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十年暗流涌动一朝惊涛骇浪2-陛下宠我就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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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被殿下宠爱的一天（待改）
作者：一枝竹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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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牧羊人名叫格根，人如其名，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年轻男孩，二十出头的样子，白沐瑾和钟离玖渊刚坐下就被拿出了许多美食招待。
“这些都是咱们草原上的吃食，也不知两位是否吃得惯？”说着，格根将壶中热气腾腾的羊奶倒进碗里，分别端给了白沐瑾和钟离玖渊，有些拘谨的笑了笑。
白沐瑾端起面前的羊奶品了一口，不禁称赞道：“奶香醇厚，入口甜软”
格根见他们喜欢就好，没有多说什么，三人一通闲聊下来也就热络了起来，格根顺嘴问了一句：“不知两位是要去何处？”
“西南沼泽之地”对于如此热情淳朴的牧羊人，白沐瑾并未隐瞒他们要去的地方。
格根脸上露出有些惊讶的神情：“那里可都是毒物遍地的禁地，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白沐瑾半真半假的说：“听说那里是毒宗避世之处，我们有一个朋友身中奇毒，世间唯毒宗可解这种毒”
慢悠悠品着羊奶的钟离玖渊转眸看了身边的白沐瑾一眼，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哥哥撒谎的本领真是越来越高了。
“原来如此”
格根不疑有他，毕竟每一天从草原经过的马车和仙舟并不少，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冲着避世的毒宗去的，有的得偿所愿，有的空手而归。
吃饱喝足后，格根为远道而来的人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他看着那张刚好能容下两人的木床，转过身去问道：“这床可能有些窄，你们两个一起挤挤没问题吧？”
白沐瑾刚和钟离玖渊从外面拴好马匹回来，就见内阁里的格根在给他们整理床铺，赶忙道：“有地方睡已经很好了，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铺床我们自己铺就行的”
格根爽朗的说：“既是远道而来的人，我当然不能怠慢了”
白沐瑾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向格根真心道了声谢谢。
他这一道谢倒把格根害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后脑勺，道：“我还得去给母羊挤奶，你们舟车劳顿定是累了，赶快休息吧”
说罢，格根就出了内阁，提着放在大厅角落里的铁桶出门挤羊奶去了。
在用膳的时候，白沐瑾曾问到格根的父母去了哪里，为何这草原上只有他一个人生活。
格根当时的神情一瞬间低落了下去，但很快又被他阳光开朗的笑容掩盖住了：“阿布额吉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病逝了，多亏附近的牧民处处帮助我，我才能好好活下去，并且拥有了自己的羊群”
这样的话题在饭桌上谈及总是伤感的，白沐瑾没想到揭开的会是这样的一道伤疤，他有些抱歉。
之后三人都十分默契的将这个悲伤的话题揭了过去。
在马车上睡了一天的白沐瑾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反而睡不着了，他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
直到钟离玖渊从外面走进来，熄灭了蜡烛坐到床边，白沐瑾这才将目光转向他，声音里带了丝撒娇：“阿离，我睡不着”
钟离玖渊脱鞋上床，将人揽进怀里亲了亲，白沐瑾学着猫咪翻身的模样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像只毫无警惕的猫，露出了自己最柔软的腹部，只为博得亲爱的主人一番抚摸。
钟离玖渊还真将手掌覆上了白沐瑾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都小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轻轻抚摸着：“那哥哥想做什么？”
明明是一句再正经不过的话，白沐瑾却忽然红了耳朵，钟离玖渊捏着他泛红的耳垂在手里把玩，一脸看破不戳破的笑了笑。
最后两人也只是接了个温柔缠绵的吻，并没有多做什么。
白沐瑾难得没有像往常那样想方设法的勾他的火，他心念着今日钟离玖渊赶了一天马车，在车上时就缠着他喊腰酸背痛，好不容易终于下车休息了，定是很累的。
