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我于午时二刻率一队二十五人,扮作出殡,先于城南发起夺门之战,那么这样一来,兄长便只能转而前去城西进行夺门!”弟弟很干脆地说出了他的打算。
“需要我做什么!”副首领老王也不含糊,直接问道。
“您老威望比我高,需要您悄悄说服其他二十五人,一定要先行瞒住我兄长!同时在我出发后,也需要您转移下我兄长的注意力,否则……”弟弟回答道。
老王知道,以首领的精明,若是没有自己的配合,只怕他刚刚出发便会被首领发现了,于是也干脆地点了点头,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两人达成一致,分头准备并说服其他人去了。
日头很快过午,几个零零散散的小院中,赵国在蓟城中,几乎所有可以动用的武力,都已经被集结。或是穿戴皮甲,或是磨砺刀刃,或是暗暗祈祷……大家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两位副首领相对走来,互相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完成了任务,正要擦肩而过,准备分别奔赴战场——弟弟带领人马前去城南,老王去给首领汇报狗洞寻找的情况。却被一员细作拦住了各自的去路。
“两位副首领,请止步!首领有话带给二位!”那名细作说道。
两人心中同时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被发现了?
“何事?”抱着万一的希望,老王稳了稳心神问道。
“首领言:其一攻击时间定位午时三刻尤其特殊意义,此时正是人员疲累之时,而在一刻后,往往城门之人会轮班进行休息,是故攻击时间不可改!”细作说道。
此言一出,两位副首领如坠冰窖。果然,还是被首领(兄长)给发现了。
细作没有理会两位副首领的心情变化,继续说道:“首领言:其二:蓟城中燕国细作,虽不知吾之具体面貌营生,然大体形貌却是有所了解,故非吾亲自攻门,不能解除其戒备!是故攻击人员不可改!”
“首领言:其三:某身为蓟城首领,如此重大情报未能及时察觉,纵然因兄弟牺牲而得以暂时脱逃,回转邯郸后,最轻也是个身陷囹圄,不得出也!莫如副首领回转,无过而有功也!望二位副首领无论何人得脱,定要照顾好其余人员之家属也。”
话毕,却见弟弟已经是泪流满面!而老王也是老泪纵横。
两人含着泪水,缓缓挤出一个字:“诺!”
细作见此情形也是心生感叹,但首领的任务还是要执行的,于是继续说道:“王副首领请带着您的人马离开,首领有言,汝之任务无需再向其汇报,寻机而出便是!”
又转过头对着弟弟说道:“首领指派小人跟随副首领,一同回转邯郸。”
这是又给计划上了一道保险,把威望颇高能力颇强的王副首领打发了出去,又找人把易怒易冲动的弟弟给看管起来,从而隔绝了两位副首领串通架空自己的可能。
只是这么做,也就相当于给自己的死亡加上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锁。
老王见状,知晓首领心意已决,再无腾挪变化之可能,与其僵持不如听从首领之命,若是自己能够尽快将消息送出,或许首领还能收回成命!当下双手一拱对着拦路的细作说道:“请回禀首领,某这就出发!”说着点其人马,便出得院门!
弟弟望着远去的老王的身影,再看看眼前魁梧的细作,想必即便自己强行出门,也会被摁倒在地吧!轻叹了口气,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回房继续磨砺自己的刀刃。
午时三刻,出殡的队伍准时出现在城南门口。
守门的一位彪形大汉——燕军屯长上前拦路,说道:“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今日戒严,城门不开!原路返回,明日再来!”
首领会意,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块马蹄金,塞在屯长怀里,一脸讪笑道:“家中老人过世,请人看了时辰,非要今日之午时三刻出城不可,否则于家不利也,还望大人给行个方便!”
屯长见成色十足、分量也十足的马蹄金,心中也是不免心动,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马蹄金恐怕有命拿只怕没命花啊!
屯长把马蹄金一推,沉声说道:“咱大概也知道你们是些啥人,今儿都来了不知道多少波了,你们来的这么晚,估计也不是赵国的人!实话说了吧,上面下了死命令,今天谁不让出城!违令者斩!别说我了,几个城门没哪个敢放你们出去的!”
“多谢告知,省得我们多走这许多冤枉路!一点心意给大人和弟兄们喝酒,就算是谢过大人的消息了!”首领一脸笑意,收回马蹄金,又从怀中掏出几个刀币,双手就要捧给屯长。
屯长一看,懂事!上道!不枉老子给你透露消息,嗯,这消息费不拿白不拿啊!有点多啊好像!
屯长边想着,边将刀夹在腋下,伸出双手就要接过首领手中的刀币。
却见首领双手捧着刀币,慢慢接近燕军的屯长,却在将刀币放到屯长手中的一刹那,左手死死钳住,将屯长的双手与刀币死死钳在一起,右手手腕一抖,一把匕首从袖笼中翻转了出来,以迅雷不及之势,在屯长喉咙处一抹,将屯长所有的惊诧、呼喊压在了喉咙里。
随即,一脸惊异的燕军屯长,眼神渐渐失去光彩,浑身的气力从喉咙处飞速地消散。
首领一个箭步欺身上前,用自己的肩膀抵住就要坠落的屯长,右手的匕首已经回到袖笼,同时右手接替左手继续死死地钳住屯长的双手,不使刀币掉落。而左手抽空出来,环住了屯长的肩膀,进一步加固屯长的同时,也让城门方向的人看起来,两人乃是有交情之人,在作攀谈状。
首领嘴中说道:“拜托老弟了,咱就在城门口绕一圈就回去,让老人家再看一看城外就好,绝不出城!”说着还用左手在屯长的肩膀上拍了拍。
接着首领将左手按在屯长肩头,肩膀、腰身、双手手臂同时发力,竟将燕军屯长缓缓抬起半分,恰到好处的是,脚虽离开地面,却依然紧贴着地面,使外人看不出异常。同时又将自己的双脚贴在屯长双脚旁。
首领话未停,脚已先动,右脚一伸带动着屯长的左脚往后撤,接着首领的左脚跟上,又带动着屯长的右脚后撤,两人就如同跳华尔兹般默契地向着城门后撤。
虽然从首领这端看是说不出的滑稽,但从城门的视角来看,却由于屯长庞大的身躯遮掩,虽还是有点儿怪异,倒也能看得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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