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许湾躺在阮忱的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了,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清冽的味道。
在凛冽的寒冬里,带了几分料峭的温度。
她一闭上眼,仿佛就回到了两三年前那段时间。
阮星晚结婚那天,她在去机场的路上,和前面的车发生了碰撞,进了医院。
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从医院回到家后,她浑浑噩噩了好几天天。
某天傍晚,她睡醒头晕脑胀,鬼使神差的出了门。
她将帽子压得很低,口罩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可即便如此,走在街上时,她还是很怕人认出她,哪怕只是一个擦肩而过,她都感觉对方好像认出了她,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异样起来。
有无数个声音在脑海里叫嚣,一遍一遍的问着她,她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许湾站在桥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湖面。
恍惚中,她好像看见阮忱的身影出现在了前面。
许湾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她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也控制不住脑海里的声音。
最终,她置身了一片黑暗中。
冰冷潮湿。
水从四面八方涌进了耳朵。
那些声音,终于停止了。
一片混沌中,她好像又看到了阮忱。
许湾想,这可能就是临死前的幻象,她缓缓朝他伸出手,慢慢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助理坐在她的床边,看见她睁开眼睛,立即抹了抹眼泪,高兴道:“许湾姐,你终于醒了。”
许湾勉强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脸上满是茫然。
助理解释道:“医生说,你不小心落水了,是一个男生送你来的。”
紧接着,她又道继续道:“许湾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落水的吗?”
许湾张了张嘴,然后轻轻摇头。
助理道:“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早知道前几天就不该出院的,这几天你好好在医院里休息吧,等痊愈了再回去。”
许湾没说话。
助理只以为她是落了水,身体不舒服,便没有多说什么,接连几天的时间里,都陪在她身边。
住在医院的那几天,许湾每天都在发呆,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严湘来看她,问她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许湾也不知道。
她觉得,她的生命本来应该已经结束在那天晚上。
出院的时候,她的主治医生给了她一张名片,是国内顶尖心理医生的电话号码。
医生说:“这是送你来的那个男孩子让我给你的,他让我对你说,生命只有一次,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活着才会有希望。”
话毕,医生又道:“许小姐,他说的对,生命只有一次,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恰好出现救了你。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学会自救。”
许湾沉默良久,收下了那张名片。
那时候的她,从来没有思考过救她的那个男生是谁,她保留着这份救赎与希望,开始重新生活。
或许那个男生对于她来说,就是萍水相逢,在她即将放弃这段人生的时候,将她从冰冷的湖水里拉了出来,重见天光。
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一切都对得上了。
那个男生,那个救了她的男生,就是阮忱。
从始至终,在她每个绝望的时刻,他都陪在她身边。
……
裴杉杉半夜起来给哟哟倒热水的时候,发现有人站在走廊尽头的阳台外面。
她走了过去,小声开口:“许湾?”
许湾回过头,微怔:“你还没睡吗?”
裴杉杉摇了摇手里的水杯:“房间里没热水了,我去楼下接点。”
说着,她走到了许湾旁边:“这大晚上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许湾看着外面的雪景,轻轻仰着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好久没有这么静下心来欣赏这些景色了。”
裴杉杉伸手接了几朵雪花在掌心里:“是啊,今年的雪,比往年更大,也要更冷一些。”
过了会儿,许湾转过头道:“你去接水吧,我也回房间了。”
裴杉杉应了声:“行,你注意别感冒了。”
“好。”
裴杉杉离开时,却见许湾还站在那里,背影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总感觉不太对劲。
裴杉杉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了方向,走到了周简安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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