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念念不忘（六）
陈念抱起小龙包,小龙包在他怀中打量他，一双乌黑清亮似玛瑙一般的眼睛转了转，古灵精怪，充满灵气。
一定很聪明。
陈念抱习惯了妹妹,也不觉得小龙包沉。
反而是小龙包问起,“念念哥哥,我沉吗？”
陈念被他问得笑了起来,“不沉的。”
小龙包笑道，“那念念哥哥就多抱小龙包一会儿~”
陈念：“……”
陈念嘴角微微上扬，忽然想,他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在爹娘面前,许相面前，还有大伯面前都是如此？
看着小龙包,陈念嘴角的笑意仿佛便没有停下过。
也恰好,苑中有内侍官上前,“娘娘，沈相来了,说朝中有急事要找娘娘商议,娘娘眼下可有时间？”
“沈相在哪？”许骄问起。
沈凌有分寸，知晓她在见陈念,若不是急事不会让内侍官来这里通传。
内侍官应道,“沈相在明和殿，是带着卷宗来的，听说娘娘在见殿下,沈相没往这里来,让先问娘娘一声。”
许骄颔首,“让沈相稍后,我去明和殿见他。”
“是。”
等内侍官退了出去，许骄才朝陈念道，“朝中有些急事，我先去一趟再回来，你同小龙包在一处，有事叫葡萄。”
葡萄再一次拱手。
“好。”陈念点头。
许骄又朝向小龙包，语气切换成了与小孩子一处时，“小龙包，要听念念哥哥的话，娘一会儿就回来。”
小龙包朝她眨了眨眼睛，“知道了娘亲，我会听念念哥哥话的，而且也不会乱跑，不离开葡萄的视线。”
嗯，她交待的都记住了，也人小鬼大，还知道朝她眨眼睛了。
小人精一个……
葡萄则在一侧跟着笑了起来。
陈念也知晓小龙包还小，单独同他一处不合时宜，总要有旁的侍卫在。
陈念也朝葡萄颔首，算是招呼。
葡萄看在眼里，也看得出燕韩东宫的教养很好。早前在立城的时候，他同榆木大人还有柏靳殿下一处时见过珩帝，但好像东宫同珩帝长得不那么像，反而……
葡萄总觉得燕韩东宫像他见过的某个人，但葡萄又一时想不起来，只能作罢，看了看看到陈念同小龙包一处时，耐心，友善，葡萄又觉得燕韩东宫真不差！
一侧，小龙包看到锦盒里的糖葫芦了。
一双乌黑清亮的眼睛眨了眨，然后落在糖葫芦上离不开了，“念念哥哥，这里怎么会有糖葫芦呀？”
小宝贝的目光还是没从糖葫芦上离开。
陈念知道，全天下没有小孩子不喜欢糖葫芦的……
陈念应道，“我生辰，娘娘送我的糖葫芦。”
“真的！”小龙包目光还是在糖葫芦上，“它看起来好好吃。”
陈念笑道，“我也觉得。小龙包，你想吃糖葫芦吗？我们可以一起分享。”
小龙包机灵笑了笑。
……
听到小龙包口中咬碎糖衣的声音，陈念目光中都是暖意。
他小时候也搀糖葫芦，方嬷嬷怕他蛀牙，他就打大伯的主意。虽然大伯回回都坚定拒绝，最后还是会同他一处吃糖葫芦，也会口是心非附上很严重的警告，要他吃完就赶紧回宫，虽然回回都不如意……
但一转眼，都是很小时候的事了，偶尔想起来，还是会很想念大伯……
大伯对他的爱护，同爹娘不一样。
他也会特意叫他大卜，就似爱称，只有他同大伯两人知道。
要是没有大伯，他的童年会缺失很多东西；但因为有大伯在，他的童年才完整。
忽然间，他很想大伯了。
陈念微微垂眸。
一侧，小龙包一连吃了两枚葡萄做的冰糖葫芦，然后自觉伸手放回了锦盒中，奶声奶气说道，“娘亲说了，冰糖葫芦太甜了，吃多了会长蛀牙的，所以不可以多吃，最多只吃两颗，我已经吃了两颗了~”
陈念被他逗乐，“这么听话啊？”
小龙包点头，“要听娘亲的话，才是史上最可爱的小龙包，没有之一~”
嗯，也是许相教的，没错了……
如果小龙包不是东宫，他好想捏捏他的脸。
小龙包吃完，便又开始同陈念聊天，“我也快要生辰了，我马上要就满四岁了！而且，我还和我父皇一天生辰呢~”
“这么巧吗？”陈念耐性听着小龙包说着话。
