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教堂顶部为高处工作的工人们搭设的木架上,还有些泥瓦匠正忙着粉刷墙壁。他们数量不多,粉刷如此巨大的教堂穹顶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特别是在外面电闪雷鸣的时候,谁会愿意站在高处呢,哪怕是在屋顶下。

    “小心!”

    泽林伸手拉住那名险些被撞下去的工匠,这些脚手架可以让工人们摸到教堂的顶端,还有那些单纯依靠绳子悬挂于半空的木板木箱,这些地方很难让两个人并排站立,更不要说其一个是正在狂奔的状态。

    “那是什么?!”工人惊魂未定,他的粉刷工具已经掉了下去。

    “离开这里!”泽林不清楚工匠是否听到了他的警告,因为主教和他拉开了不小的距离,他必须紧逼着对方,这里可不是罗马的大街小巷,高尔斯沃西主教不停的向上逃,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站在最顶层,不得不直面狩魔猎人。

    教堂最上层,这里的顶层还没有修缮,抬起头便可以看到那阴沉的天空,雨滴肆无忌惮的敲打着可怜的木头地板,在泽林狠狠的关上通往下层的活动木板时,甚至溅起了些许水花。

    这一层只有一半区域搭设着木板,剩下另一边空空荡荡,没有顶部,雨水可以直接滴落到下面的教堂。狩魔猎人能听到下面工人们的呼喊声,这可不是因为外面的暴雨要求停工的抗议声,而是因为他们的同伴摔了下来,但他们肯定想不到,正是泽林眼前的这位主教将正在修缮教堂的工人推了下去。

    “你到底想怎样!刺客!”主教愤怒的大吼着。

    “第二遍,把东西交给我。”

    “你以为你杀死几个罗慕路斯的教徒,就能改变什么吗!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主教气氛的指着“他们无知,我们开明,他们的野蛮会将人们带向毁灭,只有我们这些开明的人才能正确的引导他们!”

    “他们无知,于是用恐惧来让市民们屈服。你们开明,然后用你们的理智与智慧将那名工人推了下去。”泽林握紧拳头向主教走去“也许是我的眼睛不太好,但我看不出你们有什么不同。”

    狩魔猎人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他们用罗慕路斯教团来让罗马城内居民感到恐惧,认为自己受到邪教徒的威胁,迫使他们转而寻求教士们的庇护。可现在,高尔斯沃西主教却告诉他,他控制邪教徒们的行为是为罗马城着想,泽林真怀疑,是不是长时间用这样的理由来说服下属,让他也陷入了一种自我催眠的状态

    “你这个蠢货!你正在毁掉一台机器,这是这台机器让人们不会暴动!”

    “是的,特别是当你们拿走所有东西后,你们的确要防止市民和工会起来反抗。”艾吉奥在罗马招募新人的过程非常容易,这并非兄弟会有多么强的吸引力,更不是艾吉奥的口才可以让人们心甘情愿的追随他,兄弟会招募到许多罗马市民,这应该归功于波奇亚家族,而非艾吉奥。

    罗马的情况,泽林曾在亚甸王国的首都范格堡见过,德维玛国王高昂的农业税和商业税让整个王国经常陷入农民暴动,而数个拥有对王位宣称权的贵族对德维玛的王位虎视眈眈。这也是为什么泽林那次会在范格堡遇到关于非人种族屠杀的原因,德维玛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让平民们把仇恨的目光放在精灵矮人身上,总比放在贵族官员身上要好。

    每当天灾人祸出现,范格堡的大街小巷间就会出现一些人,他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精灵和矮人的缘故,正是他们才导致了这一切。至于理由和解释?泽林听到过不下三十种说法,但都因为编造的过于离奇没有记住。不过人们总需要一个宣泄点,当没办法对付握着刀剑长矛的国王军队时,手无寸铁的非人类居民成了最好的目标。

    “你杀不了我,上帝站在我这一边!”红衣主教从怀抽出一把匕首,但这句话恐怕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他后退了几步,但这里再也没有任何可以逃跑的地方。后面倒还有一处打开的高窗,但窗外没有工人为他搭建可以逃跑的支架,走出去,迎接他的就是十米之下的石板地面。

    “你已经死了。”

    暴雨还在继续,台伯河上的货船在波浪的推挤下时不时与河岸相碰,发出沉闷的吱呀声。雨水打在树枝上,将那些泛黄却尚不愿落下的树叶敲落在地,让它们回到此刻它们应该去的位置。石板的坑洼积蓄的雨水,映照出街道两旁的仅有的些许烛光。其实不需要这场暴雨,人们就已经知道要躲在家,躲避那些比暴雨更可怕的东西。

    不需要钢剑,就像对付酒馆故意来找茬的杂种一样,总有人认为可以在人们害怕的狩魔猎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英勇,来吸引别人的目光,遇到这种情况泽林会用拳头教他们什么是谦逊和礼貌。实际上,扔掉这身长袍,高尔斯沃西主教与那些人没什么不同。

    软弱无力的攻击,甚至不如一个挥舞着锄头和草叉的农夫。主教沾满泥水的脸上很快即多了几片淤青,至于他所依靠的匕首,早就在他第一次攻击的时候被狩魔猎人夺过来扔到地上。

    “你的行为会毁了罗马!”

    “只有你们。”

    狩魔猎人全力对教士脸上来了一拳,主教的头大幅度向后摇动,说不定会让旁观者以为要掉下来。不过他的脑袋倒是没掉下来,但却脚步一滑,从木板的边缘摔落下去。

    不过他还没有掉下去,有人伸手抓住了他。

    “哦!你救了我,上帝保佑我!”

    高尔斯沃西主教看着抓住他隔壁的手,脸上一阵幸存的欣喜。

    这时,泽林忽然两手一换,右手松开而左手抓住主教胸前的挂坠。自然,项链无法承受主教的体重,在重力的作用下,砰的一声断为两节。高尔斯沃西主教尖叫着,就像被他推下去的工人一样,被重力拽了下去。

    “没错。”泽林低头向下看了一眼,主教的尸体就躺在下面“上帝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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