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兰克最终还是答应了让查理离开这里,因为他好像真的无处可去了。
另外,奇兰克总感觉查理·德森,这个初次见面的病人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查理表现得就像他们本该早就认识一样,可奇兰克完全没印象。
奇兰克几乎是不可能在凌晨两点赶会家的,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事务所内度过的,若不是考虑将来可能会有的娶妻生子环节,奇兰克甚至都不打算买房子。
但事务所只有一个睡房,因此查理只能在沙发上度过一晚。
考虑到查理是个双手骨折的病人,奇兰克本打算让他到卧室去睡的,但查理本人却十分倔强地拒绝了。
于是第二天,奇兰克理所当然的起晚了,可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客人。
躺在卧室中的奇兰克并没有听到敲门声,因为恪尽职守的查理已经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上楼的客人,他在客人敲门前打开了门,甚至还给客人倒了杯水。
“呃……您好,您是奇兰克·敏先生?”
“我不是,我是他的……助手,我叫查理·德森。”查理回答道。
“总之,奇兰克先生昨晚工作到很晚,他还在休息,有什么事先和我说就好了。”
那人点了点头,“我的妻子想与我离婚,但我并没有任何对得起他的事,我很爱她,但她似乎执意这么做。”
“她甚至为了这件事请了律师,他们要一起起诉我,分割我的财产,我意识到我留不下她了,但我不能让我积攒的积蓄也离我而去。”
男人向查理说道,“我知道我是个失败的人,但我已经失掉了爱情,我不能再失去富足的生活。”
“您的妻子为什么要离婚?”查理像模像样地问道。
“我怀疑她有了外遇,”男人说道,“她和那个男人一起盘算着分走我的财产,到外地去过另外的生活。”
男人主动说道,“我们没有儿女,我只有一位母亲,我想要留住财产,也是为了防备今后的不时之需。”
查理点头说道,“看来您的妻子才是婚姻的背叛者。”
查理说出的男人的心声,“我听说这里有一位专业的律师,我希望委托他帮我打赢这场官司。”
早上起床,奇兰克才猛地发现已经早上九点了,他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就看到查理和一位客人坐在沙发上谈话。
他顿时愣住了,因为摆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很奇幻的画面,一个精神病人,居然在替自己迎客?
奇兰克承认区别对待一个人并不是一件美德,但他实在对查理很不放心。
“等……等我一下。”
他立刻冲进盥洗室,飞快解决了洗漱后接替了查理的位置。
“我是这家事务所的律师,抱歉,刚刚和他说的内容……能再和我说一遍吗?”
客人显然有些茫然,“这个人不是你的助手吗?”
奇兰克举起查理的胳膊,“你看看这个人的手,他能助我什么?”
“……”
在奇兰克工作的时候,查理很识趣的躲到了一边,他很清楚打扰这个工作狂工作的后果是什么。
那个人交给奇兰克很多文件,包括他和妻子的个人信息,以及他们的财产分配,这个失落的丈夫还在一个本子上一笔一划记录了他对他妻子的失望和怨言,细数了他们之间曾发生的根本算不上矛盾的小瑕疵,以及妻子这段时间对他的冷落。
这个男人甚至还和奇兰克清楚描述了他怀疑妻子外遇的理由,在奇兰克看来,他算是非常清醒且方便的客人了。
聊过之后,奇兰克接受了这个委托,他是有必要为这个被情所伤的男人维护权益的,那名客人先回到家取可能需要的证物,而奇兰克则坐在沙发上整理文件。
那名客人在各方面来说都是靠谱的一类,整个案子听起来也黑白分明,并不复杂,但奇兰克脸上却愁容不减,紧皱的眉毛始终没有舒展开。
查理凑了过去,“你在发愁什么?”
