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漠北南洋_一千零三十三章 义州沦陷下-《逆天明末三十年》

    郑在永因为失血过多，眼前早已经是阵阵发黑，可是看到大队的金兵马队杀进城内屠戮民壮和百姓，眼睛更是要滴出血来，他深知金兵残暴，一旦进了城，恐怕这满城的百姓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城头的抵抗已经接近崩溃，越来越多的金兵冲上了城头。郑在永一把将身边的副将揪过来，对着他大喊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你立刻带几个人骑马逃出去，义州失陷的消息你一定要禀报给王上，若是王京没有得到消息，你知道的，金兵进兵神速，决不能让义州的悲剧在王京重演！”

    副将对郑在永高声道：“不将军，末将掩护你撤退，你快走吧！”郑在永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耳光，“你方才滥用震天雷的罪责本将还没有追究你，你现在不要废话，将功赎罪，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想跑也跑不远了，不如将生的机会留给你，你先走，我殿后，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如果你真的有心，将来再为我报仇吧。”“将军！”副将满脸泪水的喊道。“混蛋！快走！不要让弟兄们白死！”郑在永猛地推了副将一下，副将恨恨的一跺脚，点起几名亲兵急匆匆下了城。城内的主干道已经布满金兵，他们几人翻身上马之后不敢走城门大街，立刻沿着小道直奔南门，目前金兵还没有打到南门，如果他们速度快一点，应当是可以突围出去的。眼见副将下城，郑在永明白，最后的时刻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是看似平常的一天，却成为了他郑在永人生中的最后一天，不仅是他如此，全城的百姓和全军将士也是如此，郑在永不明白，他们不是已经在沿江布置了那么多烽火台吗？金兵是怎么悄无声息突破的，按理说驻扎在烽火台的士兵都是高丽军队中的精兵啊。

    没有时间给郑在永想这个问题，金兵的后队呼啸着冲上了城头，更多的金兵从城门攻进来，涌上了楼梯，城楼上本来有三四千高丽士兵坚守，可是现在站在郑在永身边的不过千余人，城上城下一片激战，郑在永身边的战士越来越少，他惨笑一声对将士们说道：“高丽军的将士们，我们最后的时刻到了，记住，你们就算是死，也要杀死一名金兵，你们的家人都在城中，就让我们提前为他们报仇吧！”将士们绝望了，在绝望中他们爆发出了困兽犹斗的强大战力，抱着必死的决心跟金兵玩起了以命换命的打法。莽德格类在城下摇摇头道：“没想到高丽边军在最后关头还能爆发出这样的战斗力，看来我们不能小瞧任何一个国家的士兵，即便是弱国，也会有他的可取之处，好在高丽的边军就这么多，若是全国上下都能跟义州的守军一样拼死搏杀，恐怕我们打到王京的计划就要落空了。”身边一名甲喇章京躬身道：“旗主，让我带预备队上吧！”莽德格类点点头，“去吧！拿下对方主将的人头献给大汗！”“嗷哈！”甲喇章京猛地挥动马鞭，带着剩下的一个甲喇预备队直接奔向了城墙。

    郑在永的瞳孔里只见到城下烟尘滚滚，大队的骑兵增援了上来，箭如飞蝗，将一个个高丽士兵射翻，很多人连近战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钉死在地，而金兵的飞斧更是夺命利器，在十步的距离内，这些常年打猎的金兵投掷飞斧非常准确，高丽士兵们被堵在城楼上，进退不得，惨叫声不断响起，外围的高丽士兵一个个倒下，金兵组成的虎枪枪阵威力非凡，配合飞斧形成了远近两层攻击线，已经大乱的高丽军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同样的场景发生在全城各处，无数的士兵和百姓惨遭毒手，正蓝旗的金兵率先攻入义州府衙，一把火将府衙化为灰烬，看见府衙燃起熊熊大火，郑在永明白，一切都完了，身边的士兵死伤殆尽，只剩下两个亲兵扶住了郑在永。数十名金兵踩在满地高丽军的尸体上，端着虎枪虎视眈眈的注视着郑在永，郑在永大笑道：“怎么，我不过是一个受伤的人，你们还围着我干什么，一起上好了。”