小龙包点头。
小龙包同他见许相时一样大，看他，真的好像在看小时候的自己；而他，就像那时候的许相……
“念念哥哥，你怎么同我娘亲认识的？”小龙包往他跟前凑近。
陈念微怔，原本在想应不应当说，但看到小龙包嘴边还挂着糖衣的可爱模样，陈念伸手替他擦掉，原本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轻声应道，“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认识的，娘娘对我很好，我一直记得。”
“娘亲也对我很好！”小龙包赶紧附和。
陈念不知今日里笑了几回。
也会想，当年许相同他说话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经常被逗笑。
小龙包歪了歪脑袋，忽然认真问道，“念念哥哥，你喜欢我娘亲吗？”
嗯？陈念忽然间就脸红了，脑海中也冷不丁冒出一个片段，是他小时候同许相说，他要娶许相……
——许相许相，我可以娶你吗？
——不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喜欢他，也可以喜欢我啊，我就喜欢大卜，还喜欢许相。
陈念忽然想起方才见许相的时候，许相一定是记得的！
陈念突然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好丢人！
眼下忽然听小龙包问起，陈念连忙道，“不是喜欢，是尊敬……”
小龙包眨了眨眼睛看他，听不懂。
陈念看了看小龙包，奈何唏嘘道，“其实，是挺喜欢的。小时候娘娘教我下棋，她为人很温和，又有耐性，虽然明明我是小孩子，她还是会认真同我说话，也从来不敷衍我，她还给我讲的故事，她讲的故事，我到现在还记得。”
小龙包弯眸，“我最喜欢美人鱼的故事。”
陈念也笑起来，“我也听过。”
小龙包托腮叹道，“可是我怎么都钓不上来美人鱼~”
童言无忌，陈念也不忍戳破，“会钓起来的。”
忽然间，陈念仿佛也体会了早前许相的心情，这样的童心值得呵护，小龙包有许相陪在身边，也一定很幸福。
正好一侧的内侍官上前，“殿下，娘娘要稍迟些回来，快晌午了，娘娘请殿下在暖亭用饭。”
陈念应好。
随主便，反正同小龙包在一处，陈念也觉得时间很快，只是早前没想到，他会和小龙包一起吃饭。
有葡萄在，葡萄有一张巧舌生花的嘴，而且处处照顾周全，陈念不会觉得被怠慢，小龙包也能很好被照顾。陈念也发现，葡萄同小龙包在一处，不像普通的禁军侍卫，应该像他和小五哥哥一样，两人之间有亲厚，亦有熟络。
小龙包挑食，葡萄就会变着方子说什么菜好吃，哄着小龙包吃。即便小龙包不吃，葡萄也会说尝一口，不行就不吃。是为了不让他挑食，葡萄绞尽脑汁。
而小龙包也会主动问陈念，这个好吃吗？但凡他说好吃的，小龙包也会尝，分明上一口还说不喜欢，眼下就忽然道，真的好好吃。
葡萄头疼，陈念则笑开。
……
午饭后，陈念同小龙包一道散步消食。
小龙包也问他会替毽子吗？
陈念真会。
阿曦喜欢踢毽子，陈念会陪她，小龙包不如阿曦踢得好，但陈念特意照顾，所以小龙包也能踢上一两个，咯咯笑着。后来就是陈念同葡萄一道踢毽子，小龙包在一侧看，看到精彩的时候，也拍手欢呼。
许骄回苑中的时候，小龙包一眼便看到，“娘亲~”
陈念同葡萄都停下来。
“同葡萄去午睡，到时间了。”许骄提醒。
小龙包不舍看了陈念一眼，“那等我睡醒，哥哥你还在吗？”
陈念和许骄都不由想起了陈念小时候——许相许相，你明日还会来吗？
陈念半蹲下，温和道，“我会在京中很长一段时间，有空我就来。”
小龙包笑了，“那我去午睡了，念念哥哥再见~”
陈念也同他道别。
目送着葡萄牵了小龙包离开，陈念眸间的笑意还未散去。
“给你添乱了吗？”许骄问起。
