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你看看,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啊。咱们在草原上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银子,有了这些钱,我也能做个牧场主了。”

    “你小子在想什么呢?银子能当饭吃吗?你看看我,我就不一样了,我抓到了几个尼堪奴隶,这才是最宝贵的资源,有了这些奴隶,我就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了,草原上的阿妈和小妹也能有人服侍伺候了。”

    “我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你看看这些尼堪,瘦弱不堪的样子,要知道我们草原上的冬天是非常寒冷的,这些尼堪恐怕还没到你家,都要全部冻死了。”

    山西南部的一个小镇,火光冲天,一队队草原骑兵将用绳索牵连的大明百姓给押送到镇外的空地上。自从天雄军兵败,出击的明军全军覆没之后,整个西北的局势便完全被满蒙联军掌控,杨嗣昌的军队龟缩在城内根本不敢出击,也无法出击,他麾下这些连训练都不完整,东拼西凑的步兵根本不可能是满蒙联军这些虎狼之师的对手。没有了明军的威胁,豪格放纵大军在西北地区纵情劫掠,甚至他本人已经来到了湖广和陕西交接的地方,陕西已被打成了不毛之地,所以豪格惊讶于湖广的富饶,若不是宁完我拦着不让豪格深入,豪格真的想挥师直接杀入湖广,好好的劫掠一番。而山西南部和河南西北部一带则成了土谢图麾下蒙古大军的牧场,他们尽情的围猎大明百姓,将他们的家园付之一炬,敢于抵抗和逃跑的人都会被骑兵追上一刀砍了。

    此刻,两名蒙古士兵正在对话,其中年轻的一人好像是抢到了不少银子,正在往自己的马袋中塞银子,而年长的一人似乎是在讥讽他不知道轻重。毕竟草原上其实最宝贵的是人力资源,草原人口稀少,大的部族不过也就是几万人,十几万人,若是一些小的部落甚至只有几千人,这些小部落抗击灾害的能力很差,如果是一场疫病或者一场饥荒,部落里就会有很多人饿死病死,一旦如此,不用别人来攻打,这个部落自己就消亡了,所以历来草原军队入侵中原都喜欢裹挟人口,将这些中原人带到北方去做奴仆,女人有时候也能成为孕育下一代的工具,就比如靖康之耻,金国便是掳掠了数十万北宋的百姓北上,而这一幕,今天要在大明重演了。

    不过经过年轻人的提醒,这个老兵也回过味来,确实,他今天是抓到了五六个奴隶,但是这些都是哭哭啼啼的尼堪女人,也不知道他们的男人是不是已经被自己的同伴给砍了,可是现在摆在老兵面前的问题是怎么将这些女人给带回去,看她们身上的衣物也不是特别厚实,山西南部冬天虽然也比较寒冷,但是跟草原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她们身上的这点衣物,恐怕是坚持不到草原,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现在想去镇子里拿些衣物御寒也不可能了,镇子已经被烧了。老兵挠了挠头,正在苦思冥想之际,千夫长在前方大喊道:“都好了没有,已经给了你们三个时辰放纵的时间,土谢图汗说了,在一个地方不要过多停留,差不多就要撤退了,我们还要往大同镇方向汇合,出关的日期就定在十天之后。”听到命令,人群出现了一阵骚动,老兵叹息了一声,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一路上自己要注意收集衣物给自己的奴隶御寒,要不然都冻死了,自己可就空着手回去了。

    对于这一点,土谢图倒是很大方,只要是凭借本事抢到的,那就是自己的财产,这也是草原的规矩,所以蒙古军将士们已经从一开始被天雄军打的损失惨重的阴霾中恢复过来,现在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都想多拿一些属于自己的财产。千人队夹杂着大量掳掠来的人口开始掉头北上,身后是熊熊烈火,黑烟冲天,而这样的场景发生在山西、河南、湖广和所有满蒙联军所能涉及到的地方。

