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醉醺醺的赵括被扶了上来,李义驾着马车,缓缓向壁垒驶去。
木棚中,白起深叹了一口气,也缓缓起身,翻身上马,准备回转大营。
月光下,三人三马缓缓前行,在皎洁的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上将军,不若我们突围吧。无论南方界牌领抑或者西边光狼城不是都只有一万人马吗,即便北方也就两万,我十余万大军,拿下应该不难啊!”孟琥闷声说道。
白起扫了孟琥一眼,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倒是赢摎忍不住说道:“你怎么知道刚刚赵括说的都是实话呢?万一他是骗我们的呢?万一南边和西边都有好几万大军呢?”
白起说道:“应该没有骗吾等!他明明知道吾会派出斥候,却既不阻拦斥候出发,也不拦截斥候回报,也就是说他不怕吾等知道各个方位的兵力布置情况,既然无惧吾等知晓,也就没有必要欺骗吾等。”
“那既然如此,吾等速速回营,连夜开拔,无论南面、西面,我军都可以突围而出。”
“没用的。”白起说道:“不记得他最后的警告吗?我军稍有拔营的迹象,我军外围的赵军斥候马上就会发现,而很快,赵军主力便会杀到。”
“上将军,不若我留下来断后吧!您带大军突围!”嬴摎思考了一会儿,笑着说道:“吾乃秦国公室之人,赵军应该不敢杀我的!”
虽然不爽白起偏爱孟琥,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尤其是生死攸关的当头,嬴氏子弟,你永远可以信任!
“没用的!向南,那是界牌领,城高壁厚,依山傍水,虽只有一万大军,防御却绰绰有余,我军又缺乏攻城工具,即便日夜攻击,也至少要三日才有可能攻破关隘,而你的断后之军,能为我军拖延一日便已是万幸。一旦断后之军被突破,我军必然被两面夹击!”
“向西,壁垒正面较长,一万大军防守只能说堪堪够用,但光狼城壁垒距此地起码有一日的路程,且多为平原,我军主力皆为步卒,脚力远不及赵军,赵军甚至都不用将骑军赶到我军前头去拦截,只需尾随而击,在平原地区,骑军赶杀步军,无异于屠杀!没等我军抵达壁垒,估计就会被蚕食干净!”
“向北,丛林虽然有利于我军,但出了丛林就是赵军的天下啊,赵军只要在出口处架好弩箭,我军是出来多少便被屠杀多少!”白起一一分析道。
“所以,我军完全没有希望了吗?”孟琥喃喃地说道。
白起和赢摎都没有回话,而随着谈话声突然消失,朗月之下,只剩哒哒的马蹄声,诉说着秦军的无奈与悲苦。
与此同时,赵括的马车已经驶入了壁垒之中,随着大门的关闭,赵括刷的一下弹了起来,蹦着就下了马车。却是把李义和廉颇都吓了一跳。
“上将军,您没事吧!”李义结结巴巴地问道。
“小意思,就两壶黄酒而已。”赵括随意地说道,作为在现代酒精考验的社畜,赵括表示,就这点小酒,只是漱漱口的量而已。
“廉老将军,请随我来!”赵括说道,随即走到中军帐中。
“上将军,唤某来,有何事交代?”廉颇跟上赵括的脚步,来到中军帐中。
“廉老将军,来坐!”赵括边取下身上的“设备”(护心镜啥的),边说道:“老将军,没有什么疑问吗?”
“自然是有的,但某相信上将军如此安排必有缘由!”廉颇坐下后回答道。
好吧,收获小,哦,不是,是老迷弟一枚。赵括都有些无语了,你可是军事大佬,我要依靠的大佬也,不能这么没主见吧!
“喊廉老将军入帐来,自然是要与将军解释一番的。将军但有不解之处,请自言之。”赵括换上宽松的衣服后,做在廉颇的对面说道。
“故所以不敢请尔!”廉颇双手一拱说道:“上将军,虽说魏军的确也出兵了,但是其坐视我被围之军被歼,若是其能早些侧击秦军,我军的损失会少很多。”
“虽然我军的损失会少很多,但这样一来魏军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几乎全军覆没,且秦军若见我赵魏联军,极有可能又演变成对峙了。局面可能还不如现在呢!”赵括说道。
“此言有理,但是即便如此,也无需将河内一郡之地拱手送与魏军啊!”廉颇有些急道。
“谁说签字的是谁的,地儿就是谁的啊!”赵括笑道。
“上将军的意思是?”廉颇有些迷惑道。
“魏国援军,以全军覆没的代价,为赵军围困秦军创造机会,而魏国毫无所得,你认为以魏王、魏信陵君的心眼,会不会有所记恨,会不会把矛头对着我赵国呢?”赵括问道。
“那是自然,但我赵国何惧魏国?”廉颇不屑道。
“但如果换个说法,魏赵联军合理将秦军围困,魏军损兵五万,而得河内一郡之地,你认为,魏王和信陵君可能接受?”赵括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道。
“那自然是能够接受,可是秦军不是已经把魏军给屠了吗?到壁垒之中的只有区区几千人的呀?”廉颇不解的问道。
“这几千人我也不准备还给魏军,尤其是那武卒,强势真的强好吧!明天就让李义把他们全部编入我赵军,我赵军骑军独树一帜,但也还是需要一只强悍的步军!”赵括说道。
“那……”廉颇更迷茫了。
“这么说吧,民壮换身衣服骗了秦军白起,我五万赵军精锐换身衣服不能骗下魏王吗?五万赵军直接接管河内郡,河内郡名为魏地,实为赵土!军为赵军,民为赵民,政为赵政,税为赵税。”赵括肯定地说道。
“可是信陵君是知晓战事情况的啊,而且……”廉颇还是有些疑虑道。
“一边是丧兵辱国,一边是为国扩土,以将军对信陵君的了解,你认为信陵君会如何选择?”赵括笑着问道。
“信陵君此人,谋己多过谋国,爱家胜过爱国,故某认为,信陵君会听从上将军的安排,甚至与上将军一齐欺瞒魏王。如此一来,我赵国一战而取两个半郡,此大胜也!”廉颇高兴的说道。
见廉颇如此高兴,赵括却突然严肃了起来,说道:“以河内郡阴拖于魏,非只为安抚魏王与信陵君,更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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