的假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号称“江湖情报站”的湾仔茶餐厅内,几个老江湖凑在一起喝着奶茶八卦道。
在很多人看来,这次联英社有石志坚的三百万撑腰,只要靓仔坤不傻,就能拿了钱招兵买马,到时候就可以和九龙仓的人决一雌雄!
……
“搞乜呀?别人的社团招兵买马一下子来很多,轮到我们连个毛都冇?!”联英社陀地,福星酒楼内,刀仔豪看着冷冷清清的“报到”现场忍不住发脾气道。
说来也是,自从昨晚与和合图的人闹翻之后,靓仔坤就以大佬鬼脚潘的名义张贴出“英雄榜”,准备招兵买马与九龙仓谢永华那帮人决一死战。
可是消息已经传出去一整天,前来报到的人寥寥可数!
这样子还怎么打?连人马都招不够!
“石先生给出的三百万我们已经砸出去了,竟然没人敢接!挑你老母!到底出了乜事?!”刀仔豪还在抱怨。
靓仔坤听着刀仔豪嘴里抱怨,他则手持清香对着祖师牌位拜了拜,也有些不解。
说真的,江湖人不就是求财嘛,现在他靓仔坤一分钱不存,三百万全部出手,竟然还没人过来投奔,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就在靓仔坤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独眼东急匆匆闯进来说道:“扑你个街!不好了!听说利兆天出手给九龙仓那边的人赞助了五百万!那帮扑街全都跑去谢永华那边报到!”
“呃,怎么会这样?”靓仔坤转过身忍不住惊诧道。
刀仔豪更是一把抓住独眼东衣服,“你讲真,不是在说笑?!”
“当然是真的啦!不但和合图那边的很多猛人都被谢永华挖了过去,连四大社团的一些猛人为了赚快钱也加盟了过去!”
江湖人出来混目的就是求财,很多时候两大社团抢码头都会从江湖上用重金招募高手猛人,双花红棍之类的,就是这样来的!
意思是这人本身在社团已经够厉害了,还帮助别的社团做过猛事,身手碉到堡!
现在利兆天拿出五百万支持谢永华,不用说看到钱多,那些江湖猛人就一股脑全都投奔到了九龙仓!
靓仔坤遇事不慌,先把自己扮靓,掏出木梳习惯性地梳理了一下头发,安慰惊慌失措的刀仔豪和独眼东两人道:“稍安勿躁!你们难道忘了大佬潘讲过的吗,这个江湖不单单谈钱!”
“不谈钱还谈乜呀?难道和你我谈感情?”刀仔豪忍不住翻白眼。
可没等刀仔豪把话说完,就听听到:“潘林十八靓,老虎仔前来报到!”
“老虎仔?他不是独立出去成立了和联顺吗?他怎么来了?”靓仔坤等人大惊。
“潘林十八靓,遮仔前来报到!”
又一声音吼道。
“什么?脱离我们联英社投靠十四K的遮仔也回来了?!”
这次靓仔坤等人不是吃惊,而是惊愕了!
“潘林十八靓,髦毛陈前来报到!”
“天啊,连东大街扛把子大佬陈也冲出江湖了?”
髦毛陈可是比靓仔坤还要高一级别的存在!
在潘林十八靓中排名前三,以前威震东大街,号称东大街霸王,直到联英社没落之后,他才退隐江湖,没想到今天竟然过来报到!
靓仔坤,刀仔豪还有独眼东三人满脸惊愕,不过那惊愕很快就变成了兴奋。
其他联英社子弟也都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高兴起来。
他们这些人原以为这次招兵买马没指望了,却突然杀到这么多联英社曾经的猛人!
“怎么会这样?我有无看错?”刀仔豪使劲儿揉眼,打死他也不相信江湖上还真有人不谈钱,谈感情!
