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莱丽卡?”

    泽林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位吸血鬼。这是瑟拉娜的母亲,在哈孔死后,她就和瑟拉娜一直居住在瓦尔奇哈城堡,这座城堡就在独孤城不远的地方“你怎么在这里?”

    过去狩魔猎人和瑟拉娜一起到灵魂石冢去寻找瓦莱丽卡的踪迹,以得到对抗哈孔需要的另一卷上古卷轴。后来在与哈孔的决战,她作为一个法师来帮助黎明守卫战斗,不过泽林真的没想到,会在孤独城里遇到一个吸血鬼。狩魔猎人本以为她应该属于那种最标准的古老吸血鬼,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城堡和实验室里进行自己的死灵魔法实验。

    “你在怀疑我袭击独孤城的人类?不,别担心,为了我的女儿考虑,我也不会在黑夜里袭击人类。”

    泽林和瓦莱丽卡走出旅馆,泽林看着她走出旅馆,走到外面一名老兵乞丐面前,交给他一些赛普丁金币。随后,那名乞丐拿出一小瓶装满血液的玻璃瓶递给瓦莱丽卡,瓦莱丽卡眨眼间就让这一小瓶血液消失在斗篷的内兜里。

    “你在购买人类的血液?瑟拉娜告诉我说,你们已经不再喝人血了。”泽林没有制止也没有说什么,虽说在他的世界里,高等吸血鬼完全不需要喝人血来缓解饥饿感,但这个世界不一样,甚至还有种名为猩红吸血热的传染病,被感染后,时间一长就会变成以人血为食、害怕阳光的怪物。所以当初黎明守卫与吸血鬼战斗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携带一瓶驱病药剂,在战斗结束后饮用,以防自己染上猩红吸血热。

    “在你眼,现在的我与在灵魂石冢的我有什么不同?”瓦莱丽卡摘下兜帽,夜晚是适合吸血鬼活动的时候,因为太阳光会烫伤吸血鬼。有时候在太阳底下赶路的时候太长,瑟拉娜会抱怨,他们能不能找一个室内或者洞穴,等到太阳落下的时候再继续前进。

    “更像一个人了。”

    并非泽林的话语过于苛刻,只是事实如此。在灵魂石冢的时候,瓦莱丽卡可以让人一眼看出来与普通人的不同之处,皮肤干枯,没有光泽,没有一丝肉感,就好像一具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只不过惨白的皮肤还没有腐烂,依然保持着人类的外表罢了。但现在,瓦莱丽卡摘下兜帽,从她身边走过的独孤城居民都不会有人怀疑,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是吸血鬼而不是人类。

    “尖酸刻薄的评价,你居然不是个懂得花言巧语的人,令人惊讶。”瓦莱丽卡面无表情的说道“为什么我的女儿会喜欢上你?”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泽林耸耸肩“所以我想,这样的变化肯定不是魔法的效果。”

    等到那名乞丐拿着瓦莱丽卡给他的钱币离开后,这位吸血鬼才开始解释。

    “吸血鬼需要饮用鲜血,来保持自己的外表。而且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会挨饿,你以为吸血鬼不会饿死,就没有饥饿感吗?我在灵魂石冢挨了数千年的饿,我知道那有多难受。瑟拉娜不想在你眼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不会说,但作为她的母亲,我希望你能知道她的感受。”

    瓦莱丽卡开始往独孤城内部走去,泽林跟在她身后。他们走的速度很慢,街道上除了他们,也就只有巡逻卫兵的身影。“瑟拉娜要重建瓦尔哈奇家族,我会帮助她,血液和食物是必需品。我知道黎明守卫会保护天际的居民不受吸血鬼侵袭,我也不打算和黎明守卫为敌。但为了瑟拉娜的未来考虑,我不能让瓦尔哈奇家族在她的手里破败下去。”

    “听起来瑟拉娜还不知道这件事?”泽林看着那名老兵乞丐走到酒馆里,过了一会,他拿着一大块烤肉和一瓶烈酒走出来,瓦莱丽卡给他的赛普丁钱币够他好多天的生活。

    “这很重要吗?这并不违反我们和黎明守卫的约定。”瓦莱丽卡摇摇头“我听到你在寻找房间,我在旅馆有一间房屋,我不需要睡觉,你可以用那栋房间里的床休息。过来帮我,黎明守卫,和我一起去一趟监狱,你可以在路上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到独孤城。”

    瓦莱丽卡现在的身份是一名需要血液来进行魔法实验的法师。在她的口,泽林得到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独孤城蓝色宫殿的宫廷法师居然也是一位吸血鬼。不过她是来自赛洛迪尔的吸血鬼贵族,而且这在蓝色宫殿的贵族间似乎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据说,这位吸血鬼宫廷法师辅助过两任天际至高王。泽林没有去过蓝色宫殿,自然没有听到过这类的流言。

    好像在独孤城,吸血鬼使用囚犯来做实验或进食是件被默许的事情,特别是死刑犯,虽然有些知情人,比如狱卒和守卫对此心怀些许恐惧。瓦莱丽卡没有明说,不过泽林从她的话语发现,吸血鬼和一些人类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在帝国里有一定的地位。她告诉泽林,赛洛迪尔的斯肯德拉格城城主就是一名吸血鬼。到现在,泽林才明白瑟拉娜之前说过的那句,就算以吸血鬼的标准来说,哈孔也算不上好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吸血鬼的确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所以,你是为了调查大陆上最近出现的邪教徒而来到独孤城?”

