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元元,离开楼外楼,刚上车,花流年就将不满发泄到了木锦年身上:“木锦年,你当初口口声声说毕问天是什么世外高人,可以决人命运点人前程,还有点石成金的高明,结果呢?结果现在你被付伟强欺负得如丧家之犬,我的生意一落千丈,眼见就要连饭都吃不上了,毕问天的高明在哪里?好歹我们也是他的关门弟子,他怎么就不帮我们也改改命,然后和施得一样大获成功

    如果说以前木锦年对毕问天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不恭的态度,那么现在他对毕问天的态度也有了微妙的变故,或许是更高人物杜清泫的出现让他意识到毕问天并非如传说中一样无所不能,又或许是元元和纪度的到来让他意识到他和花流年在毕问天的心目中,或许只是一枚用过便可以随手抛弃的棋子。

    这么一想,木锦年心中不免失望加沮丧,好不容易以为抓住了人生的转折点,跟随在毕问天身后,不愁以后没有大好前途,却原来还是一场空,他摇头叹息说道:“也许是我们的命数都不如施得的命数好,毕爷想要为我们改命,是一项庞大的系统工程,需要时间。”

    “你的话,你自己相信吗?”花流年嗤之以鼻,最近生意的接连失利,让她十分恼火,再加上她本来对毕问天就远不如木锦年恭敬,她对毕问天是不是有真本事的怀疑心,就越来越重,“对了,元元说你和我就要财运大开时来运转了,她是哄我们开心呢,还是她真看出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木锦年对元元没什么太好的印象,不太喜欢她掩藏在懵懂表情之下的深心,他一边开车一边嘿嘿一笑,“你要真信了她的话,小心什么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木锦年和花流年同乘一车而来,花流年没有开车,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向懒得开车。

    “不对,你对元元好象有成见,她可是一个少见的好姑娘,你不许说她坏话。”花流年不明白木锦年为什么诋毁只见了一面的元元,她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地说道,“哦,我明白了,你看上元元了,是不是?但元元似乎对你印象不好,你因爱生恨。”

    “……”木锦年险些没被花流年的智商气得跳脚,一个女人可以爱慕虚荣,可以贪财,可以浮浅,但不要智商低到没有分辩能力凡事都往男女关系上扯的程度,他想和花流年说说他对元元的真正看法,又一想,算了,以花流年的心机,说不定一转身就出卖了他,话就会传到元元和毕爷的耳中。

    正在此时,花流年的电话突兀地响了。

    “舍得古玩行的电话,难道是施得找我?”花流年一时惊讶,当即接听了电话,“施兄弟,有什么好事找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没有好事,没好事你给姐姐找电话,是诚心气人是不是?”

    “花姐,是我,黄梓衡,不是得哥。”黄梓衡险些没被花流年连珠炮一样的声音震破了耳朵,他暗暗发笑,得哥还真会选人,花流年真是一个活宝。

    “哟,梓衡呀,你怎么想起给姐姐打电话了?是不是想姐姐了?”花流年和黄梓衡并不熟,只是见过几次,说过三五句话而已,不过她也是自来熟的性格,只是和夏花的自来熟不一样的是,她的自来熟掺杂了太多的私心杂念。

    “那是,确实是想花姐了。虽然我和花姐没见过几次面,但以花姐的花容月貌,只见一次就已经让人梦牵魂绕了。”黄梓衡也不是省油的灯,见花流年喜欢开男女关系上的玩笑,他也就顺水推舟向下接话,“想呀想呀,就想出相思病了,不知道花姐现在有没有时间来舍得古玩行坐一坐,好让我再一次欣赏到花姐的天生丽质,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咯咯……”花流年笑得花枝乱颤,“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到底是施得的小弟,梓衡,你可是长了一张好嘴,好吧,我有时间倒是有时间,不过你得先告诉我除了想欣赏我的花容月貌之外,你还对我有什么企图?我得做好心理准备,才决定去不去见你。”

    黄梓衡乐了,花流年是他见过的最有意思最好打交道的美女——从相貌上说,花流年确实算得上是一个美女,姑且称之为美女,也不算辱没了美女这个让男人向往的名词——他哈哈一笑:“我对花姐就算有企图,也是有贼心没贼胆呀。得哥有想转让舍得古玩行的想法,他说放眼整个单城,也就花姐有魄力有眼光接手,怎么样花姐,我已经泡上了好茶,就等你来品尝了。”

    施得要转让舍得古玩行?花流年眼皮大跳,舍得古玩行可是一个金矿,现在如日中天,正是大赚其钱之时,施得为什么要转让?而且还非要指名点姓转让给她,难道施得真是活雷锋?