倒是钟离玖渊有些意外今日白沐瑾的反常，这小家伙平日里接个吻定是要缠着他闹上一番的，今日竟格外老实了起来？
钟离玖渊忍不住好笑道：“哥哥今日不做其他事了？”
白沐瑾知他指的是什么事，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却仍然装傻充愣：“做什么？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钟离玖渊只是笑，直把白沐瑾笑得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的将人按倒在了床上，凶巴巴的威胁道：“笑笑笑！不准笑！再笑我把你嘴封起来！”
他的威胁换来的是钟离玖渊愈发猖狂的笑声，但碍于这是在主人家里，他们作为人不好闹得动静太大，也就没笑多久。
但憋着也很痛苦，钟离玖渊眼泪水都快憋出来了：“好啦好啦，不笑了，今日我的确有些累了，哥哥既然睡不着就陪着我好不好？”
原来自己的心意他的都知道。
白沐瑾笑了笑，躺下去搂住了钟离玖渊，还学着儿时母亲哄他入睡的模样，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钟离玖渊的后背，温声道：“你睡吧，我陪着你”
钟离玖渊轻轻嗯了一声，将脸埋在白沐瑾怀里，舒适的闭上了眼睛。
钟离玖渊是真的累了，白沐瑾没一会儿就听见耳边传来的绵长轻缓的呼吸声，钟离玖渊不到半柱香就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白沐瑾轻声自语，低头亲吻了钟离玖渊的头发：“晚安，阿离，一夜好梦”
钟离玖渊并未如白沐瑾所说的那样一夜好梦，相反他做了一个梦，梦境里的场景是破碎的，血腥的，无力的。
他梦见一袭鲜血染红的白衣的白沐瑾站在茫茫天地之间，周围都是一片白色的混沌。
钟离玖渊下意识奔向远处那道殷红身影，在快要触及那个人的时候，他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钟离玖渊脸上的神情错愕了一瞬，再次抬头之时，已然不见那个人的身影，他瞬间急红了眼，不断大声呼喊着白沐瑾的名字，喊他哥哥，可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回应过他。
他被白茫茫的天地吞噬，身体陷入了一片无着的虚空，有什么湿黏的东西攀上了他的脚踝和手腕，将他整个人都囚禁在了空中，想坠落落不下，想挣脱挣不脱，那种感觉很是无力。
钟离玖渊不喜欢这样的无力感，因为这会让他想到伤痕累累的白沐瑾，比草木还卑贱的白沐瑾，任何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白沐瑾。
仿佛是他内心恐惧的折射，这个梦境将他心里那些不愿揭露的恐惧都如照镜子般折射了出来。
钟离玖渊猛地闭上眼睛害怕去看，如溺水的人无助的求救：“滚开！不要给我看这些！都消失！都给我消失！”
“阿离！”
“阿离，醒醒！”
“阿离！”
钟离玖渊惊恐的睁开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额间一道红光转瞬即逝。
白沐瑾被他梦里的哭喊吓到，费了好一番功夫，嗓子都快喊哑了，眼泪都快急哭了，这才将钟离玖渊叫醒了过来。
“阿离，你是做噩梦了吗？”白沐瑾将仍然未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神来的钟离玖渊抱在怀里，因为刚才都快急哭了的原因，他的声音带了丝喑哑。
钟离玖渊却被他喑哑的声线唤回了神智，他看见白沐瑾泛红的鼻尖和眼眶里的晶莹，这才发觉白沐瑾刚才差点被自己吓哭了。
“哥哥，我……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钟离玖渊转过身去，将快吓哭了的白沐瑾按着脑袋搂进怀里，有些手足无措的哄道。
白沐瑾真的快要被刚才的钟离玖渊吓哭了，他好怕钟离玖渊出什么事，脑袋被按进结实的胸膛里，眼眶里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了。
白沐瑾哭得稀里哗啦，却是小声抽噎的哭，害得钟离玖渊的心脏都跟着一抽一抽得疼：“乖，哥哥别哭了，我好好的在这里呢，别哭了……哥哥，你看着我，我就在这里呢，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不哭了好不好？”
钟离玖渊拿衣袖轻轻给白沐瑾擦脸上的眼泪，刚擦完就又流了新的下来，白沐瑾直接把自己哭成了一个泪人，鼻涕眼泪一大把，别提多狼狈，多令人心疼了。
钟离玖渊并不嫌弃，俯身吻住了泪如雨下的白沐瑾，却被立刻意识到自己此时丑态尽出的白沐瑾一把推了开。
白沐瑾一边拿自己的衣袖擦眼泪，一边又是哭又是笑的抽噎着：“全……全是鼻涕……你也亲得下去……恶……恶不恶心啊……”
钟离玖渊将人重新搂了回来，又亲了一下：“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恶心？”
白沐瑾被他的甜言蜜语逗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窝在钟离玖渊怀里，瓮声瓮气的嘟囔着：“刚才你快吓死我了……你梦中喊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
