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周一。
早八点。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姜阳被手机闹铃吵醒,公鸡舞太上头。
每隔五分钟响一次,这已经是第六次响铃才把姜阳闹醒。
姜阳睡觉宛如冬眠。
睡眠质量杠杠滴。
昨天从午到晚拉了一百三十碗面,确实把姜阳累到了,大头小头一起蔫巴。
到底是年轻好啊,睡足觉,满血复活,支棱到呱呱叫。
姜阳眯瞪一下,还魂入窍,伸手在床单上划拉,摸到手机举在脸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了屏幕上的时间,猛然睁大双眼睡意全无。
糟了!
赶紧把手机扔掉,噌的坐起来,掀开被单子,蹦下床拉开卧室门。
宋春梅和姜尚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津津乐道儿子的向好变化。
看到突然出现在卧室门口的姜阳,俩口子眼睛瞪圆了。
宋春梅抬手指着姜阳骂道:“小畜生,你臊不臊呀。”
姜阳这才意识到昨晚裸睡。
赶紧向下伸手一捂,把门嘭的关上,蹬了一条平角裤,重新蹿出卧室,笑嘻嘻对宋春梅和姜尚说:“你们从小看到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飞奔卫生间。
只听处于更年期的宋春梅,拍着卫生间门板河东狮吼:“臭不要脸了,跟谁学的呀你这是。”
姜阳坐在卫生间里回答:“跟老姜学的。”
宋春梅转而吼姜尚:“老姜,看你怎么管的你儿子。”
姜尚把降压药丢进嘴里咽下,默默摸起红塔山和打火机:“我出去看下棋,总可以了吧。”
本来就把姜阳当宝贝疙瘩从小溺到大,别说姜阳忽然会抻面神技帮家里解了燃眉之急,姜尚可不愿意听老婆说儿子半个不字。
每次回保定老家,爷爷奶奶,叔叔舅舅,七大姑八大姨,都夸姜尚生了一个好儿子,长得帅,还考上了本科,今年过年回老家,让姜阳露一手抻面神技,还不得把老家的亲戚给羡慕死呀。
宋春梅过去夺了姜尚的烟:“哪也不许去,在家里好好养伤。”
昨天跑了趟医院,做了脑CT,没发现脑血管问题,给手腕拍了X光片,没有骨折,经骨科医生诊断,确诊为软组织损伤,云楠白药内服和气雾剂外喷,一周内就能好八成,三周后就可以拉面了。
姜尚为这上火,忙惯的人,让他连着歇三周,等于慢性杀了他。
姜阳会说话。
他劝老爸,起早贪黑日复一日,辛苦了半辈子,难得放一回长假,好好歇一阵子吧,姜阳建议二位出去补拍一个婚纱照,然后再补个蜜月旅游。
姜尚和宋春梅一致反对,并且要求姜阳白天忙学校的事儿,晚上面馆必须开门,不然时间长了,就会大量损失客源,影响以后的生意。
被钱为难过的父母,即便手里有了积蓄也时刻保持了危机感。
姜阳最终同意。
唯一的经济来源真的不能断。
他还没大学毕业,妹妹读高三,每天都要花钱。
物价上涨,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再过两个月毕业,学校对学生没有做太多要求,但姜阳的班主任不让他们消停,抓住最后的一点机会薅学生羊毛。
姜阳在直都学院音乐系学舞台艺术。
好专业,猛一听真真高大上。
实则鸡肋。
其实,姜阳为了能考上本科,当年高考报志愿时,捡最冷门的专业报,挑了历年分数线最低的舞台艺术,很幸运,压线上。
快递送来大红录取通知书,宋春梅捧着通知书在小区里四处炫耀儿子考上了大学本科,二单元的陈教授看到了笑而不语,倒是隔壁王嫂提醒宋春梅要低调,宋春梅当场不爱听,阴阳怪气怼了王嫂,后来,宋春梅登门求教陈教授后,立马回家把姜阳用笤帚疙瘩抽了一顿,你个瘪犊子,每周八百的补课费啊。
“梅姐,注意让着点老姜,他毕竟有伤,闲着没事拌个嘴解解闷儿,别动手就行,不要为面馆发愁,选个黄道吉日我告诉你们怎么躺着发财,走啦,晚上回来拉面。”姜阳背了双肩包,临出防盗门时寻二老开心。
宋春梅拔下脚上的拖鞋,忍了忍没扑过去。
老姜的手腕坏了,眼下来说,小姜成了家里顶梁柱,失手打坏了还真得抓瞎。
“还有啊,别忘了吃降压药。”姜阳嘱咐一句,门一响,走了。
姜尚和宋春梅四目对白。
儿子真是大了。
……
开着1.4排量的小四眼来到直都电视台。
门口保安拦住问询。
姜阳说出了班主任周洪波的名字,并申明来意,保安给保障部打了一个电话之后才放行。
明天有大人物过来视察,保安格外谨慎。
来到演播大厅,姜阳趁周洪波正在背对演播厅入口摸着将军肚给谁打电话,他悄无声息溜过去,就近捡了一把螺丝刀,对李承远挤了一下眼睛,把食指在嘴前竖一下,示意胖子别傻乎乎的问“你怎么才来”。
弯下腰正在假装拧射灯上的螺丝,发现李承远的眼神和表情不对。
姜阳慢慢回头看。
一个大肚腩遮挡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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