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蔷薇骑士团的人雇佣我在这里监视路过的每一支队伍。”

    赫里克呜咽的说道。见他开口,泽林松开手,他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咳嗽起来,大口喘着气。

    “还有呢?”泽林蹲下身,直视着赫里克被泪水弄模糊的眼睛。“看,这很容易,对吗?我不是强盗,也不是小偷,你可以保留骑士团送给你的钱币,也可以继续留着你的鼻子和脑子,你需要把一些离开嘴巴就消失在空气里的声音发出而已。他们要你监视什么?你又给他们汇报了什么?希望你不需要我用点其他手段才能让你想起来。”

    “不,不,不,别杀我。”赫里克不停的摇头。“我说,我说。”

    他深吸了口气,又咳嗽了好几声。“骑士团的人要我在这里监视每一个走过的车队,记录他们的成员、数量和来自什么国家。我每告诉他们一个队伍的详细报告,他们就给我一笔钱。我只是在给人打工,好吗?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想被干掉,我不是间谍,记录一些数据不会让一个人死去。”

    “但你大可以换一个工作。”

    “是啊,是啊,我过去只是把崔丹姆的虾和鱼,用船运到诺维格瑞,交个当地的收购商。结果两个月前,瑞达尼亚的海关在半路拦住了我的船,说我的在走私,然后扣下了船和货,说我必须标明对瑞达尼亚的爱国之心,才会把船还给我。没了船我就完蛋了,我答应了后,他们给了我一个马车,告诉我到班·格林东边的村子里,把路过这里到洛穆涅去的车队记录下来。每天记录几天,他们就会给我一笔钱。”

    “他们可真是大方。”

    “他们都是骗子。”赫里克指着袋子。“那很沉,但那不是钱,那是在铁块上堵了一层金,都是假币。我才不管他们给我多少被称为钱的铁块,我只想他们把船还给我。”

    “我不管你给什么人做什么事情。”泽林摇了摇手指,然后伸出手。“把你记录的,关于泰莫利亚车队的报告给我。我只要那一个。”

    “报告不在我手里。”赫里克揉着嘴唇,鼻血流了一手。“报告都交给骑士团的人了。”

    “他们今天来收走的?”泽林想到今天上午看到赫里克把货车停在酒馆旁,酒馆里有三个骑士团的人。“你今天交给他们了?”

    赫里克点点头。

    “他们什么时候走?”

    “今天下午。”

    不需要泽林询问太多,赫里克就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还记得当时泰莫利亚车队到村子旁扎营,那支车队令人印象深刻,有五名全副武装的骑士和三十名装备精良的士兵,他们的旗帜隔着一百多米就能看得见。不过已经过去快二十天了,他记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他说自己在报告书里清楚的记上了每一个小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车队的人员进出甚至是他们在什么地方小解。按照他的说法,这些骑士是十天前来的,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会把报告堆积到一起,然后再一起送到大人物的手里。根据日期来算,今天午就会准备出发,这样可以在日落前进入利达堡的城墙。

    “这就很好,也不会有人受伤。我想你应该知道。”泽林伸出手指。“等我离开后……”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听到。”赫里克抬起双手,一股脑的说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下午我只是肚子疼,所以在家里躺了一会。”

    “你刚才要是这么聪明就好了。”

    泽林顺着梯子回到上面,推开门走出去。报告信在骑士的身上,他要把那封关于泰莫利亚的报告找出来,弄清楚那天时间内,泰莫利亚营地发生了什么。

    返回酒馆。泽林发现马厩的马匹消失了,马童正提着木桶,清理地上的粪便。

    泽林走过去,马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站起身转过头,然后又微微欠身。

    “大人?”

    “这里的马去哪了?”

    “老爷们骑着马走了。”他说道,神色掩不住一丝喜悦。“刚才走的。”

    “什么方向?”

    “去利达堡了。”马童伸出手。他还记得泽林。“大人,您的马呢?”

    “别管了。他们是沿着大道走的?”

