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是丝绸搭配黝黑的实木家具,柔媚与英朗毫无违和的相融,一座一人高的仙鹤引颈吐香,八盏水晶琉璃灯以此从大厅摆到主位,精巧又美丽,日晷繁忙的交替着日然风光。
窗下的软塌上,绝美的女子已经缓缓走来。
苗帧娘心里的激动顿时被打落尘埃,此时只剩恭敬虔诚,她怎么会生出如果她给七小姐带来利益,七小姐一定会欣喜若狂的想法。
项心慈翻看着苗帧娘染好的布料,有几匹尚算符合心中的预期,其她的差强人意,留也没留,免得脏了眼睛:“扔了吧。”
苗帧娘走出几步,又忍不住折回来,觉得与七小姐要配色卡肯定行不通,但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野心。
这些料子哪怕是被扔出去的,颜色也出类拔萃,苗帧娘忍着头顶上的压力,将心里的想法说了一遍,还不忘承诺:“小姐放心,小人一定在您穿过一个月后,才会拿去市面贩售。”
项心慈看她一眼,与杜家直接拿走,东窗事发后被自己告到项逐元那里,才跪在她面前讨饶的人比,苗帧娘要懂事的多。
可在项心慈看来都无所谓,这种东西她多的是,虽然上辈子盛世华裳为她带来泼天的财富,可她也不觉得这辈子多必须把它建起来。
因为她没有用银子的地方,明西洛、项逐元也没有用到她银子的地方,就是打发时间的闲物:“秦姑,拿给她。”
苗帧娘微愕,没想到就这么成了,骤然狂喜,七小姐答应了!
“不必一个月,你喜欢就都拿去。”项心慈不觉得自己与别人同穿一件衣服,自己会尴尬。
苗帧娘激动不已:“七小姐放心,草民就是帮小姐推广小姐的眼光和手艺,让这样好的锦缎颜色能与大家共享,收益都是小姐的。”她只要独一无二。
项心慈噗嗤一声笑了。
苗帧娘呆住,觉得大脑轰鸣,仿佛看到了山川河流,七小姐真漂亮,比京中名声在外的几位名门闺秀还要生动多情……
“你可以拿走两成。”
“啊?”
…
项心慈一个人站在更道尽头的黑色门扉前,诧异的看着挡在前面的小童,歪着头疑惑的问了一句:“你们世子吩咐的?”
小童木呆呆的看着七小姐,傻乎乎的点点头。
项心慈见状含笑的揉揉他的头:“知道了。”转身,衣裙在打扫干净的甬道里依旧难掩娇色,转身离开。
小童见状,急忙撒腿追过去,着急的拽住她的衣袖:“七小姐不推开奴才直接进去。”郑管家说了,他说他的,七小姐要进去不要拦!
项心慈抽回自己的衣袖,没有回答,她其实一直都可以离开他,只是视而不见。
她也习惯了一个方向,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往往回过神人已经在日益院了,他设道门禁也好,正好提醒自己不要总是过去,只是没有他的路难走,项心慈还是怕自己太累,不敢确定明天会不会又想过来。
郑管家焦急的看眼小童:“就这么走了?”觉得更不好了。
小童什么都不懂的点点头。
郑管家更急了,他本意觉得一个小孩子不懂事,七小姐定不计较,进来就进来了,他们能拦着吗。可他没想到七小姐转身就走了啊:“你回来,教你说的话都说了。”
小童再次用力点点头:“都说了,我还说小姐可以进去呢,但小姐没理我。”
郑管家皱着眉,生气了?哎,这是要闹哪样!
…
项逐元看着空荡荡的书房,所有的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摆放在他离开的位置,桌上用冰浸着的草莓也没人动过。
郑管家小心伺候着,绝口不提今天发生的事。
善奇扫了眼书房,瞬间一声不吭,七小姐为什么又没来,已经连续六天了?
善奇看郑管家一眼。
郑管家不接,真说了七小姐转身就走,更麻烦。
项逐元脸色更冷,既然如此那就永远不要出现!
…
项心慈一大早被父亲叫过来,以为父亲要提定亲的事,毕竟距离清风寺相见已经好几天,她们也拿了容家的东西,定亲便是约定俗成的事。
结果她一口果露还没有饮完,父亲便说容家的事让她不要再想,是他考虑不周,以后不要再提。
项心慈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她还拿了人家两箱东西?
“我找世子说了,让他将你收的东西还上。”项承揉揉眉心,这些天曹氏身体时好时坏,曹家那边为了岳父不戍边的事频频找他,不久前项逐元将一份容家的势力调查给了他,向他分析了其中利弊。
容家远比他想象中势力更大,玄简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如果容家敢对项七不利,令国公府总会出面。
但这样的人家,以后在小事小情上拿捏小七一二呢,他们能事事为项七出头,后宅之中的手段拿不上台面但也最磋磨人,项七又没有生母,玄简让他好好想一想。
项承在权力富贵与齐大非偶间衡量一二,觉得找位家族门生,仰仗项家鼻息过日子,虽没有多高的权利,但总归舒心些。
项心慈冷笑:“溜容家玩呢。”
项承皱眉:“婚姻大事,再谨慎些也不为过。”
项心慈没意见,她父亲愿意怎么决定怎么决定,他老人家高兴就好。
但项心慈觉得有必要提醒父亲一句:“没有哪件婚事是面面俱到的,更没有什么是合适的,以后的日子是我过,过的好不好,只要男方不弑杀残暴,很大问题就取决于我,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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