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说再多都是徒劳,宋卿依偎听着强而有力有节奏的心跳声,
抱在霍御腰身的手移挪至小腹,左右他们的粉团子跑不了,
思及此安心不少,抬手拍拍男人宽阔的背反过来安慰,
“睡吧,我揣着粉团子呢,且不说还有师父和爷爷奶奶他们,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好。”
朦胧清浅的月色下,霍御以同样的方式顺着怀里女人纤薄的背,
明明两人真正意义上在一起的时间不足四个月,相处模式却像携手白头的夫妻。
一夜无梦。
…
隔天,清晨,
五点出头,黑色低调的劳斯莱斯踏着夜色自老宅行驶回私人庄园,
开车的是沈白,为了不引人注目跟来的只有老太太一人,
而其他知情的几个霍家人,止步于霍家老宅目送离开,
今后退居幕后的霍爷依然存在,只不过接下来的大半年时间,
将在庄园陪伴照顾妻子,过一段全身心放松的闲适生活,
除家中特定的几位家人以及两位好友外,不再接见外客。
“大师。”
眼看着就要到达目的地,老太太终于是忍不住红了眼角,
一路上握着大孙子大孙媳妇的手紧了又紧,张嘴喊前座咬着硬糖的淼水,
“哎,老太太您说。”
淼水今天依旧是那一身花花绿绿地丐帮服,银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用一根刻着古老繁复花纹的银簪子盘起,显得越发地精神矍铄。
说是这么说,老婆子心里也能猜出老太太接下来要说什么,
无非是重复这一个月来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的那几句话,可也理解,
所以那张慈祥精明的脸还是笑眯眯地,打算耐心地再听最后一次。
“我把阿御和卿卿交给你,大师也要遵守对我的承诺,最迟一年之内,
要把他们两人还有卿卿肚子里的孩子,完完整整地带回来见我,还有我的这两位亲家。”
淼水猜得没错,老太太最忧虑的莫过于霍御和宋卿不能回来,
淼水笑容可掬地点头,眼神不避不闪地和老太太对视做下保证,
“您啊,就把这颗心放进肚子里,用不上一年那么久,您看看我徒儿这肚子已经快有两个月了,
怀胎十月,往晚点说老婆子我八个月后准把人给您带回来,
往早了说我提前一两月就把人给您带回来,女人生孩子就好比过鬼门关,
我们那不比你们这,我可就这么一个徒儿,说什么也舍不得她受那罪。”
尽管有淼水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可老太太还是不能真正放下心,
眉间的愁容未有舒展之意,忽地手被反握住转过头看向大孙子,
“阿御啊……”
“奶奶,我答应您的从没有食言过,这次您也要相信我,
不然我和卿卿回去也不能放心,您的曾孙子也会跟着牵挂您这个曾祖母,
您只管在这里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等卿卿把她生下来,您身体好好地才能抱着她逗乐。”
霍御神色是对老太太的孺慕,抚过老太太霜白的鬓发,温声中一字一句尽是宽慰,
“阿御说得没错,奶奶,您的曾孙女可还等着您第一个抱她呢。”
宋卿心下动容,无论是第一次见老太太还是和霍施主领证结婚后的这几个月,
老太太给她的印象一直都很好,明事理,从不会过多干预小辈的事。
大孙子大孙媳妇的安慰,让霍老太太因不舍担忧的心缓解不少,伸手去摸宋卿的小腹,
“好、好。”
“奶奶,我给您买回来的那些古董物件您不要送人,那些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宋卿不忘嘱咐,她明白老太太在霍施主心里的重要性,力所能及的事,自是不会懈怠。
“好孩子,奶奶记住了,你到那边也要好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怀着孩子……”
老太太不放心的话持续了一路,尽管这些话这个月来不知道重复了几遍,
黑色低调的劳斯莱斯踏着夜色而来,离开时京城的天已经蒙蒙亮,
车内后座的老太太抹着眼泪,前座开车的沈白也红了眼,
爷,夫人,我们所有人都会在这边等你们回来,你们要平平安安的。
、
与此同时,大渊,
正是午时主子们用膳的时候,御膳房饭菜香味弥漫,
各宫的太监宫女们进进出出,小心翼翼提着各自主子的膳食离开,
一阵深秋的风吹过,卷起一两片掉落在地上宫人来不及打扫的金黄银杏叶,
“今个儿这风可真大,天真是越来越凉了。”
说话的是手提着精美红木食盒,正好经过银杏树底下的粉衣小宫女,
小宫女年岁不大,生得一张圆圆人畜无害的脸蛋儿,
和身边并排走着的小太监抱怨,同样提着食盒的小太监点点头,
“谁说不是呢,杂家早起特意往里多添一件穿着,这会儿还是觉得冷得直哆嗦。”
两人行走在庄严肃穆金碧辉煌的皇宫,一边低声说,一边往西南方向的祭司殿走去。
祭司殿内,
不同于其他宫里有娘娘们的说笑声,偌大的祭司殿静悄悄地,
细看之下,能发现在殿内伺候的每一个宫人脚步声都放得很轻,
祭司殿大到每一处陈设、小到每一样摆件,都极为讲究,
处处彰显着这里的主人,平日里过着的是怎样一种穷奢极侈的日子。
宫人们各司其职安静忙碌自己手上的事,这时宫门口传来动静,
走进来的正是方才途经银杏树下,抱怨天越来越凉的小宫女和小太监,
“圆儿姐姐,小财公公,你们回来了。”
拿着大扫帚清扫宫门口落叶的两个宫女向两人福了福身,低声问好,
圆儿顾不上回两人话,一双眼睛习惯性先往殿内靠最右边的屋子看,
见雕花屋门还是紧闭着没打开的意思,那张圆圆的脸蛋儿霎时写满失望,
收回眼和身旁的小财子相视一眼,齐齐摇头又长长叹气,
自从天转凉后祭司大人是起得越来越晚了,眼下这都午时了,
等会儿饭菜又该放凉了,见天这么晚用膳身子骨哪里能好,
可他们却是万万不敢敲门的,要知道打扰祭司大人休息,那可是要被拉下去屁股挨板子的,
看来只能像往常一样把饭菜温在小厨房里了,只希望祭司大人能快些睡醒起来用膳才是。
正当两人要提着食盒往后院的小厨房去时,那扇屋门从里面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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