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了一本书的售卖?”
圣黑教会,符骸分教,一名被黑衣包裹的矮小老头佝偻着背,手中把玩着一本紫色封皮的书。
“就这本?幽蝶?”
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京尼点了点头。
“为啥?这本书的作者惹了他?”
这名老头是符骸分教的最高管理者,但就气质来说,一旦脱掉这身黑袍,他更像是个坐在公园唠嗑的普通老人。
“并不,就查理·德森个人来讲,他并不认识这位作者,但这本书主人公的遭遇和艾薇尔·修里斯格外相似。”京尼汇报道。
“嚯,还学会关心朋友了啊。”
“怎么做?布尼尔森阁下,要不要去给艾薇尔·修里斯送一本?他不应该和普通秘法师产生太多的交集。”
被称为布尼尔森的老头摇了摇头,“咱也不用处处都和他对着干,他的交集还算少吗?那种做法会激怒他的。”
“他最近要去找失落羚角的麻烦,那就由着他来,他发现我们的监视了吗?”
“那当然……发现了。”京尼说道。
“既然没表现出不满就不用避讳,用的到的话,还可以顺便帮帮他,观察失落羚角也是我们的工作。”布尼尔森迈着碎步走到一个椅子旁,颤颤巍巍地坐下,屁股坐稳后,还舒心地呼了口气。
“他处处受限,应该没办法对我们表现出更多恶意了。”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布尼尔森问道。
“他在……”京尼挠了挠脸,“他在陪一个小女孩聊天。”
……
“叔叔,为什么不去工作?”
库伦的女儿,休玛丽再次被迫到查理家中做客,这一次,她手捧茶杯,态度自然得多。
或许是有了几次送水果的经历做铺垫,现在,这位小女孩觉得,这位桥特奇叔叔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可怕。
在她看来,再厉害的秘法师都要躲避治安官和教会人员,甚至还要隐瞒自己的家人,这个职业……是处处受限的。
“……你可以喊我桥特奇,但别喊我叔叔。”查理有些懒散地回答。
“这可是你说的,桥特奇,你为什么不去工作?”
“我失业了。”查理说道。
“哦……”
两人再度陷入无言,查理拿起一块饼干,有些无聊地嚼着。
“你看上去没有前两天那么热情,你看,你连苹果都不切了。”
查理放下报纸看向她,“想吃苹果?”
休玛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查理若有所思,指着一个方向,“在那边,你可以去洗一个。”
休玛丽干张着嘴,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你明明不愿意来这里,”查理说道,“为什么还是过来?父亲的要求?”
休玛丽毫不客气地回复道,“你明明懒得接待我,为什么还放我进来?”
查理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她。
“只,只是……”注意到查理不善的目光,休玛丽怯生生地说道,“父亲很忙,我不想拒绝他的要求。”
“那如果我对你图谋不轨?”
休玛丽笑道,“我父亲是治安官,你不敢那么做,而且……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治安官这门工作真就这么忙,忙到连自己的女儿都照顾不好?”查理不经意地笑笑。
“不,只是最近比较忙,”休玛丽说道,“以前他都能准时回家,现在……他告诉我,外面的案子太多了,骑士们在忙,治安官们也得预防那种案子再发生。”
“是吗。”查理拿出一颗苹果,咬了一口。
“喂,你从哪拿出来的!”休玛丽惊讶地看着查理手中的苹果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查理皱着眉头看她,休玛丽已经弓起身子,像只警惕状态的猫一样,她的手按在沙发上,随时准备逃离。
“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你是什么次列的?”
“哈哈,原来你知道了啊,”休玛丽摆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我是神木,很柔弱的。”
查理只是瞥了她一眼就继续说道,“书写者啊,的确很柔弱。”
休玛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副“见了鬼,你怎么知道”的样子。
“别奇怪,保留秘密就好。”
查理并没有泄露秘密的想法,这令休玛丽略微安稳了下来。虽然在初次见面时,休玛丽就有才到查理并非普通人,但也没料到对方这么耿直,直接暴露身份。
“那换我问你了,你之前的职业是什么?”
“我之前?”查理说道,“我之前是一名老师。”
“那你是教什么的?”
“神秘学。”
休玛丽惊呼,“真的有这门学科?”
“曾经是有的,现在没有。”查理说道,“所以我也只是偷偷地赚些秘法师的钱,算是地下工作者。”
“哦吼~”
不知查理哪句话说得不对,休玛丽意义不明地笑了起来,“那你可要小心别惹到我,不然我就叫我父亲去查你,你受过教会的赔偿对吧?那就一定能查到,以我老爸的性格……他一定举报你!”
查理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呢?把我再送回教会的监狱去?”
“嗯嗯……”休玛丽得意地连连点头,很快,她笑不下去了,“你说什么?什么叫回去?!”