    “是啊,这年头只能走大道,其他地方全是怪物。不过像您这种会用剑的人肯定不害怕它们。”

    “没事了,忙你的去吧。”

    泽林看了眼延伸到森林里的道路后,走向拴着坐骑的杨树。

    那几个骑士离开了,泽林必须立刻追上去。如果报告书进入瑞达尼亚的营地,事情会变得麻烦的多。瑞达尼亚人在洛穆涅布置间谍,他相信间谍肯定不止赫里克一个人。现在泽林还不想打草惊蛇,瑞达尼亚还不知道,他们的间谍已经暴露。等回去后,他应该把这件事告诉罗契,让纳塔利斯小心。

    瑞达尼亚人肯定想要弄些什么事情,否则在大会场十多里外的地方安置间谍?以此类推,利达堡和洛穆涅城内的瑞达尼亚间谍肯定还有不少。

    沿着道路追上去,泽林尽可能催促马匹奔跑。

    他在距离十字路口一里处遇见了第一具尸体。狩魔猎人首先看到趴在地上大快朵颐的食尸鬼,抽出剑后,他才看到食尸鬼身下的尸体——血污掩盖了盔甲原本的光泽,脑袋面目全非,脖颈上的致命伤还在向外流淌着鲜血,胸口上的玫瑰战袍撕成了一条条碎布。

    泽林用靴子猛地踢打坐骑肋骨,马匹嘶鸣着冲向食尸鬼。怪物抬起头,嘴角还残留着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血肉,银剑寒光一闪,冲击力带着怪物的脑袋还上半边身体飞了出去,在半空转了几圈,啪嗒一声在石头上,喷出的鲜血甩到树干上。向前跑出几步,狩魔猎人连忙拉紧缰绳,坐骑鸣叫着,又向前走出几步才停下来。

    “呼……食尸鬼。”

    泽林深吸了口气,确定附近的岩石后面没有埋伏其他怪物后,才翻身下马。他把马匹缰绳栓到一旁的树上,坐骑不安的来回踱步。

    走到尸体边,泽林很快认出了,这是酒馆里的那三个骑士之一。

    “被从马背上扑下来。”狩魔猎人的眼睛盯着骑士胸甲右侧的爪印,然后向上移动。“落地的时候头盔摔掉了,然后被扑上来的怪物咬断了脖子。”接着,视线移动到骑士的腿部。地面上残留着马蹄印。“脚印混乱,马匹受到惊吓,载着他们的主人奔逃,偏离了大道。真是倒霉。”

    在大道上遭到食尸鬼的主动攻击?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泽林站起身,左右看了看。食尸鬼主动攻击行人,这意味着这附近已经没有主动的食物让它们饱餐,以至于饥饿迫使它们攻击活人。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把很多食尸鬼吸引过来,现在食尸鬼吃完了,又开始寻找其他食物。齐格菲之前说,他的骑士团在森林搜索的时候,遭遇了不小的麻烦,因为森林里的怪物太多了。之前,泽林还不清楚怪物多究竟意味着有多少,但太阳还未落山,食尸鬼就走出阴凉出主动袭击行人,那它们的确不少。

    他还记得在维吉玛墓园遇到的那只有理智的食尸鬼,它说食尸鬼难以忍受太阳带来的温度,就像人类无法在沙漠活下来一样。

    袭击地点不远处的地方,泽林又看到了第二具尸体,两个食尸鬼围在尸体旁大快朵颐。泽林从后面悄悄摸过去,用伊格尼法印点燃了其一个,然后在距离三米的地方挥剑,剑上发出的锐利气流撕开了第二只食尸鬼的身体。

    注魔断裂一向很有用,谁也不会想到剑上会发出气流砍自己。只可惜,乌木刃无法注魔。

    第二个骑士倒在一棵树下,两腿张开,瘫坐在地上,脖子咬没了,脑袋也不知道滚到了什么地方。他和食尸鬼搏斗,击伤了其一个。泽林蹲到他身前,在盔甲里衬衣的口袋摸索了一番。很走运,他找到了那堆叠在一起的报告。

    虽然不知道第三个骑士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不过泽林不打算再去找他。他把叠起来的报告书展开,一个个的寻找。许多张报告被鲜血浸染,上面字迹模糊,但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张叠在外面的泰莫利亚营地报告。这是第四张报告书,上面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不过还是能认得出,上面写了什么。

    “……扎营,七个帐篷,其一个帐篷有两名卫兵日夜看守。听起来像是鲍尔西和阿奈丝住的地方。”泽林眯起眼睛。“他们在一棵树后面挖了个坑来掩埋垃圾,午,一名骑士走到本地酒馆,买了三瓶酒和一盘水果,询问老板后得知,里面有葡萄、苹果和桃子。嗯,记得很详细。下午,等我解手回来后,看到一个信使,骑着马跑进营地。信使差点被门口的卫兵用长矛从马上戳下来,他把信送给里面的人后就离开了。”

    泽林顿了顿。

    “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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