陈念摇头，“怎么会？小龙包好可爱，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是啊，就同她见他的时候一样。
许骄轻笑。
……
早前叙过旧了，也见过小龙包了，许骄没有言明，陈念也不戳穿，只要许相还安好，又何必在意究竟是许相还是中宫。
“这一趟来南顺，可有感触？”许骄问起。
并肩踱步中，陈念应道，“有，觉得早前眼界太窄，应当多走走，就有不一样的感受。燕韩虽与南顺不同，但可以借鉴和互通有无之处很多，这一路，收获不少，回燕韩之后是一笔财富。”
许骄笑道，“你之前途径苍月，行迹应当匆忙，等这次结束南顺之行去苍月的时候，可以再留心看看。南顺偏安一隅，有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也有屏障和天堑在，所以与燕韩相比，不同之处很多，但苍月不一样。苍月同燕韩毗邻，除却朔城码头，苍月也几乎算内陆国，可以借鉴之处更多。而且，苍月幅员辽阔，国力强盛，去苍月看看，收获会更多。见见柏靳，他和旁的君王不同。”
陈念看向她，眼中都是温和笑意。
也更加确认，齐长平早前会事无巨细，每至一处，只要他问起，都会详细说与他听，应当是许相交待过。
如同眼下，也会告诉他，去苍月要看什么，见什么。
陈念笑了笑，“好。”
“宫中还有事，我不留你了，这次在南顺时间长，有空多到宫中来。”许骄相邀。
陈念颔首，又忽然看向她，“许，娘娘可以叫我阿念，不用唤殿下。”
他喜欢许相口中的阿念两个字。
许骄点头，“阿念，长高了。”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陈念想过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拥抱许相，却听到身后的轻咳声。
许骄眸间浮上一抹与早前不一样的笑意，“不是说后日吗？怎么今日回来了”
身后的内侍官也躬身拱手，“陛下。”
元，元帝……
宋卿源也上前，一身靛青色的龙袍，尽显天子威严，同陈念的年少相比，更多了成熟，气魄与帝王气度。
陈念拱手致意，“陈念见过元帝陛下。”
“殿下远道而来，可还习惯？”宋卿源问起。
陈念顺势抬头，才见元帝已行至许相身侧，方才他拱手行礼的时候，元帝应他那声的时候，应当是俯身吻上了许相，所以眼下他抬头，正好见到元帝起身。
元帝转眸看他，两人目光相遇。
陈念心中不由一叹，这是真正的帝王气度，睿智的眼神，与沉稳的目光里都带了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不同的君王身上有不同的气度，元帝身上是同母亲截然不同的气度，所以会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
但见过之后，胸中又隐隐有些日后希望能够与之势均力敌的期盼在蛊惑着，也会隐隐让人升起兴奋和探究。他日后也会是君王，眼下见的元帝，还有之后会见的嘉帝，都会是他想要攀越的山峰。
陈念抬头，大方应道，“劳陛下记挂，习惯。”
宋卿源嘴角微微勾了勾，探究的目光好似将他看穿。
在元帝强大的气场压迫下，陈念袖中的指尖攥紧，脸色平和，“父皇代问元帝陛下龙体安康，娘娘金安。”
见他硬撑着没怯场，这么年纪倒也挺有胆量。宋卿源方才收起早前的压迫感，看了看许骄，又温声陈念，“也代问珩帝陛下好，陈念，欢迎来南顺。”
陈念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
见过元帝之后，陈念心中约莫有数了。
母亲说的没错，都是长辈，最多只是试探他，不会为难他。所以见嘉帝的时候，陈念心中也做好了准备，嘉帝会同元帝一样，他不要怯场就是。但等见到柏靳时，柏靳却温和如玉，“舟车劳顿，可还习惯？”
