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峰子你干嘛!”

    黑暗豆芽仔吓得大叫道。

    “嘘!小声点,我下手有轻重,你别这么大声。”

    我掏出手机照明,看到廖伯已经躺地上昏了过去。

    “拿着。”我把手机递给豆芽仔,伸手扒开廖伯上眼皮看了看。

    没有错。

    之前出来会馆我就有注意到,廖伯说话时我一直有留意他的眼睛,准确的说是他的瞳孔。

    我知道一处细节。

    以前红姐被猫头鹰女人控制,那时仔细看她的眼睛瞳孔,能看到眼底有一条淡淡的竖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扒开眼皮,我发现,此刻的廖伯。

    眼底下也有类似的一条竖线......

    对此之下豆芽仔就没有,和正常人一样。

    豆芽仔也看到了,他打了个激灵,说现在怎么办,咱们是跑还是怎么的。

    我把廖伯背起来,就说了一个字。

    “等。”

    几个小时后,天蒙蒙亮。

    我按照约定打电话过去,告诉了长春会干事吴乐。

    我说蓝药水在邯郸赵王宾馆,并且我把保险柜和密码的事儿告诉了他。

    对方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心里默念“老啊老,要赶快,我只能为你争取这么多时间,你一定要赶在长春会之前办好这件事,拜托了。”

    从银川到邯郸路程不近,而我刚好知道,赵王宾馆是乞丐刘的地盘。

    长春会敢动乞丐刘?

    不敢,因为刘爷背后有人。

    我就是要让赵清晚知道这件事儿!看看她会不会有所反应!别忘了,我和把头是交了钱的。

    在亲手拿到蓝药水之前,长春会绝不会再来动我们。

    一旦等其拿到蓝药水后,发现是假的是迟早的事儿,凭借赵清晚的能力,她到时也必然会知道蓝药水的秘密,只要她感兴趣。

    虾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我项云峰就成渔翁了。

    真假蓝药水,真假妙音鸟。

    不走到最后一步亮底牌,谁知道真?谁知道假?

    .....

    睡了一两个小时,早晨出来,我看到智元哥正在看报纸。

    “云峰你看昨天报纸了没。”

    “报纸?什么意思?”

    智元哥嘴角抽搐,把昨天的银川晚报扔给了我。

    “根据本报记者了解到的最新消息,自蜘蛛想到西塔寺一带,近期有多起暴力事件发生,根据目击者描述,行凶者身高一米九以上,身穿白色长款羽绒服,行为方式疑似精神病人,如有知情者见到疑似人员,请和西夏区派出所联系。”

    “这是报纸上的说法,你知道这附近的本地人都怎么传?”

    智元哥撇嘴道“这一带都是老城居民,有些上岁数的可迷信,前两天晚上有个老太太牵着狗出门遛弯,结果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穿白衣服的瘦高个,一蹦就翻过了两米高的墙头,跟僵尸一样,当场把老太太吓得心脏病犯了。”

    “后来经过老太太的嘴添油加醋往外一传,有少人都相信了那是白无常,是鬼,不是人,拨浪鼓就是白无常勾魂用的,谁要是听到拨浪鼓的声音,就证明白无常来勾魂了。”

    “什么玩意白无常!”

    那打扮....还能有谁?

    那他妈的不是谢起榕吗!

    这人从蜘蛛巷跑西塔寺去了!

    智元哥说担心这疯子什么时候在跑回来啊....

    一想起拨浪鼓声音我就浑身不寒而栗,我也怕这人,毕竟老葛就是被他拍死的,要这么看,说他是勾魂的白无常也没错。

    “别说这疯子了。”

    “金风黄这两天有什么动静,还在找你和嫂子?”我岔开话题问。

    智元哥搓了搓脸,一脸不甘的说“金老二已经做稳了位置,而且把人手规模扩大了一倍不止,我还能联系到几个手下,他们告诉我,金老二在火车站,高速路口,商场,游戏厅,菜市场等地都安排了人,还在找我。”

    我脸色变的难看。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所以呢,你和嫂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哎.....”他叹气道“小霞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经不起折腾,我打算这两天想办法把小霞送到枣庄,在那里有我一个叔叔在,可以帮我照顾小霞。”

    “你还是放不下吗哥?”