    “快!再快一些,换马不换人,这是皇上的命令,必须按时到达。”关外草原,沿着长城防线有一队穿着纯白色棉甲的骑兵正在草地上飞驰,他们保护着一辆马车,而这辆马车看上去应该是经过了改装,车轮都是加固加厚的,而普通马车一般是一匹马来拉动,最多是两匹马,而这辆马车竟然是四匹马来拉动的,并且车身上并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一个巨大的棺材,而这个棺材还往外冒着白烟。如果人靠过去就会发现,这些白烟的温度极低,竟然是冰块发出的冷气。这支小部队正是豪格派出的运送卢象升遗体的队伍,他们在山西得到了八大家从地窖中运出来的老冰和特制的大型棺材,所谓老冰就是放在地窖中数十年的寒冰,这些老冰跟普通的冰块不一样,就是化冻的时间很慢,从山西出关直奔辽东即便是骑兵日夜不停的奔驰也需要十天半月的时间,这么长时间遗体肯定会腐化,所以要用特制的装满老冰的棺材来收敛卢象升的遗体,这样送到辽东的时候还会栩栩如生。

    这些士兵不敢怠慢,豪格亲自下令,并且早就说明是皇太极的命令,若是早到,重重有赏,若是晚到则会受到处罚,这些巴牙喇兵都是大清国的精锐,办事效率当然很高,并且因为常年在马背上作战,他们竟然已经训练出了在马背上睡觉的能力,领头的拔什库干脆将麾下将士分成两拨,一拨领路的时候另一拨就在马背上歇息,过几个时辰再轮换过来,并且一人双马,充分保证了行军速度,经过改装的马车也能跟上骑兵的高速行动,一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拔什库心中隐隐有些兴奋,豪格可是许诺,若是他这次完成的漂亮,回来之后让他当牛录章京,有了加官进爵的许诺,他自然动力满满,不住地催促着手下。

    “建斗,建斗!”宁远城中,洪承畴悲愤交加,他将朝廷的文书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忍不住掩面而泣,西北的败报总算是传到了辽东,洪承畴说起来是卢象升的顶头上司,朝廷当然要将天雄军的消息也通知到洪承畴这里,本来洪承畴信心满满,毕竟他常年在西北跟李自成等人打交道,对于流贼的战斗力有着深刻的认知,孙传庭是什么人他也非常熟悉,卢象升出发前洪承畴倒是对他面授机宜,在他看来,只要卢孙二人通力合作,摆平闯军应该不是难事,可是谁能想到皇太极竟然有这么大魄力,调动军队直接入关抄了天雄军的后路,而让洪承畴感到气愤的是,卢象升全军覆没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为什么他们的后防线没有得到保障?满蒙大军从大同入关,又不是直接装上翅膀能飞到天雄军头上,这一路上的大明守军都在干什么?特别是杨嗣昌,作为督师,满蒙大军杀进来了难道他就没什么作为?就算是拖住他们一阵,给卢象升争取逃走的时间也好啊,种种迹象表明,西北肯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甚至可能是卢象升背后的友军不作为才导致了天雄军被包围。

    “前线急报!”正在洪承畴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悲愤之际,外面传来了报信兵的声音,门口几名洪承畴的幕僚拦住了报信兵道:“大人正在书房内有事,不要叫嚷,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报信兵愣了愣,按理说前线急报应该要面呈洪承畴的,可是幕僚将他拦住了,一时半会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吱呀一声,书房的门开了,洪承畴大踏步走了出来,幕僚们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洪承畴,方才他还因为卢象升的死讯在书房内悲愤痛哭,竟然这么快时间就面色如常,不愧是督师。洪承畴的声音略显嘶哑,“前线什么情况,拿来我看!”报信兵立刻从身上背着的信筒中抽出一份文书递给了洪承畴。洪承畴展开只略略扫了一眼,眉头便迅速拧到了一起。辽东这个地方,虽然明军处于守势,并且地盘被不断压缩,但是也不是全无优点,至少经过袁崇焕、傅宗龙、孙承宗等历代辽东督师的努力,明军在辽东地区也有了盘根错节的情报渠道,对于辽东地区清兵的调动,他们很快能收到风,虽然血滴子已经针对这个情况进行了加强封锁,但是明军至少能得到两红旗驻地一带的情报。

    自从卢象升的天雄军出击之后,洪承畴便有意识的加强了两红旗驻地一带的情报收集,果然,今天的消息就是两红旗出现了异常的调动,情报显示,分散在各处的两红旗正往锦州方向集结,这不是个好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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