“习，习惯……”
陈念抱起小龙包,小龙包在他怀中打量他，一双乌黑清亮似玛瑙一般的眼睛转了转，古灵精怪，充满灵气。
一定很聪明。
陈念抱习惯了妹妹,也不觉得小龙包沉。
反而是小龙包问起,“念念哥哥,我沉吗？”
陈念被他问得笑了起来,“不沉的。”
小龙包笑道，“那念念哥哥就多抱小龙包一会儿~”
陈念：“……”
陈念嘴角微微上扬，忽然想,他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在爹娘面前,许相面前，还有大伯面前都是如此？
看着小龙包,陈念嘴角的笑意仿佛便没有停下过。
也恰好,苑中有内侍官上前,“娘娘，沈相来了,说朝中有急事要找娘娘商议,娘娘眼下可有时间？”
“沈相在哪？”许骄问起。
沈凌有分寸，知晓她在见陈念,若不是急事不会让内侍官来这里通传。
内侍官应道,“沈相在明和殿，是带着卷宗来的，听说娘娘在见殿下,沈相没往这里来,让先问娘娘一声。”
许骄颔首,“让沈相稍后,我去明和殿见他。”
“是。”
等内侍官退了出去，许骄才朝陈念道，“朝中有些急事，我先去一趟再回来，你同小龙包在一处，有事叫葡萄。”
葡萄再一次拱手。
“好。”陈念点头。
许骄又朝向小龙包，语气切换成了与小孩子一处时，“小龙包，要听念念哥哥的话，娘一会儿就回来。”
小龙包朝她眨了眨眼睛，“知道了娘亲，我会听念念哥哥话的，而且也不会乱跑，不离开葡萄的视线。”
嗯，她交待的都记住了，也人小鬼大，还知道朝她眨眼睛了。
小人精一个……
葡萄则在一侧跟着笑了起来。
陈念也知晓小龙包还小，单独同他一处不合时宜，总要有旁的侍卫在。
陈念也朝葡萄颔首，算是招呼。
葡萄看在眼里，也看得出燕韩东宫的教养很好。早前在立城的时候，他同榆木大人还有柏靳殿下一处时见过珩帝，但好像东宫同珩帝长得不那么像，反而……
葡萄总觉得燕韩东宫像他见过的某个人，但葡萄又一时想不起来，只能作罢，看了看看到陈念同小龙包一处时，耐心，友善，葡萄又觉得燕韩东宫真不差！
一侧，小龙包看到锦盒里的糖葫芦了。
一双乌黑清亮的眼睛眨了眨，然后落在糖葫芦上离不开了，“念念哥哥，这里怎么会有糖葫芦呀？”
小宝贝的目光还是没从糖葫芦上离开。
陈念知道，全天下没有小孩子不喜欢糖葫芦的……
陈念应道，“我生辰，娘娘送我的糖葫芦。”
“真的！”小龙包目光还是在糖葫芦上，“它看起来好好吃。”
陈念笑道，“我也觉得。小龙包，你想吃糖葫芦吗？我们可以一起分享。”
小龙包机灵笑了笑。
……
听到小龙包口中咬碎糖衣的声音，陈念目光中都是暖意。
他小时候也搀糖葫芦，方嬷嬷怕他蛀牙，他就打大伯的主意。虽然大伯回回都坚定拒绝，最后还是会同他一处吃糖葫芦，也会口是心非附上很严重的警告，要他吃完就赶紧回宫，虽然回回都不如意……
但一转眼，都是很小时候的事了，偶尔想起来，还是会很想念大伯……
大伯对他的爱护，同爹娘不一样。
他也会特意叫他大卜，就似爱称，只有他同大伯两人知道。
要是没有大伯，他的童年会缺失很多东西；但因为有大伯在，他的童年才完整。
忽然间，他很想大伯了。
陈念微微垂眸。
一侧，小龙包一连吃了两枚葡萄做的冰糖葫芦，然后自觉伸手放回了锦盒中，奶声奶气说道，“娘亲说了，冰糖葫芦太甜了，吃多了会长蛀牙的，所以不可以多吃，最多只吃两颗，我已经吃了两颗了~”
陈念被他逗乐，“这么听话啊？”
小龙包点头，“要听娘亲的话，才是史上最可爱的小龙包，没有之一~”
嗯，也是许相教的，没错了……
如果小龙包不是东宫，他好想捏捏他的脸。
小龙包吃完，便又开始同陈念聊天，“我也快要生辰了，我马上要就满四岁了！而且，我还和我父皇一天生辰呢~”
“这么巧吗？”陈念耐性听着小龙包说着话。
小龙包点头。
小龙包同他见许相时一样大，看他，真的好像在看小时候的自己；而他，就像那时候的许相……