    施得当然不是活雷锋,花流年愣了愣,想起施得身边的夏花、月清影和碧悠,她又否定了施得对她有意思的想法,忽然又想到了元元的话,难道说,她的财运真的到来了?

    好吧,先不管施得出于什么目的要转让舍得古玩行了,先过去看了再说,花流年当即有了决定:“秋天了,别泡绿茶,喝了胃寒。”

    “好嘞,没问题。”黄梓衡见花流年动心了,笑道,“花姐,从水煮沸到泡茶,要半个小时。泡上茶后等茶凉,只需要五分钟。”

    “你放心,我十分钟就到。”花流年明白黄梓衡的暗示,是时不我待的含义,她收起电话,一拍木锦年的肩膀,“锦年,送我到舍得古玩行,越快越好,我的好事临门了。”

    木锦年刚才大概听到了电话内容,十分不解:“施得要转让舍得古玩行给你,是不是和我当初将玉器行转让给他的手法一样,他想让你走霉运?”

    “屁”花流年对木锦年的分析嗤之以鼻,“你以为施得和你一样笨?你是听了毕问天的屁话才甘愿将玉器行拱手送给施得,结果呢?结果是你赔了夫人又折兵。要我说,生意就是生意,不是毕问天所说的神神乎乎的什么损耗别人的运势,你放心,施得想转让舍得古玩行,肯定是滨盛的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他想腾出手来去于大事业了。”

    木锦年不说话了,他知道他说不过花流年,也不想和花流年做无谓的争论,而且花流年的话,确实也触动了他的痛处,现在他也有所怀疑他当时向施得奉送玉器行之举,也许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笨招。

    而且木锦年还不太开心的是,施得既然要转让舍得古玩行了,为什么不转让给他,而非要给花流年?难道施得也对花流年有什么想法?

    虽然心中不快,木锦年还是送花流年到了舍得古玩行,也没多停留半分,扔下花流年就开车走了。

    刚重新上路,他的手机就又恰到好处地响了,一看来电,居然是施得。

    木锦年心中一紧,急忙靠边停车,郑重其事地接听了施得的电话。

    “锦年兄,方便说话吗?”施得此时正在桃花居的院中,坐在一方板凳之下,边喝碧悠新泡的红茶,边和木锦年通话。

    “方便,施老弟有什么指教?”木锦年脑中突然跳出一个十分强烈的念头,难道说,元元说他和花流年即将时来运转,是确有其事了?

    “说指教就太见外了,是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施得坐要树影摇动的秋日午后的小院之中,心境沉静而辽远,浑然没有劫难即将降临的紧迫感,而且他也将何爷和毕问天说他有一难的话,抛到了脑后

    “时间倒是有,就看施老弟是有什么事情了?”木锦年以前做事情很有耐心,现在却急躁了许多,想现在就知道施得的意图。

    “是关于合作开发项目的事情,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还是见面详细聊一聊最好。”

    “好吧”木锦年稍微矜持了一下,才说,“明天中午,我去一碗香找你。”

    “好。”施得见好就收,结束了通话。

    碧悠穿了一件开襟的中式上衣,大红的底色,胸前还绣了两朵紫色的牡丹,大俗大雅的颜色衬托得碧悠人比花娇,再加上桃花居掩映在周围的民居之间,格外幽静,就让她如深谷幽兰一般娴静而美好。

    “真要转让了舍得古玩行?真要和木锦年合作了?”碧悠手中拿了一个鞋底,用一根粗大的针穿透鞋底,穿针引线,正在如一个贤惠而手巧的小媳妇一样在纳鞋底。

    碧悠是在为何爷做布鞋,何爷喜欢穿手工的布鞋,碧悠每年都会为何爷做上几双。

    施得小时候见过继母纳鞋底,现在几乎没有女人会做鞋了,难得碧悠坐拥千万财富,还亲自动手为何爷纳鞋底,可见她的一片孝心也是发自真诚。

    “是呀,现在的形势,必须这样做。”施得见碧悠又不急着说她在石门见到家人的经历,他也不催问,他就是随缘的性格,碧悠想说,自然就说了,不想说,他也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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