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机场,凌浩和竹昕一出检票口,便惊讶地见到安妮笑盈盈地站在接机人群当中,正朝他们挥手呢。
“天呐,你这是什么效率,也太快了吧?”凌浩吃惊地说道。
程竹昕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凌浩一眼:“你所说的‘你的办事渠道’,原来就是安妮啊。”
女人的心思只有女人最清楚,安妮一看竹昕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她刚被凌浩舍命救回,正想着报答呢,而且这回竹昕家里出事,她是来帮忙的,现在搞争风吃醋这一套岂不是太狭隘了?于是她甜甜一笑,亲昵地一把拉住了竹昕的手说道:“家族在东南亚和印度有很多生意,各种关系也经营了几十年,而且我在缅甸住过两年,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我们是好朋友,你家里有事,我帮不上忙也就罢了,既然能帮得上,自然是要全力帮你的。”
安妮话说得漂亮,竹昕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明知道安妮过来帮忙是看着凌浩的面子,但毕竟帮的是自己,这个情她自然得领。于是也便亲昵地和安妮拥抱了一下,说了些感谢的话。两个女人亲热得就像是打小的闺蜜似的,倒是把凌浩给晾在了一边。
“你们不知道,我简直就是被佣兵给押解回爱丁堡的,爷爷专门从白金汉的沃德斯堡赶过来,狠狠地骂了我一顿,然后给我安排了4个黑水公司的保镖,形影不离地跟着我。要不是因为竹昕爸爸的事情,我怕是到现在还出不来呢。”安妮开着吉普车,对坐在后座上的凌浩和竹昕滔滔不绝地说着。
凌浩则是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一辆SUV,里面坐着4个女保镖,和人们通常的概念不同,这些保镖没有穿黑西装戴墨镜,而是穿着休闲装或运动装,就像是一同出去逛街的闺蜜似的。不过凌浩的眉头却是皱了一下,转过头道:“你这几个美女保镖可不一般啊,那股子凌厉的气势,隔着这么远我都感受得到,绝非普通的安保人员那么简单。”
“不用管她们,我们说正事。”安妮摆摆手继续说道:“前天一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联系了我们家族在缅甸的两位代理人,让他们帮忙调查这件事,然后才坐我家的专机往仰光赶。你们不知道,缅甸的情况比你们想象的复杂得多,大大小小的军阀武装多如牛毛,这么小的一个国家,民族却多达一百三十多个,到处都是武装割据,武器更是泛滥成灾。我家族在这里的这两个代理人,一个是缅北比较有势力的人物,一个是南缅人脉比较广的人物,把事情交给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调查出个结果来的。等知道了是谁干的,然后我们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你们看如何?”
凌浩满意地点头道:“很好,这回就要多仰仗你的能量了。”
竹昕也是感激地说道:“安妮,谢谢你,除了这三个字,我也不知该对你说什么好了。”
“咱们谁跟谁啊,千万别跟我这么客气,这回我们住的地方不在仰光,这个城市里的各类眼线太多了,我们去南缅的‘毛淡棉’,那里是缅甸的第二大港口,程伯父的‘天池号’现在也暂时滞留在那里。这一路得开几个小时,你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说着,安妮便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一盒披萨递给了后面的二人。
“毛淡棉”港并非是个现代化的港口,也没有集装箱装卸码头,好在最靠边的一个泊位水深勉强能停得下“天池号”,如此大的集装箱货轮在这个老港中停靠,远远看去就如同是鸡群中站着一只鸵鸟一般显眼。安妮找的住处就在港口边上,他们打算先安顿好,晚上再想办法溜到船上去看看。
是夜,安妮留下两个保镖看家,带着另外两个保镖还有凌浩和竹昕,趁着夜色驾着一条橡皮艇下海,轻松地登上了“天池号”。货轮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当地警察四处拉好的警戒线以及标记尸体而画好的黄线,血迹仍在,已经变得乌黑,吸引着不少的苍蝇,尸体则是早被拉到法医处冷冻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不论船只还是死者都不是缅甸国籍的,当地警察也不是很在乎,船上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再这样下去,一船的货物被老百姓哄抢了都不稀奇,看得竹昕痛心疾首。
而凌浩则是盯着船舱门上的几个弹孔出神,黑水公司的两个保镖也是有些若有所思。凌浩笑着问道:“二位专家,你们怎么看?”
其中一个保镖说道:“这是7.62口径的步枪弹,应该是AK枪族发射的。”
“不对,AK枪族虽然口径没错,但用的是中间威力弹,你看这舱门的钢板厚度,绝对无法打穿的。”另一个保镖说道。
凌浩笑着点头:“没错,只有7.62*51mm全威力钨芯穿甲狙击弹才能打出这个效果。”
保镖们恍然大悟:“对啊,现役能打出这个效果的7.62口径子弹也只有这一款了,不过用这种子弹的枪最差也是M14狙击*步,一把枪至少1万美元以上,而且光这子弹就得几十美元一发,市场上还很难买得到,难道是哪个国家的特种部队干的?”
“是啊,使用如此奢侈的武器,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海盗,或是这里的地方武装。”说着,凌浩已经用瑞士军*刀撬下了一颗嵌在墙壁上的钨钢弹头,装进一个小塑料袋中。
竹昕此刻已经在各处转了一圈回来了:“从血液喷溅形状来看有两种,中远距离的都是胸腹部中弹,一枪毙命,船员餐厅里死了11个,全部是头部正面近距离中弹,应该是被处决的。我找到了几个9毫米帕拉贝鲁姆手*枪弹的弹壳,根据底火显示的击针形状,应该用的是‘格*洛克17’冲锋手*枪。这些歹徒武器精良、训练有素,我觉得雇佣兵也不过如此吧。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爸爸不可能得罪这种人啊!”