“念念哥哥，你怎么同我娘亲认识的？”小龙包往他跟前凑近。
陈念微怔，原本在想应不应当说，但看到小龙包嘴边还挂着糖衣的可爱模样，陈念伸手替他擦掉，原本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轻声应道，“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认识的，娘娘对我很好，我一直记得。”
“娘亲也对我很好！”小龙包赶紧附和。
陈念不知今日里笑了几回。
也会想，当年许相同他说话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经常被逗笑。
小龙包歪了歪脑袋，忽然认真问道，“念念哥哥，你喜欢我娘亲吗？”
嗯？陈念忽然间就脸红了，脑海中也冷不丁冒出一个片段，是他小时候同许相说，他要娶许相……
——许相许相，我可以娶你吗？
——不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你喜欢他，也可以喜欢我啊，我就喜欢大卜，还喜欢许相。
陈念忽然想起方才见许相的时候，许相一定是记得的！
陈念突然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好丢人！
眼下忽然听小龙包问起，陈念连忙道，“不是喜欢，是尊敬……”
小龙包眨了眨眼睛看他，听不懂。
陈念看了看小龙包，奈何唏嘘道，“其实，是挺喜欢的。小时候娘娘教我下棋，她为人很温和，又有耐性，虽然明明我是小孩子，她还是会认真同我说话，也从来不敷衍我，她还给我讲的故事，她讲的故事，我到现在还记得。”
小龙包弯眸，“我最喜欢美人鱼的故事。”
陈念也笑起来，“我也听过。”
小龙包托腮叹道，“可是我怎么都钓不上来美人鱼~”
童言无忌，陈念也不忍戳破，“会钓起来的。”
忽然间，陈念仿佛也体会了早前许相的心情，这样的童心值得呵护，小龙包有许相陪在身边，也一定很幸福。
正好一侧的内侍官上前，“殿下，娘娘要稍迟些回来，快晌午了，娘娘请殿下在暖亭用饭。”
陈念应好。
随主便，反正同小龙包在一处，陈念也觉得时间很快，只是早前没想到，他会和小龙包一起吃饭。
有葡萄在，葡萄有一张巧舌生花的嘴，而且处处照顾周全，陈念不会觉得被怠慢，小龙包也能很好被照顾。陈念也发现，葡萄同小龙包在一处，不像普通的禁军侍卫，应该像他和小五哥哥一样，两人之间有亲厚，亦有熟络。
小龙包挑食，葡萄就会变着方子说什么菜好吃，哄着小龙包吃。即便小龙包不吃，葡萄也会说尝一口，不行就不吃。是为了不让他挑食，葡萄绞尽脑汁。
而小龙包也会主动问陈念，这个好吃吗？但凡他说好吃的，小龙包也会尝，分明上一口还说不喜欢，眼下就忽然道，真的好好吃。
葡萄头疼，陈念则笑开。
……
午饭后，陈念同小龙包一道散步消食。
小龙包也问他会替毽子吗？
陈念真会。
阿曦喜欢踢毽子，陈念会陪她，小龙包不如阿曦踢得好，但陈念特意照顾，所以小龙包也能踢上一两个，咯咯笑着。后来就是陈念同葡萄一道踢毽子，小龙包在一侧看，看到精彩的时候，也拍手欢呼。
许骄回苑中的时候，小龙包一眼便看到，“娘亲~”
陈念同葡萄都停下来。
“同葡萄去午睡，到时间了。”许骄提醒。
小龙包不舍看了陈念一眼，“那等我睡醒，哥哥你还在吗？”
陈念和许骄都不由想起了陈念小时候——许相许相，你明日还会来吗？
陈念半蹲下，温和道，“我会在京中很长一段时间，有空我就来。”
小龙包笑了，“那我去午睡了，念念哥哥再见~”
陈念也同他道别。
目送着葡萄牵了小龙包离开，陈念眸间的笑意还未散去。
“给你添乱了吗？”许骄问起。
