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一声令下,衣衫不整的平原君匆匆来到了大堂之上。
原以为有什么紧急军情,这才匆匆赶来的平原君,却看见赵括正悠闲地喝着茶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上将军!不知夤夜唤本君何事?”虽然气恼,但平原君还是努力压低自己的火气询问道。
“嗯,平原君莫恼。本将深夜请平原君前来自然有要事!”赵括笑嘻嘻地说道。
“要事!哼……”平原君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大军开拔两日有余,中途总共仅仅休息了不到两三个时辰,你知晓这两日本君是怎么过来的吗!若是上将军不能给出个真的“要事”,哼……”话至一半,平原君再次冷哼道。
赵括毫不以为意地说道:“平原君,这就是汝不对了。不说跟士卒相比,就跟本将相比,汝乘坐的是马车,躺于其中,不说多舒服吧,至少还是能休息的,本将可是在马背上颠簸了两日啊,片刻都不曾从马上下来。”
“哼……”平原君继续着他的傲娇,只是此次的冷哼明显不如前两次来得干脆利落。
“本将抵达鄗城后,又在忙于军务,片刻不得耽误,至今未曾休息。若按平原君之说法,本将又要向谁说理去呢!”赵括继续诉苦道。
“汝是上将军!”平原君只能找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不过心中还是感慨,这行军打仗真不是一般人可为之啊,非体力能力俱佳不可啊。
就如眼前的牲口,有伤在身,还在马上颠颠地跑了两天两夜,下马之后脑子依旧清醒无比,各种布置防务,甚至还带着校尉们各种查营,惹得校尉们怨声载道,却也更加佩服上将军。
好容易大军全部安顿好,除了已经提前抵达的休息过的任武所部,上至校尉下至士卒,全都进入休息状态,可他呢?还不休息,据叫醒他的传令兵说,他才与赵启、任武两位将军商量完事情,这就又把自己叫了来!这牲口,精力是真的好!活该他做上将军!
平原君也明白赵括喊自己前来必然有事情,只是看着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又想到自己一路上快被颠散架的遭遇,气就不打一处来,非得出出气不可。经过赵括一番调侃,心绪也渐渐平静了。
于是平原君轻叹了口气,缓声说道:“上将军找本君前来有何事吩咐,还请直言!”
赶紧说,说完老子还要睡觉。
“嗯!平原君言重了,何谈吩咐耶!只是需平原君代笔,为我王呈上军报一封?”赵括淡淡地说道。
“军报?大晚上的,你就喊我起来写军报?你家行军司马的手断了?非得我写?即便非得我写,明天写会死?”平原君心中怒骂道,但在表面却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平原君恨恨地问道:“大军仍在行军途中,尚未接战,此等军报,有帐中司马代笔即可,无需老夫亲笔吧!”
“大军开拔两日,于晚间至鄗城,备战布置完毕,或于明日巳时接战燕军!”赵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将军报所需汇报的内容给说了出来。
“明日巳时接战!?”平原君很快提取到赵括话语中的重点,惊异地问道。
“然也!燕军行军加快,或于明日巳时抵达鄗城郊外!”赵括继续着他不温不火的语气。
“怎的如此之快?”平原君已然脱离了困顿,面对紧急的军情,整个人已经紧绷了起来,精神也高度集中,生怕听错哪个细节。
“快吗?若是我来领兵,此时已经占领鄗城了!”赵括笑着说道。
平原君没有理会赵括的玩笑,而是继续严肃地问道:“不知上将军可有迎敌之策?如今代地之军、三郡之兵皆未赶到,我军是否先行防御?”
“代地之军就不用想了!燕军已有偏师一只前去阻击了。三郡之兵就更不用想了,兵力太过分散,吾之命令是十日内聚兵完毕,聚兵完毕后再行开拔,不必着急。”赵括无情地打击道。
“燕军也有能人啊!”平原君感叹道,随即望向老神在在的赵括,随即放下心来,也笑着说道:“本君也是替古人担忧矣,上将军尚且不急,我又何急耶!”
“嗯,吾有好马,更擅骑马,跑得快!”赵括看着平原君说道。
“汝……汝……”平原君指着赵括,胸腔起伏不停,自己明知对方是在气自己,却毫无办法。
眼见平原君要出离愤怒,赵括也不再调笑,转而严肃地说道:“平原君莫恼,本将已然安排妥当,至于具体安排,却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明日自有分晓。夜已深,君上还是快些着墨,为我王起草军报吧。”
平原君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一旁的书桌旁,抓起已经备好的竹简,开始了他的军报大业。
而在遥远的代地,一名青年将领单膝跪地,正在接受上将军赵括的将令。
“燕国不告而伐赵,邯郸之兵不足也,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今闻代地有都尉李牧者,屡破匈奴,于国大功也,值此用人之计,着拔擢李牧为裨将,率代地之军两万南下参与赵燕之战。”
“诺!”青年将领抱拳应诺道,随即双手接过任命。
使者递过任命的竹简,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从怀中掏出另一份竹简,说道:“此乃上将军将令,只能由李将军一人查看,请将军验明火漆!”
李牧将任命的竹简递给副手,又双手接过军令的竹简,仔细查看火漆后,说道:“火漆无误!”说着便与传令使者交割。
随即,一众属下纷纷上前恭喜,李牧也一一谢过,手却一直死死握住竹简未曾撒手。待众人散去,李牧令亲兵守住帐门四周,这才缓缓割开火漆,军令竹简随即摊了开来:“令:代地大军南下后,驻屯代邑,不得轻出,与燕军相持,待军北上,会击燕军。阅后即焚。上将军,括!”
李牧看后双眉紧蹙,邯郸危急,不应该急令自己突破燕军救援邯郸吗,怎么还与燕军相持?此非坐视邯郸陷落吗!
李牧百思不得其解,然军令便是军令,将竹简放入帐中炉中,待其全然焦黑,方才叫来传令兵,说道:“传令,明日卯时造饭,卯时三刻大军开拔,南下!”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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