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简来到小院的时候,司瑶和萧栋希两个人一起在晒被褥。
唐简皱了皱眉,觉得是自己打开的方式不对,从门外重新走了一遍。
并不是幻觉,嫌弃的对着两个人。
“你两啥时候这么好了?”
萧栋希还没发话,司瑶拍了拍被子,对着唐简说。
“来的正好,这两床被褥,你两拿去找人把里面的棉花弹一弹。”
“弹棉花?这不马上就要去丹阳派了吗?干嘛还要弹棉花?”
“就是因为要走了,才要把这房子收拾好啊。”
司瑶嘴上答着,手上却不闲着,拿着买好的漆和刷子去刷门了。
他们来的时候,被褥什么都齐全,怕是刘长老总会收留一些人住。
司瑶很是感激,在她那么落魄的时候,有这间屋子为她遮风挡雨。也因此,在离开时,想修缮修缮。
新做的冬衣整整齐齐的放在了衣柜里,床铺的枕头里放了十个铜板应急,桌子板凳有些摇晃的地方都做了修补。
萧栋希和唐简去弹棉花的时候,司瑶刷完了漆,就背着所有的年货到了贫民窟。
将年货交给孩子们,孩子们开心极了,闹成一团。
司瑶在角落搂了搂双哥的肩膀。
她知道双哥很想去丹阳派,也知道双哥为了这群小孩子而放弃了上次的机会。
双哥紧张的搓搓手,眉毛都要隐身了。
司瑶笑笑,从芥子囊拿出一本小字典递给双哥,小声说。
“送你的。”
双哥拿过字典,开心的抬头看了看司瑶,默默把字典放在随身的包里。
司瑶送给双哥一个面具,带着双哥去了一趟万金台,交代给万金台的人,手上比划着以后双哥替她卖药。
因着司瑶救过自己娘的命,万金台的人对双哥也很是好。
常买司瑶丹药的黑脸大汉看着,拿出袖子偷偷抹泪。
“这才刚熟悉起来,你咋就要走呢。我还准备把老家隔壁的丫头介绍给你呢。”
双哥疑惑的看向司瑶,司瑶面具下的脸满脸黑线,但仍旧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笑。
交代好一切回家时,萧栋希和唐简也弹好棉花回来,并缝好了棉被。
隔着院墙你听到唐简夸张的大声夸萧栋希手艺好,针线活都这么棒。
司瑶有一种他们真的好般配的感觉。
原还想再偷听会儿,可没想被隔壁婶子叫住了。
“司瑶啊,你的荷包绣好没?”
之前司瑶跟她请教,农家妇人并不知道芥子囊,原以为那只是个普通荷包。
司瑶看着婶子开心的说。
“绣好了,婶子你看。”
婶子看了看,这……
“这是个啥?”
“这是色!绝色的色。”
“咋不绣个花儿啥的,这啥意思啊?”
“婶子,我本是想绣个绝色美人,可是绣完色就放弃了。不过现在看着也挺好的,独一无二。”
“绝色美人?啊,对,你家小相公是挺好看的。”
听着声音看热闹的唐简刚走到院子,听到婶子这句就趴在门上哈哈大笑起来。
边笑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婶子说的对,萧兄确是绝色美人。”
里屋的萧栋希把缝好的棉被放到柜子里,听到外面这么说他,抿了抿嘴,开始收拾起行囊。
也没什么东西,一件司瑶送他的冬衣,一颗司瑶给他的糖,还有就是……
一只站在桌子上看他的鸟儿,两盆花。
哦,还有,他踩着凳子把那本心法放回梁上,还写了张纸条,写了些自己的见解。
萧栋希已经很多年没有家了,这个房子虽不属于他,可每次回来,闻到院子里的饭香,看到那盏灯,都格外的温暖。
如今要离开,还真的舍不得。
告别婶子时,司瑶从兜里拿出好几颗糖来,是孩子们非要塞给她的,她把糖给了婶子。
婶子笑笑,害羞的接了过去,心下不定,总想着给司瑶些什么。
可司瑶拉住婶子的手。
“不用给我什么,婶子帮我的已经很多了。”
婶子腼腆的笑笑,终是觉得拿人家手短,拿来了两块自己绣的帕子。
司瑶也不说什么,接了过来。
帕子上一个绣着棉花,一个绣着松柏。司瑶很是喜欢,可劲夸了婶子一顿,把婶子的脸都夸红了。
送走婶子,司瑶他们就准备上山了。
唐简虽是觉得仓促了些,却也觉得早点上山好。
司瑶把绣着松柏的帕子送给了萧栋希。
没有别的想法。萧栋希大概会分在剑修法修之类的吧,司瑶应该会是丹修。到时候,两个人也就见得少了。
算是,留个念想。
三个人抱着两盆花慢慢的爬着丹阳派高耸的楼梯,并没有多言语。
山顶上早已收到风的刘长老看到司瑶,匆匆命两个男弟子接过司瑶手上的花,往女寝走去。
萧栋希看着司瑶的背影也有些恍如隔世。
他原就是来考丹阳派的,如今心愿达成,不应该很开心的吗?
