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是小老婆子一手带大的,其他方面受的影响可能不大,
但在护短这方面受的影响可以说得到了真传,美艳撩人的脸眉心紧蹙,
伸手去按揉白茶的后脖颈,把垂着头蔫头耷脑的人按到腰板挺直,
“卿卿姐姐……”
白茶抱着喝空的饮料杯,眼角泛红看过来像极在外面受欺负的小白兔,
“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说着陷入自我怀疑,一张娃娃脸又要无精打采地耷拉下去。
“放屁。”
锋芒毕露清冷的嗓音冷不丁地在头顶响起,白茶兀地抬起脑袋,
双马尾随草场吹拂过的一阵风微晃,看着宋卿有些呆愣愣地,卿卿姐姐刚刚、刚刚说什么?
宋卿扬了眉梢,伸出的手从按揉改为去拖住白茶的下巴,眼尾那一颗夺目的泪痣漾着妖冶,
“脑袋瓜子里想什么呢嗯?你哪里差劲了,一个女孩子二十出头的年纪,
凭自己的本事赚大把正经的钱,要房有房要车有车要存款有大把存款,
也能赡养父母帮家里人,多少人想要这样的人生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就这你还觉得自己差劲,谈过几段恋爱你就觉得自己很差劲?”
就算是在大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一套都已经渐渐被淘汰,
何况是在这异世界,谁不想谈一段恋爱就能直接走到白头,
但试问又有多少人能这么幸运,一开始的那个人就是对的人。
“可是,可是……”
白茶卷而翘浓密的睫毛眨巴,尚还沾着的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子,
就这么落下来,她知道卿卿姐姐说得对可她还是好想哭。
“没有可是白茶,你很好,不用因为别人三两句带着偏见目光的恶语相向怀疑自己,
你和小白谈恋爱不是和他姐姐谈恋爱,小白今年二十七,你要相信他能处理好中间关系,
如果他没去或者没能力处理,等着你一个人去解释去妥协,那他也不值得你这样不开心。”
宋卿端起手边的青柠冰饮呡一口,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在这一点上霍施主就做得很好,霍家的人不可能每一个都喜欢她,
像是最开始霍燃对自己的不喜欢,但霍施主从不会让她觉得为难下不来台,
成年人了,不是涉世未深不知事的孩子,如果连维护自己的爱人最基本的这一点都做不到,
那趁早结束,谈恋爱都做不到就更不用奢望什么结婚以后,无论男女。
马场这个时间点人不多,周围还是挺安静的,红棕色的小马驹低着头偶尔啃一两口草坪,
白茶抱着杯子静好一会,深呼吸口气,才下定决心般哼唧,
“行吧,大不了就失恋伤心一段时间。”
但她还是舍不得乖乖,唉……
认真喜欢过的人不是说放弃就那么容易放弃的,身为过来人,
宋卿深知这一点,联想到回大渊后她和狗男人要重新划清界限,
眸光微闪,不免一闪即逝过无光的黯淡微妙,捏着吸管的指尖力道收紧,
嗯,还是要抓紧生粉团子,没有男人有软糯的小粉棉袄在身边陪伴也是好的。
两人各怀心思时,耳边由远及近响起一阵急促马蹄踢踏声,
宋卿稍渐松缓的眉心拧起,抬眼,一匹毛发油光发亮黝黑的高头大马,眼睛赤红不受控制横冲直撞,
朝休息区域这边发疯般地拼命狂奔,身体对危险的反应往往比大脑还要迅速。
“peng——”
障碍物被踏碎倒塌一地的巨响,以及马哀凄冲天的一声嘶鸣交杂震响在耳,
被一股大力甩出安全区域的白茶,抱着玻璃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阵裹着热浪的风拂面,猛地清醒扔掉杯子冲向休息区,
“卿卿姐姐!”
“别过来,我没事。”
宋卿的眸光从倒地彻底没了生息的黑马收回,看向跑过来的白茶轻掀阻止,
猩红滚烫的鲜血从马脖子汩汩淌出,浓烈的血腥气在大太阳光下蔓延开,尤为刺鼻。
“卿卿姐姐,你的手流血了还有你的脸痛不痛?别怕别怕我打120救护车很快过来,
呜对不起卿卿姐姐,都怪我不好我不该打给你让你过来……”
白茶让鲜血吓得六神无主,慌乱地去掏出手机就要拨通急救电话,手指都因为害怕在颤抖,
宋卿尽量忽略温热粘腻的鲜血,在脸上和手上带来的不适感制止,
“不用白茶,我没有受伤,这些不是我的血,都是马的。”
“真、真的?”
白茶抬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宋卿的眼睛看,停留在手机屏幕的指尖依旧不受控地发抖,声音接近哽咽。
“真的,好了别怕,不用叫救护车,报警吧。”
宋卿目光径直跃过往她们两人这边,脸色焦急跑过来的几个马场工作人员,
投射落后在所有人后面,骑在马上的金发碧眼中年男人,
算得上是一个熟人,林芳华的情人韦林,有微博热搜的前提,今天这件事她很难不多想。
“霍夫人,您和您的朋友没事吧?”
说话的是几个马场工作人员为首的一个,脸色很难看,余光匆匆看一眼倒地黝黑的大马,
再看向完好无损站着的宋卿和白茶两人,心里大松口气,一张脸青白交加中带着劫后余生的煞白。
在几个负责马场工作人员跑过来之前,服务休息室的好几个侍者都先一步跑出来,
不过因为平时只负责简单的工作,没有直接接触内部的事,一个个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你知道如果刚刚我没避开,今天的后果会是什么吗。”
宋卿不答反问,接过白茶从傻愣的侍者手上拽过来的毛巾,一点点擦拭去沾满粘腻血的双手,
波澜不惊的语气,像是才经历过生死千钧一发时刻的人不是她一样。
为首的负责人脸全白了,寒意袭遍全身,他当然知道后果是什么,正因为知道所以恐惧,
“霍夫人,刚刚的事的确是我们的失误,我们愿意承担赔偿,满足您提出的所有条件,真的很对不起,我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失误?”
宋卿把带上血的毛巾,随手挂在因过大的冲击力倒塌桌脚朝天的圆桌上,
一双美眸因为工作人员的说辞,浮现起似笑非笑的兴味,看向拉着马缰绳停下却没有翻身下来意思,
一副高高在上姿态藐视蝼蚁,看戏意味十足的韦林,眼底的兴味之下泛起锐利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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