“你没看错!兄弟们都回来了!”靓仔坤拍拍他肩膀道,紧接着朝髦毛陈道:“大老陈,你怎么舍得回来?听说你在九龙做鱼蛋仔,生意兴隆,还一口气娶了两个老婆!”
髦毛陈朝地上啐口吐沫:“别提了!现在生意做不成,总被那些扑街的差佬赶!还有我那俩婆娘干啥啥不行,只懂花钱!这不,我回来赚些快钱花花!”
说着话,髦毛陈上前和靓仔坤深深拥抱,凑到靓仔坤耳边道:“辛苦你了,坤仔!这几年支撑着整个联英社!”
靓仔坤拍拍他后背:“有心啦!”
“你呢?遮仔!你怎么也舍得回来?”靓仔坤又笑问一个平头男子。
平头男嘿嘿一笑摸出一支烟递给靓仔坤:“怕你这次挂掉要给你送帛金!我这人很吝啬的,所以就过来帮忙咯!”
“挑!敢咒我!”靓仔坤打了对方一拳,两人再次深深拥抱!
兄弟间有时候很多话不用挑明!
“老虎仔,你不是也怕送帛金吧?”靓仔坤问壮如猛虎的男子。
老虎仔在潘林十八靓中最是犀利,单枪匹马硬是成立了和联顺,虽然社团不是很大很强,却也是一方大佬,这次能够回来帮忙真让靓仔坤想不到!
“别臭美!我不是给你面子!”老虎仔一脸桀骜。
“呃?”靓仔坤楞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因为在他们身后鬼脚潘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鬼脚潘是他们所有人师傅!
江湖规矩——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们都是冲鬼脚潘,才回归的!
鬼脚潘看着一脸感激的靓仔坤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什么也没说,紧接着取了三支清香上前朝着联英社祖师牌位拜了拜,他们拜的祖师是“蔡李佛”创始人陈亨!
转过身,看似体弱年迈的鬼脚潘目光如电,道:“今晚,开战!”
……
怡和洋行,总裁办公室内。
鬼佬凯瑟克坐在老板椅上,嘴里咬着大雪茄一脸忧虑地说道:“上帝呀!真需要这样吗?非要在我的码头开打?天啊,这太不文明了!简直是野蛮人行径!”
当石志坚把今晚联英社决战和合图的消息告诉给这位鬼佬大亨之后,凯瑟克发出了悲天悯人的惊呼。
“我们虽然是商人,却都是有良心的商人!我们要在赚取利益的情况下考虑那些人的父母儿女!她们也是人,也要生活,也要生存!愿上帝保佑,阿门!”凯瑟克飞快地在胸口划着十字架。
旁边,霍大少,徐三少,以及包家洋女婿苏迪文三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即使苏迪文和凯瑟克一样同为鬼佬,也扛不住凯瑟克这种浮夸的展现自己慈悲和善良的拙劣演技!
记得不错,不久前苏迪文可是陪同凯瑟克去看过拳击赛,这个家伙还挥舞拳头高喊把某某人的脑袋打爆!
“咳咳咳!”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表现有些夸张,凯瑟克忙咳嗽几声,摊摊手道:“难道我有讲错?生命不值得珍惜吗?”
“啪啪啪!”石志坚率先鼓起掌,“讲得好!我深深被凯瑟克先生您的善良所感动!我们目光短浅,一叶蔽目,只看到眼前利益,却没看到这些利益所带来的血腥程度!”
徐三少怎么说也是石志坚最要好朋友,当即一唱一和道:“是啊!是啊!是我们肤浅了,没考虑那么多!还是凯瑟克先生您的思想境界高!”
霍大少和苏迪文动动嘴皮子却始终没开口,他们脸皮薄,说不出这样违心的话。
“不过凯瑟克先生请放心!”石志坚继续道:“今晚我们只是借用码头一用!抢码头这种事情在香港司空见惯,与其说是一种血腥打斗,不如说是一种展现江湖雄性荷尔蒙的体育运动!大家你来我往,互相问候对方老母,然后用拳头表示对对方的尊重程度!你打的越凶越狠,越能说明对方身强力壮能吃得住苦!”