萧栋希却好像心上被挖走一块。
唐简在身旁啧啧啧的说着。
“说到底还是丹阳派的大小姐啊,这待遇就是不一样。走吧,这个点,正好去食堂吃晚饭,我给你接风。”
说罢搂着萧栋希就往食堂走去。
“你知道吗,这丹阳派的食堂,现在都是素菜,寡不兮兮的。有个油豆腐还可以,豆子啊是山下村民自己……”
萧栋希并没有听进去唐简的话,但又觉得这个时候有唐简真的挺好的。
吃过晚饭,萧栋希被唐简带到了宿舍,两人间的宿舍,早早就在唐简的要求下空出了另一个位置。
唐简说,这是一开始就给萧栋希留的,他一直交着双份的寝费,还软磨硬泡管寝室的师兄,打呼噜磨牙梦游,吓跑了好几个室友,这才留下的床位。
萧栋希听到心里暖暖的。
丹阳派的日子也比他想的顺遂,因着唐简的热情,也有了几个相熟的师兄弟。
运气很好跟唐简都分在了剑修,偶尔还能看到法修的凤陶,虽是免不了看着唐简和凤陶一阵的斗嘴和无聊的比试,却也在艰苦的修行中多了一丝乐趣。
来了整整四天,再也没见到司瑶,偶尔听凤陶说一嘴,知道司瑶分在了丹修门。
也想过去找她,都想过打听一下,可总是鼓不起勇气。
她那样的人,无论是凤陶,双哥,隔壁的婶子,还是村子里的居民,甚至唐简都挺喜欢她的,应该不会缺朋友。
可在午饭时,萧栋希还是忍不住去看有没有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还真被他找到了。
食堂最边上的一张桌子,一整个桌子就做了司瑶小小的一个身影,萧栋希看着周围没有空座,正要走过去,被唐简拉了下来。
唐简把萧栋希拉到一旁,小声的在萧栋希耳朵边嘀咕。
“没听说吗?那个毒妇差点害了舒掌门的孩子。”
萧栋希疑惑的看了看唐简,唐简讳之莫深的四处张望一下,这才说到。
“她给扶情吃了一味药,孩子差点就没了。”
话音刚落,萧栋希就走到了司瑶身旁,放下自己的碗坐了下来。
司瑶侧头看到萧栋希,没有惊讶,只是继续扒着碗里的饭。
萧栋希也没说话,自顾自的吃起了饭。唐简见此情景,叹了口气走了过来,愤愤的坐到了萧栋希的旁边。
萧栋希是不相信司瑶会这么做的,她上山前,连自己家里的两只鸡都给了同村的虎婶,因为知道虎婶不吃鸡。
害别人孩子这种事,她定然做不出的。
司瑶吃完要走,被萧栋希拉住了胳膊,无奈的坐了下来,面朝前方目不转睛,用只有他们三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们别离我太近,我最近被人针对了。”
“那你没打她?”
“我从来不打人的好吗?”司瑶说着,后面更小声的补充了一句,“何况她是个孕妇。”
唐简好奇心过剩的探头过来。
“你是说扶情针对你?”
司瑶瞥了一眼唐简,感觉他的八卦之魂就要从体内出来了,一脸认真的回复到。
“对,她嫉妒我长得比她好看,胸比她大!”
唐简把头收了回来,莫名其妙觉得面前的饭都不香了,甚至有点反胃,白眼翻得飞起。
萧栋希冷静的说。
“你想怎么做?”
“妇债夫偿,既然说我下药,那我就下药试试看。”
说罢司瑶拿着自己的碗走了。
下午时分。
一个小厮戴着比她头大一号的帽子,像往常一样,端着莲子汤慢慢的走到了丹阳派掌门舒至的门外。
规规矩矩的放下了汤,默默退出门外。
舒至原本只是好奇这小厮什么时候换了人,可在她放下汤时,看到了她腰间露出来的帕子一角,是朵棉花。
脑海中想起扶情说的那句:“司瑶下趟山回来喜好都变了,以前喜欢茶花,现在喜欢棉花了。”
一直以来,喜欢茶花的是舒至,司瑶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可真的看到她不用茶花的帕子,用了棉花,反而心中有些微妙的情感。
舒至能感觉到司瑶送碗汤没有离开,偷偷的趴在他的窗下。
疑惑的端起汤,舀了一勺到嘴里,这颗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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