钟离玖渊微微一愣，白沐瑾自他怀里抬起头来，那双漆黑深邃，干净纯粹的眼睛几乎让钟离玖渊无处遁形：“是因为我吗？”
钟离玖渊脸上神色微变，他眨了下眼睛，目光有些闪躲的左右飘渺着，一言不发。
白沐瑾却心知肚明了，原来真的是因为他。
钟离玖渊看着他因自责而低垂下去的眼帘，生怕白沐瑾胡思乱想，叫了白沐瑾一声：“哥哥……”
白沐瑾笑着抬起脸来，眼睛却自责的看向了别处：“可以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事吗？”
“不是哥哥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心魔”钟离玖渊抬手抚上白沐瑾泪痕未干的脸庞：“是我自己无法战胜它，是我的原因”
白沐瑾不由得一愣，对于心魔这两个字他再清楚不过，一切执念过深的东西都会成为你的心魔。
执念过深的东西，钟离玖渊是因为什么事而执念过深？会是因为他吗？可他为什么会成为钟离玖渊的心魔？
白沐瑾看着面前的钟离玖渊欲言又止，他想问是什么原因，却又有些不敢问，就连白沐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逃避什么。
“心魔是修炼大忌，更何况阿离你是妖族，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的”
“哥哥放心，我不会入魔的”钟离玖渊笑了笑，在白沐瑾额上落下一吻：因为，你就是那剂解我心魔的灵药”
我的心魔是你。
我的解药也是你。
白沐瑾被突如其来的情话臊红了脸，被亲吻的地方滚烫得犹如一把火在烧，火势沿着脖子一路蔓延而下，连同跳动的心脏也一起点着了。
白沐瑾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稍稍上卷，唇边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甜蜜笑容。
钟离玖渊见他因为一句话就如此满足，方才梦魇之中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拨云见日。
“哥哥，天还未亮呢，再睡一会儿吧”
白沐瑾一下紧张了起来：“我……我害怕你……你又做噩梦……”
钟离玖渊笑了笑道：“那哥哥抱抱我，有哥哥在旁边，我就不会做噩梦了”
白沐瑾犹豫了片刻，挪了挪身子，伸出手抱住了钟离玖渊，他觉得这样还不够，又吻了吻钟离玖渊，轻声细语的说：“怕怕飞走，阿离乖乖”
钟离玖渊噗嗤一笑：“哥哥，你把我当三岁孩童了？”
白沐瑾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在他的背上，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钟离玖渊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也许真的有效，后半夜钟离玖渊都没再做噩梦，情绪失控哭过一场之后的白沐瑾也觉得有些疲惫，慢慢闭上了眼睛，彼此相拥而眠。
“这些都是咱们草原上的吃食，也不知两位是否吃得惯？”说着，格根将壶中热气腾腾的羊奶倒进碗里，分别端给了白沐瑾和钟离玖渊，有些拘谨的笑了笑。
白沐瑾端起面前的羊奶品了一口，不禁称赞道：“奶香醇厚，入口甜软”
格根见他们喜欢就好，没有多说什么，三人一通闲聊下来也就热络了起来，格根顺嘴问了一句：“不知两位是要去何处？”
“西南沼泽之地”对于如此热情淳朴的牧羊人，白沐瑾并未隐瞒他们要去的地方。
格根脸上露出有些惊讶的神情：“那里可都是毒物遍地的禁地，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白沐瑾半真半假的说：“听说那里是毒宗避世之处，我们有一个朋友身中奇毒，世间唯毒宗可解这种毒”
慢悠悠品着羊奶的钟离玖渊转眸看了身边的白沐瑾一眼，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哥哥撒谎的本领真是越来越高了。
“原来如此”
格根不疑有他，毕竟每一天从草原经过的马车和仙舟并不少，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冲着避世的毒宗去的，有的得偿所愿，有的空手而归。
吃饱喝足后，格根为远道而来的人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他看着那张刚好能容下两人的木床，转过身去问道：“这床可能有些窄，你们两个一起挤挤没问题吧？”
白沐瑾刚和钟离玖渊从外面拴好马匹回来，就见内阁里的格根在给他们整理床铺，赶忙道：“有地方睡已经很好了，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铺床我们自己铺就行的”
格根爽朗的说：“既是远道而来的人，我当然不能怠慢了”
白沐瑾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向格根真心道了声谢谢。
他这一道谢倒把格根害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后脑勺，道：“我还得去给母羊挤奶，你们舟车劳顿定是累了，赶快休息吧”