“哦上帝呀,我明白了!就像我们西方流行的拳击运动是吗?”
“是!不戴拳套!”
“这样我就可以理解了!好吧,今晚我会让九龙公司职员前部提前下班,把场地交给你们搞运动!”凯瑟克大方道。
“如此甚好!也避免伤到无辜!”石志坚拍手称赞。
……
就在这时——
外面女秘书忽然敲门禀告道:“凯瑟克先生,利兆天利先生来了!”
说话间,就听一个洪亮声音道:“凯瑟克先生,看起来你这里很热闹啊!是不是我来晚了?你们已经讲好了码头事情?”
利兆天动作潇洒的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对大厅里正站起身的凯瑟克微笑着问道。
“利先生怎么来了,你可是稀客!快些请坐!”凯瑟克保持西方绅士风度,邀请利兆天坐下。
利兆天扫了一眼房间,霍大少,徐三少还有苏迪文三人在凯瑟克站起来的时候,也很有礼貌地跟着起身。
毕竟大家都是大家族出身,又从小受着高等教育,这点礼貌还是有的。
石志坚坐在沙发上,本来正要点支香烟,此时把香烟叼在嘴里,手上拿着火柴,看到利兆天看向自己,他就笑眯眯地递出一支香烟道:“要不要来一支?”
利兆天一脸狂傲,“唔好意思,我只食雪茄!”
身后,谢永华转了出来,笑眯眯地把一支粗大雪茄递给利兆天。
利兆天一脸得意地咬在嘴上,谢永华掏出打火机,啪,帮他点燃!
石志坚不以为意,把香烟点燃悠然抽了一口,吐出来,然后翘起腿斜靠在沙发上,自始至终都没起身。
利兆天走到石志坚面前,朝着石志坚轻蔑地弹弹烟灰然后在石志坚对面慢慢坐下,自始至终目光都盯着石志坚,犹如一头猛虎在盯着猎物。
凯瑟克等人也陆续坐下,整个房间气氛瞬间变得怪异。
凯瑟克笑了笑问道:“不知利先生所来何事?”
“唔好意思,凯瑟克先生,我本来是找你的!”利兆天瞥了凯瑟克一眼,又把目光转向石志坚,“不过现在看起来不需要了!”
石志坚笑了,“是啊,我已经和凯瑟克先生谈好,今晚码头只属于你我!”
“石先生真是有心!”利兆天皮笑肉不笑,忽然道:“不过我这人一向赏罚分明!谢永华,站出来!”
谢永华就从他背后站出来,站到他面前。
“跪下!”
谢永华眼角抽搐了几下,然后噗通,跪在利兆天面前。
利兆天扬手上去直接一记响亮耳光抽在了谢永华的脸上,原先狂傲的脸上写满了激愤:“你知不知我为乜打你?”
周围众人见利兆天突然动手打人,忍不住吓了一跳,全都惊愕地望着眼前一幕。
只有石志坚看到谢永华不躲不避,任由利兆天打他耳光,嘴角微微上翘,然后自顾眯着眼抽着烟,一副平淡不惊模样。
“石先生是什么人?他是我好朋友!没错,我是和他有争执,准确地说在争夺九龙仓公司!可你也没必要出手那么狠,派人去追杀他!幸亏老天有眼,石先生福大命大逃过一劫,让你斩错了人!”利兆天满脸怒容,夹着雪茄,喷着烟雾。
“利先生,你消消火啦!我也不想的,是我手下大头文那个扑街做错事!自认聪明才去招惹石先生的!从头到尾我都不知情!”谢永华的左脸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语气表情却桀骜不驯,尤其眼角还笑眯眯的,更无丝毫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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