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红衣巫婆所说,当狩魔猎人带上头饰,进入梦境后,她无法确定泽林会出现在梦境的什么地方。可能就在欧顿小教堂,也可能会出现在亚楠之外的地方。这很危险,但这是不依靠血液进入梦境的办法,一旦沾染上血液,就很难从梦境脱身了。

    “你会在梦境的欧顿小教堂里遇到我。”

    “我记住了。”

    狩魔猎人有些好奇,这个自称是卡丽尔的红衣巫婆究竟是谁。她没有受到亚楠之血的影响,却能知晓梦境。艾琳说她的身上有欧顿之符,怎么可能是仅仅依靠符就能做到这么多的事情。

    他没有去问。有些东西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况且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协助总是件好事。狩魔猎人一直无法联系到精灵术士,在这种对情况几乎是一无所知的时候,最好能有个专业人士给他建议。他试着和精灵联系,但很可惜,每一次都没有反应。或许是因为梦境的原因,等到这层层相叠的梦境结束,他就可以与自己的世界取得联系了。

    “你看到了很多事情,小心,梦境的东西可能变得更加危险。”最后,巫婆给了他一个警告“你看到的越多,了解到的越多,梦境对你来说就是越危险的东西。”

    泽林带上牢笼头饰。

    他闭上眼,陷入冥思。

    过了好一会,空气的气味变了。不再是欧顿小教堂的熏香味道,而是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消毒水味。他能感觉到,自己没有坐在小教堂的石板地面上,下面传来的触感告诉他,自己正位于整洁的木地板上。

    狩魔猎人慢慢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棕色的地板映入眼帘,虽然有许多地方变了,原本木柜上堆放的书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浸泡着各种各样变异器官的玻璃瓶。门窗上多了很多窗帘,没有蜡烛,也没有可以照进来的光线,让这里显得阴暗许多。

    尤瑟夫卡诊所。

    他又来到了这里。

    大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药水味,泽林慢慢站起身。环顾四周,诊所一层空无一人,门被锁住了,他推了推,却没能推开。

    如果梦境都是重叠在一起的,那么现在诊所应该有另外一个人。

    尤瑟夫卡的妹妹。

    “这可真是到了一个好地方。”泽林叹了口气,按照他对诊所的记忆,朝通往诊所二楼的楼梯方向走过去。门还是关着的,显然在尤瑟夫卡她们离开后,尤瑟夫卡的妹妹就重新把门关上了。

    但不知何为,在空荡荡的诊所,他隐约听到有新生儿的哭声。确切说,自从他再次睁开眼,这哭声就一直若隐若现。

    泽林敲了敲门。

    后面没有任何人应答。

    叹了口气,狩魔猎人抬起手,阿尔德法印爆裂的气流将门板炸裂开来,左侧的门板没有被完全卸下,还耷拉在门框上,右侧的门板则是直接飞了出去,在空转了几圈,然后砸到后面柜台上。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柜台上的玻璃瓶瞬间变成一堆碎块,里面已经泡的肿胀的眼球随着防腐液体流淌到地上。

    “她的实验热情真高。”

    望着这原本应该是病人休息的地方,如今彻底被改造为实验室。之前尤瑟夫卡医生的医疗器械都被从储物室里抬了出来,二层的手术台上有着不少血迹,不过更吸引人注意的是那片血迹沾染着不少野兽的毛发,看起来像是尤瑟夫卡的妹妹曾经用一只狼人来做实验。

    是泽林第一次来到诊所是杀掉的兽化镇民?还是有其他的兽化症患者来到诊所?

    沿着台阶继续向上走,当泽林来到二层左侧的走廊时,他见到一个蓝色的身影忽然从角落里向他扑过来。狩魔猎人原地转了个圈,躲过扑击,反手又一发阿尔德法印将偷袭者击飞。

    袭击他的是一只蓝色的人形生物,脑袋很大,就像他在研究大厅见到的病患一样。不过病患的变异只存在于脑袋上,但这只蓝色生物全身的皮肤都变成幽蓝色,身高像是个普通的人类孩子。它没有器官,没有皮肤,仿佛就是个蓝色的外皮包裹在身上。

    又一个新的人体实验?

    连续躲过蓝色生物好几处扑击后,泽林一剑刺了它的脑袋。苍白的血液从里面流出来,蓝色人形生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接栽倒在地上。

    这个教会到底还有多少他没见过的试验品?

    蓝色的人形生物被击倒后,若隐若现的哭泣声并没有停歇,看来婴儿的声音和这个没有关系。治愈教会,确切说,那些研究古神的人,为了升格,为了获得古神的智慧,究竟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去做?如果说注入古神之血可以让人得到符,或者有概率产生超人的变化,当初把血疗普及到亚楠,又何尝不是在用整座城市来进行试验。

    他继续沿着走廊前进,没过多久,他就回到了那个盘旋向上的楼梯口。一路上,狩魔猎人没有再见到其他的实验产物或者尸体血迹,诊所里干干净净,台阶旁点着两盏油灯,原本顶部有一座巨大的挂灯,只是上面的蜡烛都熄灭了,让诊所显得无比昏暗。作为治愈教会在亚楠心的诊所,这里的装饰一如既往的豪华。

    扶着楼梯旁的红木扶手,泽林一路走上去。上面就是尤瑟夫卡曾经的卧室,站在门外,他看到里面的灯光铺撒出来,但在灯光,泽林听到的声音不是移动实验器材的金属碰撞声,或者走动的脚步声。

    而是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是尤瑟夫卡的妹妹发出的声音,她们是双胞胎姐妹,不仅是长相相差无几,声音同样相似。

    泽林走过去,只见原本是尤瑟夫卡的卧室,如今被改造成一处简陋的手术室。阴暗的房间里,四周全是放着装有奇怪液体的玻璃瓶,正有一个手术台,但手术台上的身影并不是狩魔猎人预料的受害者,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正脸朝下,手臂和膝盖支撑着身体趴在桌上。不是别人,这正是尤瑟夫卡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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