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昶到的时候,十七位名士正等在那里。
皇帝来了,名士们躬身见礼。
孟昶点头,径直走进大殿。
陪在他身旁的莫文熙向名士们拱拱手:“诸位,请到大殿内论事。”
名士们跟着莫文熙,走进大殿。
平时上朝,大殿里是没有坐的地方。
为了接见名士,孟昶特意吩咐内务府在这里置办了桌椅。
名士们入座,莫文熙却只能站着。
莫文熙对在座的名士们说道:“今日陛下开设论坛,为的就是请诸位谈论天下大事以及治国之道。各位不用拘谨,有什么只管说。”
名士们在此向孟昶见礼。
有一人说道:“我认为,治国,首先得以礼为根本。”
“礼?”另一人笑了:“天下之大,人人不同。有些人可以礼数教化,而有些人却只能法度约束。单纯以礼数治国,岂不是以偏概全,乱了根本?”
孟昶听了后,微微点头。
莫文熙小声对他说:“陛下,这个人就是刚才说道,风陈希。”
“人生而知礼,只是成长时,有些被带的歪了。”先说话的那位名士说道:“倘若朝廷可以教化众人,用不了多少年,必将人人知礼。到那时,法度还有用处?”
风陈希听了后,哈哈大笑:“我刚才已经说了,人生而不同。有些人天性纯良,即便后来学坏,也会懂得悔改。而另一些人,则是胎里带的恶毒。无论你用怎样的礼数教化,他们都会充耳不闻。倘若法度不兴,他们跟会肆无忌惮。没有法制约束,哪来的礼数盛行?”
风陈希向孟昶躬身一礼:“陛下,草民认为,但凡礼制,须有法度在先,因此无法认同以礼治国。”
另一人还要说话,孟昶打断了他:“朕也认为风陈希说的有理。”
看向另一人,孟昶说道:“你的见解也不能说是错了,不过适用的范围太窄。人确实生而不同,譬如朝堂上的臣子,有些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还有一些人,蝇营狗苟,谋图私利。倘若对那些生性不好的人,也用礼数教化,不仅不能得到成效,反倒会乱了国之根本。”
孟昶接着说道:“朕以为,无论礼还是法,都要有度。法,可约束众人,却不可过于苛责。过于苛酷的刑律,也会促成人人自危,早晚会出乱子。”
看向风陈希,他问道:“你觉得朕说的对还是不对?”
风陈希躬身说道:“陛下所言,字字珠玑,草民受教。”
“风陈希,你去刑部。”孟昶说道:“先顶个侍郎的缺。”
看向另一人,孟昶说道:“你去礼部,先做个郎中。”
刑部侍郎,是正三品的官员,而礼部郎中,也是正五品。
俩人只是说几句话,就封了官,在场的名士们,人人踊跃。
在坐的,只有一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话。
孟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莫文熙小声说道:“陛下,这位就是我先前提起的精通算术的那位。”
孟昶问那人:“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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