“佣兵?何以见得是佣兵?”安妮不解地问道。
凌浩朝大家招招手,准备下船,同时解释道:“如果你是个枪王般的狙击手,你会瞄着人的什么部位开枪?”
“头啊!”
“所以说你业余啊。瞄脑袋的人都是为了秀枪法的,就步*枪而言,打中脑袋和打中胸腹效果是一样的,全都是一枪毙命,而胸腹的目标面积却比脑袋大多了,以杀人为工作的人,没有必要秀枪法,稳妥完成任务最重要,所以真正的专业抢手中远距离都是瞄准敌人胸腹开枪的。这回的歹徒非常专业,很可能是佣兵、特种兵、杀手组织这类高手团体干的。”凌浩又转头对竹昕道:“看样子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你联系一下伯父吧,这边有没有他公司的人负责处理这事?和当地警方交涉,要求国际刑警介入,如果对方不答应就联系大使馆,普通警察已经办不了这案子了。安妮,你把我们今晚搜集的资料告诉你家族这边的代理人,给他们明确一下调查方向,希望他们能尽快有消息。”
就这样,七个人在港口附近的住处等了两天,第三天的晚上,几辆吉普车来到了他们的住处,上面下来了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簇拥着一个矮瘦老头进了门。一瞬间,四个保镖的四支“伯*莱塔”同时对准了他的脑袋,老者身后的武装人员也是同时举起了他们的长枪短炮,一时间“噼里啪啦”的拉枪栓声响成了一片。
“都放下枪,自己人!”安妮带着凌浩和竹昕从楼上下来,立刻挡在了两伙人中间。“这是我们家族南缅的代理人温莱先生!”
听到安妮这么说,四个保镖才把枪收了起来,老者呵呵一笑,身后的一群人也都收了枪,退出了房间。
“温莱先生快请坐,这几天辛苦你了,可有什么消息?”安妮一脸的焦急,倒是竹昕给老者倒了一杯茶。
温莱咳嗽了两声,坐在沙发上直喘,声音像个破风箱似的,足过了两分钟才道:“这两天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跑散了架,准消息是有了,不过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安妮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倒是凌浩依旧镇定地问道:“温莱先生,我们也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小角色,但毕竟是几十条人命,我们必须得弄个明白。”
“知道,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嘛。不过我老头已经这把年纪了,还想得个善终,能帮你们的地方不多,我打听到了这回袭击了那条船的,是‘鸡心螺’的‘黑蜻蜓’卫队。‘鸡心螺’是谁,老头子实在是不想多说,说多了瘆得慌,你们自己查一下就知道了。她的卫队可了不得,是在全世界范围内招募的女特种兵,虽然人数只有25个,不过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鸡心螺’一向以这支卫队为傲,起了个‘黑蜻蜓’的绰号,每个队员的胳膊上都会刺一只黑色的蜻蜓纹身。有一次在掸邦,‘鸡心螺’和当地武装‘勐拉军’起了冲突,这25个女兵生生在丛林里打死了勐拉军将近500人,这可是一个营的兵力啊。‘鸡心螺’也从此一战成名,在南缅和掸邦没人敢惹,除了金三角的鲍某人和佤邦军,没人敢主动招惹她。我劝你们啊,趁早收拾一下回去吧,留在这里太危险了。”说着,温莱就站起来要走。
竹昕突然拦住他说:“不瞒您说,我是个国际刑警,平日里对付的就是这种罪犯,这事您说是‘鸡心螺’干的,我就明白她的动机了,他们‘八爪鱼’组织的几个主犯,我几乎都参与过抓捕,很显然她劫我父亲的船就是为了报复我。我们来也并非是找她寻私仇的,不过我一定要把这个大毒枭绳之以法!”
温莱摇头叹气:“原来如此,你们真是不知死活啊,我知道也拦不住你们,不过安妮小姐却是不许参与进去,不然我一定会给老爵爷打电话,到时候后果小姐是知道的!”
安妮“嘿嘿”尬笑:“我知道,我不参与。”
“好!那我就再多帮你们一些!”温莱转过身面对着竹昕道:“我老头一辈子最恨的就是他们做的那害人生意,偏偏生在金三角的边上,一生都活得无能为力,你们若是能把这大毒枭绳之以法,自然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鸡心螺’的庄园在仰光的‘宁静谷’,不过因为最近她和金三角的鲍某人有些矛盾,为了安全,昨天就从那里离开了。此外,她在海上还有两个巢穴,一处是‘丹老群岛’的‘比拉岛’,一处则是在‘安达曼群岛’的‘巴伦岛’,她这辈子赚的钱,有一半都投在这两处巢穴上了,你们要想去抓她,最好带着军队去。”说着,温莱拍了拍巴掌,门外一个汉子拎着一个巨大的袋子进来,放在地上就出去了。“这是些武器弹药,也不值什么钱,我能帮你们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如果你们不想看我死于非命,接下来这段时间请不要找我,再见!不,最好是再也不见!”话说完,老人已经身在门外,上了吉普车逃也似的离开了。
71033_71033040/86036042.html
。wap2.idzs.cc.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