喂喂,这家伙不会是个危险人物吧……
休玛丽坐如针毡,很想立刻回到家去。
忽然,查理的房门传来两声轻快的响声,有人在敲他家的门。休玛丽立刻看了查理一眼。
查理站起身来打开房门,来者——居然是一名治安官。
治安官身穿一色白色制服,头戴白色鸭舌帽,一打开门,他便向屋中张望。
“长官,有什么问题吗?”查理问道。
治安官表情严肃,但他的态度并不强硬,他拍了拍查理的肩膀说道,“别紧张,我是来找你隔壁的女孩休玛丽。”
“了解了,”查理侧过身子,让出屋内的休玛丽,“休玛丽的父亲拜托我照顾她。”
休玛丽坐立不安,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她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来者摘下帽子,眼神悲伤地看着她,那目光与伪装的查理如出一辙,“休玛丽,我是你父亲的同事,你父亲他……”
休玛丽睁大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只听治安官继续说道。
“你的父亲在制服恶徒时受了伤,现在……已经送往医院,情况很恶劣。”
休玛丽扑上前,抓住那个人的手臂,“他在哪个医院?!快带我去!”
“这也是我的目的……”
治安官拉住休玛丽的手腕,将她拽出查理的房子,脚步匆匆,“他被送往中心医院,我带你去……”
“等等。”
休玛丽感觉到另一只手腕被身后的人拉住,她听到了“桥特奇叔叔”的声音,刚要回头怒骂,就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冷在原地。
只因她听见查理说道,“治安官什么时候也招收秘法师了?”
休玛丽的身体猛的一震,治安官从来都是由普通人任职,从没听说过治安官中有秘法师的先例——那这个人是?!
“先生,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那名治安官面带微笑,他将帽檐拉低了几分,“不管你的事,多嘴会死得很快——”
治安官,不,秘法师迅速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处于惊骇中的休玛丽,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查理抬腿,一脚踢飞了男人手中的枪!
查理速度极快,他的手掌按在男人的头上,几乎瞬间,那名男人光速倒了下去,似乎是被吸干了所有的生命力,脸色灰白,尸体如石化一般。
休玛丽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许久,她才惊恐地送开了手。
“桥,桥特奇叔叔,您真厉害啊……”
全程只花了两秒,休玛丽见证了一个人的暴起和暴毙,投胎都没他利索。
“都说了别叫我叔叔,我看上去年龄很大?”查理有些糟心地纠正道。
刚安下心的休玛丽还没等喘两口气,当她回忆起那个人曾对她说过的话时,她再次感到焦虑,她心有余悸地望着这具尸体,但眼下的情况由不得她感到恐惧,“这个人说我父亲出事了,那,他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有很大可能,毕竟以他的目的来说,他没必要对你撒谎,让你焦虑一些反而更容易带走……”
查理话音未落,休玛丽已经冲上一辆马车,要去对方马不停蹄地赶往中心医院,这时,查理也突然出现在狂奔的马车内。
“桥特奇,你……”
查理冲她摆了摆手,“没带钱吧?你要怎么付车费?”
休玛丽这才闭了嘴。
当马车停到医院门口,休玛丽全然不顾还坐在车内的查理和车夫,飞奔着跑医院员大门,“喂——”车夫有些气愤地喊着,直到他背后的马车内被人敲了两下。
“别喊了,我给你。”
一苏勒被送进车夫手中,查理没等找零,不急不缓地走进医院中,车夫看了眼手中的纸币,确认不是假钞后,呆滞地望着查理的背影——他怎么不记得马车上来过第二个人。
“休玛丽?!你怎么,我正要去找你……”
“我父亲在哪!”
查理一路循着休玛丽跑过的痕迹走上楼梯,刚过拐角,他就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一位穿着制服的治安官将休玛丽拦住,看神情,休玛丽大概认识这位同事。
“你……”那名治安官的表情凝重,最终五官一拧,下了决心,他一甩头说道,“哎呀,跟我来吧!”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冲进病房,在昏迷中,库伦听到了女儿的声音。
是……幻觉吗……
库伦已经无法感受到身体的知觉,但即使只有一口气吊着,他仍旧忘不掉女儿的声音。
“爸爸!你,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休玛丽跪倒在库伦的床边,她能看到白色床单上不断渗透的鲜血。
眼泪夺眶而出,休玛丽泣不成声,“你不要离开我,妈妈已经走了,我不要一个人……”
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还伴随着一连串压抑的呜咽,那是与他共事多年的同事们,他毫无知觉的身体传来一丝暖意,那是休玛丽牢牢握紧的双手。
“别哭了,都让让。”
这时,一声平淡得有些突兀的男声传入病房,查理绕过病房内的人群走了进来。
突然间,一股盎然的生命力涌入库伦的身体,撑得他都快炸了,在即将吐出食物般的饱腹感下,他突然被从地狱拉了回来,鲤鱼打挺般睁开眼坐了起来。
那瞬间,他看到有些刺眼的光和他的女儿,休玛丽的哭泣声戛然而止,这突如其来的回光返照,惊得她差点打了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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