    “放下......”

    他摇摇头,“我可以放下银川,但我放不下刚子和老宋的仇,此仇不报,我刘智元卧榻难眠。”

    我皱眉道“你就没有考虑过嫂子的想法?”

    “我当然考虑过,小霞话不多,我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她离开银川去了山东,那我就再无牵挂,可以放开手脚的去干,就算失败了,虽死无悔。”

    “你呢云峰,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我.....我或许会进沙漠吧。”

    “去沙漠干什么?”

    我笑着说,那儿有我牵挂的人。

    智元哥点点头,“看来咱两一样,都有放不下但必须去做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有安排可以把小霞送回枣庄,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捎你们一程。”

    我问什么安排,能躲过金老二?

    智元哥笑道“之前我被金老二偷袭才那么狼狈,你真当我在银川十五年白混的啊,云峰你太小看我了,道上还是有几个兄弟愿意帮我的,虽然杀不掉金老二,但银川这么大,送小霞和你们出去,这点儿还是有把握的。”

    “你考虑考虑,如果打算离开蜘蛛巷就告诉我一声,时间不要多久,最迟明天早上告诉我决定。”

    我说好,我想想。

    当天晚上,我听到隔壁洞里传来争吵声,还不断有摔东西的声音,摔东西的声音很大,两口子吵架,小萱和豆芽仔静若寒蝉不敢吭声,廖伯醒了,他手脚被绑靠在墙上不住叹气,说自己已经没事儿了,让我解开绳子。

    或许他此刻是清醒的,但他眼底的竖线还在,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突然被控制,吃一堑长一智,就像红姐当初捅把头。

    所以,除非我找到了怎么对付猫头鹰女人的这种奇门手段,否则,还是先把他绑着吧,要不然我睡觉都不敢合眼。

    就这么过了一天时间,我接到了老电话,他告诉我已经下了火车到邯郸了。

    而我,也下了决定。

    我告诉智元哥要走,要离开蜘蛛巷。

    至于怎么大摇大摆的走不被金老二注意到,智元哥的确有办法,我小瞧他了。

    就那两天吧,有一队戏班子住进了蜘蛛巷,这伙戏班子以前主要唱的是宁夏的青海平铉,平铉有一节目叫太平秧歌,唱这种戏主要是敲敲打打沿街转一圈,祈祷一地来年风调雨顺,算是一种地方民俗。

    但也就是这两年,太平秧歌越来越不受待见了,本地有些人更喜欢另外一种,“傩戏。”

    而住进蜘蛛巷的那一队人,就是来唱傩戏的,这是种什么戏呢,要准确点说,那就是驱鬼祈福的戏。

    傩戏发源于楚地,在春秋战国时期最为盛兴,传承至今日已经只剩两派人马了。

    河北武安傩戏和东北傩戏。

    而这伙戏班子领头的大班头,就是来自河北武安的峰峰和村一带。

    闹了大笑话,谢起榕那两天只在晚上出没,他翻垃圾桶找吃的,捉狗撵鸡吓唬老太太,在配上他那身行头,大晚上的神出鬼没吓死个人,所以附近人一合计,知道在榆林正好有一伙跳傩戏的,不少人凑了点钱,就把戏班子请过来了。

    就从蜘蛛巷这里开始,一路唱到西塔寺附近,把那个“白无常”给驱赶走。

    唱傩戏有几个大部分组成,分别是跨尿盆,吹狗螺,打死鬼。

    尿盆里有童子尿,相传能避鬼,狗螺呢是一种河北的民俗乐器,因为吹起来像小狗哼哼,所以叫狗螺。

    最后这个打死鬼最关键,要找人化好妆扮演死鬼,这种鬼妆不旦要画,还要带一种木头做的黑脸面具。

    只要带上面具混到戏班子里,不管长春会还是金老二,扮成死鬼,就算我站在金老二面前,他都认不出来。

    到了西塔寺就离修理厂不远,从那条小路能直接到国道上,不走高速。

    到时候走国道,小霞嫂子回枣庄安心生小孩,我们就去阿拉善找把头去了,神不知鬼不觉,还真得感谢精神病谢起榕。

    现在嘛,收拾收拾,准备好东西。

    静等晚上。

    唱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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