说罢，格根就出了内阁，提着放在大厅角落里的铁桶出门挤羊奶去了。
在用膳的时候，白沐瑾曾问到格根的父母去了哪里，为何这草原上只有他一个人生活。
格根当时的神情一瞬间低落了下去，但很快又被他阳光开朗的笑容掩盖住了：“阿布额吉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就病逝了，多亏附近的牧民处处帮助我，我才能好好活下去，并且拥有了自己的羊群”
这样的话题在饭桌上谈及总是伤感的，白沐瑾没想到揭开的会是这样的一道伤疤，他有些抱歉。
之后三人都十分默契的将这个悲伤的话题揭了过去。
在马车上睡了一天的白沐瑾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反而睡不着了，他睁着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呆呆看着天花板。
直到钟离玖渊从外面走进来，熄灭了蜡烛坐到床边，白沐瑾这才将目光转向他，声音里带了丝撒娇：“阿离，我睡不着”
钟离玖渊脱鞋上床，将人揽进怀里亲了亲，白沐瑾学着猫咪翻身的模样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像只毫无警惕的猫，露出了自己最柔软的腹部，只为博得亲爱的主人一番抚摸。
钟离玖渊还真将手掌覆上了白沐瑾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都小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轻轻抚摸着：“那哥哥想做什么？”
明明是一句再正经不过的话，白沐瑾却忽然红了耳朵，钟离玖渊捏着他泛红的耳垂在手里把玩，一脸看破不戳破的笑了笑。
最后两人也只是接了个温柔缠绵的吻，并没有多做什么。
白沐瑾难得没有像往常那样想方设法的勾他的火，他心念着今日钟离玖渊赶了一天马车，在车上时就缠着他喊腰酸背痛，好不容易终于下车休息了，定是很累的。
倒是钟离玖渊有些意外今日白沐瑾的反常，这小家伙平日里接个吻定是要缠着他闹上一番的，今日竟格外老实了起来？
钟离玖渊忍不住好笑道：“哥哥今日不做其他事了？”
白沐瑾知他指的是什么事，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却仍然装傻充愣：“做什么？天色不早了，快睡吧”
钟离玖渊只是笑，直把白沐瑾笑得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的将人按倒在了床上，凶巴巴的威胁道：“笑笑笑！不准笑！再笑我把你嘴封起来！”
他的威胁换来的是钟离玖渊愈发猖狂的笑声，但碍于这是在主人家里，他们作为人不好闹得动静太大，也就没笑多久。
但憋着也很痛苦，钟离玖渊眼泪水都快憋出来了：“好啦好啦，不笑了，今日我的确有些累了，哥哥既然睡不着就陪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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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沐瑾笑了笑，躺下去搂住了钟离玖渊，还学着儿时母亲哄他入睡的模样，一下一下的抚摸着钟离玖渊的后背，温声道：“你睡吧，我陪着你”
钟离玖渊轻轻嗯了一声，将脸埋在白沐瑾怀里，舒适的闭上了眼睛。
钟离玖渊是真的累了，白沐瑾没一会儿就听见耳边传来的绵长轻缓的呼吸声，钟离玖渊不到半柱香就睡着了。
“看来是真的累了”白沐瑾轻声自语，低头亲吻了钟离玖渊的头发：“晚安，阿离，一夜好梦”
钟离玖渊并未如白沐瑾所说的那样一夜好梦，相反他做了一个梦，梦境里的场景是破碎的，血腥的，无力的。
他梦见一袭鲜血染红的白衣的白沐瑾站在茫茫天地之间，周围都是一片白色的混沌。
钟离玖渊下意识奔向远处那道殷红身影，在快要触及那个人的时候，他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钟离玖渊脸上的神情错愕了一瞬，再次抬头之时，已然不见那个人的身影，他瞬间急红了眼，不断大声呼喊着白沐瑾的名字，喊他哥哥，可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回应过他。
他被白茫茫的天地吞噬，身体陷入了一片无着的虚空，有什么湿黏的东西攀上了他的脚踝和手腕，将他整个人都囚禁在了空中，想坠落落不下，想挣脱挣不脱，那种感觉很是无力。
钟离玖渊不喜欢这样的无力感，因为这会让他想到伤痕累累的白沐瑾，比草木还卑贱的白沐瑾，任何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白沐瑾。
仿佛是他内心恐惧的折射，这个梦境将他心里那些不愿揭露的恐惧都如照镜子般折射了出来。
钟离玖渊猛地闭上眼睛害怕去看，如溺水的人无助的求救：“滚开！不要给我看这些！都消失！都给我消失！”
“阿离！”
“阿离，醒醒！”
“阿离！”
钟离玖渊惊恐的睁开了眼睛，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额间一道红光转瞬即逝。
白沐瑾被他梦里的哭喊吓到，费了好一番功夫，嗓子都快喊哑了，眼泪都快急哭了，这才将钟离玖渊叫醒了过来。