    这位吸血鬼贵妇来到独孤城的监狱,她肯定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在支付守卫一些钱币后,守卫就拖出了一个麻袋。里面显然是一个不久前被处决的死刑犯。

    “是的……”泽林半眯着眼睛望着装着尸体的麻袋“我希望你不会犯和过去相同的错误,完全不考虑瑟拉娜是否愿意的情况下,就帮她做了决定。”

    “当然,黎明守卫,你会对杀人犯手下留情吗?你会同情杀人越货的强盗吗?”瓦莱丽卡反问道。

    “不,一点也不,我不会对这些人手下留情。”泽林很肯定的说道,他早就已经过了会因为挥剑杀人而陷入思想挣扎的年龄。他不是个迂腐的人,就像他不会因为雷吉斯在野外杀死了一些强盗,就和这位高等吸血鬼反目成仇,也不会在杀人犯被受害人的亲属杀死后,去为杀人犯复仇,那都是虚伪至极的行为

    “你的担忧是多余的,瓦莱丽卡,我不会为豺狼的死亡而落泪。你一直在试探我,对不对?”在交易完成,守卫到监狱的值班房去后,泽林忽然对瓦莱丽卡说道

    瓦莱丽卡让泽林亲眼看到她还在喝人血,并且还带他到监狱来,让他看到吸血鬼的食物交易,特别是在他知道泽林是黎明守卫的前提下。如果她想要和泽林保持良好的关系,她完全没必要这样做,或者等到泽林在房间里睡下后,再来做这些事情。

    “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因此受苦,特别是……我知道你和其他女人有不错的关系。”瓦莱丽卡深吸了口气“瑟拉娜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你迟早会知道更多吸血鬼的生活日常,我不想看到你在知道这些事情后,会对瑟拉娜产生厌恶,并且赶她离开,让她陷入对自己的自责和悲伤。”

    这里没有狱卒和守卫,瓦莱丽卡坐到附近一个本属于看守的木椅上,翘着腿,两手抱胸对泽林说道“她不会告诉你这些,她孤独了很久,甚至不愿意和其他人交谈,所以她不愿意失去现在的一切。但我要和你明说,作为一个母亲,瑟拉娜是我最亲近的女儿,不要让瑟拉娜为了你的感官而过多要求自己来忍受痛苦,或者与你一直有一层隔阂。如果你不能接受她是吸血鬼的这一点,就请离开她,趁伤害还不会太深的时候。”

    “你的试探是多余的,瓦莱丽卡。”泽林闭上眼摇摇头,随后,睁开眼,认真的说道“你在灵魂石冢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答案,我在那时候对你说的话,到现在依然有用。”

    瓦莱丽卡半眯起眼睛,吸血鬼的金色眼睛直视着狩魔猎人的瞳孔。过了一会,这位吸血鬼贵妇忽然捂嘴笑了起来。

    “放轻松,放轻松!你们这些男人,总是会在某些时候表现出与外表不相符的气质,你表现的很好。”瓦莱丽卡摆了摆手,笑着站起身来“就像你说的,这只是个试探。”

    泽林的嘴唇几乎绷成一条线“所有的一切?”

    “对,所有的一切,包括瑟拉娜如今仍需要进食人类血肉这一点,我们是瓦尔奇哈吸血鬼,既不需要通过吸血来保持外貌,同样不需要吞噬血肉来填饱肚子,那只能带给我们感官上的刺激,只有那些野蛮的被感染的野生吸血鬼才会大口大口的吞噬血肉,来满足自己无尽的饥饿感,我们不进食,只会失去一些快感而已。至于我的模样,你要是数千年的时间都被困在一个小地方,你的精神状态也会反映到你的外貌上。我以为你会更聪明一点,结果你只看透了一半。”这个精通演技的吸血鬼贵妇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我应该做一个负责任的母亲,我和你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我很想知道,瑟拉娜最好的朋友究竟是怎么样的男人,我想知道你是否能容忍她可能出现的小过错,可能会变得不再那么美丽。如果你感到生气,我向你道歉。瑟拉娜不知道我对你的试探,你要是愤怒的话,可以对我大吼大叫,我不会怪你,但请不要为此迁怒瑟拉娜。”

    “没什么。”泽林叹了口气“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我理解你的心情。”

    虽然莫名其妙的被怀疑的确让泽林有种无力感,不过仔细想想,泽林对此感到高兴。瑟拉娜能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母亲,瓦莱丽卡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完全不考虑瑟拉娜的感受,甚至以母爱为名将瑟拉娜在幽空地穴里封印数千年的吸血鬼。

    “我想瑟拉娜没有看错人,我很满意你,如果你能经常来陪一陪瑟拉娜,带着她到处走走就更好了。让我们回旅店去吧,再谈一谈你又把我的女儿拉进了怎样的冒险里。”瓦莱丽卡转身,走向监狱通往上层的台阶“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瑟拉娜又加入你的冒险去的。没有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回家看望她的母亲,也只有你能让她这样做。”

    “尸体呢?”泽林对着她的背影追问到。

    “扔在这吧,卫兵会处理它,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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