陈念摇头，“怎么会？小龙包好可爱，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是啊，就同她见他的时候一样。
许骄轻笑。
……
早前叙过旧了，也见过小龙包了，许骄没有言明，陈念也不戳穿，只要许相还安好，又何必在意究竟是许相还是中宫。
“这一趟来南顺，可有感触？”许骄问起。
并肩踱步中，陈念应道，“有，觉得早前眼界太窄，应当多走走，就有不一样的感受。燕韩虽与南顺不同，但可以借鉴和互通有无之处很多，这一路，收获不少，回燕韩之后是一笔财富。”
许骄笑道，“你之前途径苍月，行迹应当匆忙，等这次结束南顺之行去苍月的时候，可以再留心看看。南顺偏安一隅，有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也有屏障和天堑在，所以与燕韩相比，不同之处很多，但苍月不一样。苍月同燕韩毗邻，除却朔城码头，苍月也几乎算内陆国，可以借鉴之处更多。而且，苍月幅员辽阔，国力强盛，去苍月看看，收获会更多。见见柏靳，他和旁的君王不同。”
陈念看向她，眼中都是温和笑意。
也更加确认，齐长平早前会事无巨细，每至一处，只要他问起，都会详细说与他听，应当是许相交待过。
如同眼下，也会告诉他，去苍月要看什么，见什么。
陈念笑了笑，“好。”
“宫中还有事，我不留你了，这次在南顺时间长，有空多到宫中来。”许骄相邀。
陈念颔首，又忽然看向她，“许，娘娘可以叫我阿念，不用唤殿下。”
他喜欢许相口中的阿念两个字。
许骄点头，“阿念，长高了。”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陈念想过伸手，像小时候一样拥抱许相，却听到身后的轻咳声。
许骄眸间浮上一抹与早前不一样的笑意，“不是说后日吗？怎么今日回来了”
身后的内侍官也躬身拱手，“陛下。”
元，元帝……
宋卿源也上前，一身靛青色的龙袍，尽显天子威严，同陈念的年少相比，更多了成熟，气魄与帝王气度。
陈念拱手致意，“陈念见过元帝陛下。”
“殿下远道而来，可还习惯？”宋卿源问起。
陈念顺势抬头，才见元帝已行至许相身侧，方才他拱手行礼的时候，元帝应他那声的时候，应当是俯身吻上了许相，所以眼下他抬头，正好见到元帝起身。
元帝转眸看他，两人目光相遇。
陈念心中不由一叹，这是真正的帝王气度，睿智的眼神，与沉稳的目光里都带了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不同的君王身上有不同的气度，元帝身上是同母亲截然不同的气度，所以会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
但见过之后，胸中又隐隐有些日后希望能够与之势均力敌的期盼在蛊惑着，也会隐隐让人升起兴奋和探究。他日后也会是君王，眼下见的元帝，还有之后会见的嘉帝，都会是他想要攀越的山峰。
陈念抬头，大方应道，“劳陛下记挂，习惯。”
宋卿源嘴角微微勾了勾，探究的目光好似将他看穿。
在元帝强大的气场压迫下，陈念袖中的指尖攥紧，脸色平和，“父皇代问元帝陛下龙体安康，娘娘金安。”
见他硬撑着没怯场，这么年纪倒也挺有胆量。宋卿源方才收起早前的压迫感，看了看许骄，又温声陈念，“也代问珩帝陛下好，陈念，欢迎来南顺。”
陈念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
见过元帝之后，陈念心中约莫有数了。
母亲说的没错，都是长辈，最多只是试探他，不会为难他。所以见嘉帝的时候，陈念心中也做好了准备，嘉帝会同元帝一样，他不要怯场就是。但等见到柏靳时，柏靳却温和如玉，“舟车劳顿，可还习惯？”
“习，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