奇兰克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个案件的发展很简单,可帮助那名女人的律师却不是普通人物。”
“他叫布洛特,是律师中著名的‘无败绩’律师,但基本上律师们都知道,他的人品不太好,总爱装出一副道高伟岸的样子,却经常帮助本该罪恶的一方。”
“布洛特?”查理惊讶道,他深深记得那个以自身为诱饵,硬生生试探出他无法否定自己的名字的,那个本该待在失落羚角的男人。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即使是不懂法律的查理也看出了问题,他暂时忽略了那个熟悉的名字,“那他为什么会帮助这名妻子,即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这个妻子几乎是必然败诉的。”
“问题就是这,布洛特虽然号称从无败绩,但他也并非无所不能的,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头衔了,否则他一定有胜诉的把握。”
奇兰克说道,“在以往几个帮助罪犯脱罪的官司中,他最擅长的,就是让那些起诉的人放弃对犯人的控诉。”
“看来我们需要多加小心了。”
查理主动问道,“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
“你?你能做什么?”
“各种事,”查理说道,“比如,我可以帮你得到对方的致命证物,或者其他什么。”
“违法获得的证物是作用的,”奇兰克说道,“希望你可以好好学习一下法律,别让这场官司前功尽弃。”
“不会发生这种事的。”查理一笑而过。
委托人的家似乎离奇兰克的事务所并不远,他没过多久就赶了回来,并且将一大堆东西送到了奇兰克面前。
“我妻子和我的结婚照,那时我们还很恩爱,我母亲的老年证明,她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我可以吃苦,但她吃不动了,还有她的照片,这件v字裙不是我给她买的,她之前也不喜欢这个颜色,还有这个旅游回来的纪念品,我想不到除了我以外还会有谁陪她去旅游……”
奇兰克看着一堆无关紧要的东西将他桌上的文件淹没,这个中年男人在这时才表现出他的无助,奇兰克连忙制止道。
“好了,好了好了……”
“还有这个,”委托人将最后一张纸放在桌子上,“这是我在外面撕的。”
查理和奇兰克看了过去,这居然是一张疯人院出逃病人的通缉令,上面印着许多文字,其中重点提出查理的绿色眼睛,以及双手的骨折负伤。
查理注意到,委托人时不时向他投来惧怕的目光。
“具有一定的精神分裂症状,会在夜晚将伤害行为视作友善,该病人极度危险,伤害十余名医院人员,他有一定的自残倾向,对疼痛忍耐能力极高……”
奇兰克仔细看着通缉令上的文字,对查理说道,“你病还挺多啊?”
委托人忑忑不安地看了查理一眼,他刚才就是与这么个极度危险人员单独相处了许久。
“……有强烈的臆想症,带有一本无字之书,据说病人能幻想到书上的文字。”
奇兰克看向了摆在桌角的炽日记典,这本巨大的书从昨天放在这里后就没被动过。
他翻开书看了看,“嚯,还真没字。”
炽日记典似乎对奇兰克的结论很不满意,它的书页自动翻动了一页,刚有文字想要浮现在书页上,就被查理一巴掌合上。
“别作死。”
查理一语双关,奇兰克以为是查理在介意他动自己的东西,据说这些精神病患者都很念旧,很珍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奇兰克将书放回原位,这才转向委托人说道,“别担心,先生,查理现在无法伤人,至少暂时没这个能力。 ”
“你认真的?”委托人发自内心地疑问道,但后面的话被他硬生生噎了回去,虽然他认为一个律师和一个在逃的疯子待在一起很是诡异,但他暂时也没有其他求助的律师了。
“总而言之,我现在是查理的监护人,查理是我的助手,您不必担心,即使他真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我也会挡在您前头的。”
“总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您的官司,您的官司在什么时间?”
“七天后。”
“也就是说,我们有一周的时间弄清布洛特律师的意图。”奇兰克说道。
“先生,您妻子的律师非常狡猾,他擅长不计手段地取得胜利,接下来我们的工作可能会遭遇各种麻烦,布洛特律师本人也可能对您进行贿赂。”
“但请您务必坚定自己的想法,如果您主动放弃官司的话,那我也无计可施了。”
男人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
“按理说,如果您婚姻幸福,法院是不会同意你们随便离婚的,”奇兰克说道,“如果您的妻子不会拿出自己的罪证,那名她一定打算伪造或挖出你的问题。”
“那么请问……您的妻子现在住在哪里?”
“她住在中心区外围的一个出租房中,”男人说道,“她早在三个月前就搬出去了。”
“好,”奇兰克说道,“我们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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