    已经上城的甲喇章京看了看，毕竟是地方的主将，看样子可以抓活的，他用征求的眼光看了看城下，莽德格类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这些高丽军将领对他来说没什么特别的价值，不论死活都是一份战功而已，显然死掉的高丽人对莽德格类更加有利，他不需要活着的俘虏浪费他的粮食。甲喇章京会意，对金兵说道：“勇士们，杀！”“杀啊！”数十名金兵挺起虎枪一起冲了上来，血肉横飞，郑在永和几名亲兵瞬间被淹没在了人潮当中。

    跨过大量的尸体，莽德格类和济尔哈朗携手进城，城门洞早已被清理干净，城门大街上的尸体也已经被搬到了道路两边，莽德格类对济尔哈朗笑道：“正蓝旗的兵丁果然是能征善战，这一仗咱们总共只花费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拿下了高丽的边陲重镇义州。”面对莽德格类恭维的话，济尔哈朗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呵呵，镶蓝旗的勇士也不差，打起仗来很勇猛，看来你很有本事，我倒是感觉镶蓝旗比阿敏在位的时候更有战斗力了，也许大汗会很高兴吧。”济尔哈朗这句话不知道是赞扬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反正配合着他的表情，莽德格类总觉得心里瘆得慌，这济尔哈朗也算是人精了，能在阿敏的叛乱中全身而退，自然是有些本事的，莽德格类不想再跟他交流下去了，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就请济尔哈朗贝勒先行，我还要去看看镶蓝旗的伤亡情况。”济尔哈朗也不答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在几个正蓝旗的甲喇章京陪同下先去城内了，其实济尔哈朗更想知道的是城内的仓库还有多少可用的东西。

    “报！旗主大人，汉兵赶到了，就在城外！”一名镶蓝旗斥候插着虎旗冲到莽德格类的面前道，原来是城外汉军正白旗和汉军正黄旗的兵马赶到了，不过战斗已经结束，他们即便是赶到也没什么任务了。莽德格类摆摆手道：“你去告诉祖大寿他们，让他们先在城外等一下，这次作战他们没赶上，如果现在放他们进城，肯定会引起勇士们的不满。”莽德格类虽然跟祖大寿等人交好，但是他不是傻子，既要得到祖大寿耿仲明等人的支持，但是也不能冷落了八旗族人，毕竟这场战斗汉军没有参加，必须先让两蓝旗的士兵们获得足够的利益才能让汉军进城，否则这些勇士好不容易打进了城池，现在放汉兵进来岂不是分他们的利益吗？

    在全城被攻占之前，副将带领数名骑兵从南门飞奔而出，他们一路不敢停歇，直奔王京，而后面的步兵就没那么好命了，跑也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兵攻上来。这一战，沿江烽火台的将近两千高丽军士兵被阿济格的正白旗全部消灭，阿济格不留活口，将他们全部斩杀，并且将沿江烽火台全部拆除焚毁，而八千守卫义州城的士兵在战斗中死伤六千余人，活着的人全部被俘，主将郑在永战死。义州城内百姓死者上万。

    “阿济格贝勒，这些被俘的高丽人怎么办？”城中一座大院内，这里变成了阿济格的临时指挥部，济尔哈朗恭敬的问道。阿济格淡淡说道：“还能怎么办，这些高丽人没什么大用。”济尔哈朗想了想说道：“全部杀掉吗？”阿济格摇摇头，“这样吧，青壮男女全部留下，剩下的都杀掉，留下一些士兵驻守义州，防止高丽的义兵反击，等到多尔衮的战事结束之后让他们来接防，把这些俘虏全部运回国内，正好现在我们缺少包衣，这些不就是最好的资源吗。”莽德格类插话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阿济格冷冷道：“按原定计划行事，继续挺进，向王京靠拢，横扫高丽北部！当然，在这之前也要让我们的勇士放松一下，这样后面才会更有战斗力。”

    金兵只在义州城休整了一天的时间，这一天是噩梦般的一天，金兵在城中尽情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年轻的高丽女人更是下场凄惨，轮营是必然的，即便能保住性命也是要被押送到金国本土当奴隶的。而义州百姓家中的钱财粮食更是被金兵搜刮一空，虽然高丽不富裕，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只要是银子金兵就要抢。官仓里的东西被阿济格征用作为军资，金兵在城中大肆抢掠之后立刻踏上了攻击王京的路途。而在义州城沦陷的时候，在釜山港南部的海面上，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舰队，他们正在向高丽南岸快速接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