“阿离，你是做噩梦了吗？”白沐瑾将仍然未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神来的钟离玖渊抱在怀里，因为刚才都快急哭了的原因，他的声音带了丝喑哑。
钟离玖渊却被他喑哑的声线唤回了神智，他看见白沐瑾泛红的鼻尖和眼眶里的晶莹，这才发觉白沐瑾刚才差点被自己吓哭了。
“哥哥，我……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钟离玖渊转过身去，将快吓哭了的白沐瑾按着脑袋搂进怀里，有些手足无措的哄道。
白沐瑾真的快要被刚才的钟离玖渊吓哭了，他好怕钟离玖渊出什么事，脑袋被按进结实的胸膛里，眼眶里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了。
白沐瑾哭得稀里哗啦，却是小声抽噎的哭，害得钟离玖渊的心脏都跟着一抽一抽得疼：“乖，哥哥别哭了，我好好的在这里呢，别哭了……哥哥，你看着我，我就在这里呢，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不哭了好不好？”
钟离玖渊拿衣袖轻轻给白沐瑾擦脸上的眼泪，刚擦完就又流了新的下来，白沐瑾直接把自己哭成了一个泪人，鼻涕眼泪一大把，别提多狼狈，多令人心疼了。
钟离玖渊并不嫌弃，俯身吻住了泪如雨下的白沐瑾，却被立刻意识到自己此时丑态尽出的白沐瑾一把推了开。
白沐瑾一边拿自己的衣袖擦眼泪，一边又是哭又是笑的抽噎着：“全……全是鼻涕……你也亲得下去……恶……恶不恶心啊……”
钟离玖渊将人重新搂了回来，又亲了一下：“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恶心？”
白沐瑾被他的甜言蜜语逗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窝在钟离玖渊怀里，瓮声瓮气的嘟囔着：“刚才你快吓死我了……你梦中喊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
钟离玖渊微微一愣，白沐瑾自他怀里抬起头来，那双漆黑深邃，干净纯粹的眼睛几乎让钟离玖渊无处遁形：“是因为我吗？”
钟离玖渊脸上神色微变，他眨了下眼睛，目光有些闪躲的左右飘渺着，一言不发。
白沐瑾却心知肚明了，原来真的是因为他。
钟离玖渊看着他因自责而低垂下去的眼帘，生怕白沐瑾胡思乱想，叫了白沐瑾一声：“哥哥……”
白沐瑾笑着抬起脸来，眼睛却自责的看向了别处：“可以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事吗？”
“不是哥哥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心魔”钟离玖渊抬手抚上白沐瑾泪痕未干的脸庞：“是我自己无法战胜它，是我的原因”
白沐瑾不由得一愣，对于心魔这两个字他再清楚不过，一切执念过深的东西都会成为你的心魔。
执念过深的东西，钟离玖渊是因为什么事而执念过深？会是因为他吗？可他为什么会成为钟离玖渊的心魔？
白沐瑾看着面前的钟离玖渊欲言又止，他想问是什么原因，却又有些不敢问，就连白沐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逃避什么。
“心魔是修炼大忌，更何况阿离你是妖族，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的”
“哥哥放心，我不会入魔的”钟离玖渊笑了笑，在白沐瑾额上落下一吻：因为，你就是那剂解我心魔的灵药”
我的心魔是你。
我的解药也是你。
白沐瑾被突如其来的情话臊红了脸，被亲吻的地方滚烫得犹如一把火在烧，火势沿着脖子一路蔓延而下，连同跳动的心脏也一起点着了。
白沐瑾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稍稍上卷，唇边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的甜蜜笑容。
钟离玖渊见他因为一句话就如此满足，方才梦魇之中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拨云见日。
“哥哥，天还未亮呢，再睡一会儿吧”
白沐瑾一下紧张了起来：“我……我害怕你……你又做噩梦……”
钟离玖渊笑了笑道：“那哥哥抱抱我，有哥哥在旁边，我就不会做噩梦了”
白沐瑾犹豫了片刻，挪了挪身子，伸出手抱住了钟离玖渊，他觉得这样还不够，又吻了吻钟离玖渊，轻声细语的说：“怕怕飞走，阿离乖乖”
钟离玖渊噗嗤一笑：“哥哥，你把我当三岁孩童了？”
白沐瑾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在他的背上，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钟离玖渊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也许真的有效，后半夜钟离玖渊都没再做噩梦，情绪失控哭过一场之后的白沐瑾也觉得有些疲惫，慢慢闭上了眼睛，彼此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