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阿蛮愣了愣,下山?现在?

    她正要说话,突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列过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黑暗里,有人挑起窗户一角往外看,果然就见一列搜查的队伍在向着客院逼近。

    尽管只是匆匆一瞥顾阿蛮就认出前来搜查的是三司的人。

    这显然不是来解救周细细的。

    一看到军队,鹰奴有些慌,他提着刀甚至有种一言不合就冲杀出去的愤慨。

    “冷静。”

    很快那在阴影里的男人就做了决判,也不知道他跟鹰奴说了什么,只见鹰奴把顾阿蛮一把拽过来,紧接着就要提起刀劈下去,显然是为了保密行踪,杀人灭口。

    却被后者一个眼神止住,两人像是讨论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两句,然后鹰奴威胁十足的瞪了顾阿蛮一眼,然后轻轻的推开后窗,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屋里就只剩下顾阿蛮和一个受了重伤的病秧子。

    顾阿蛮觉得自己赢面大了许多,之前从一开始的三七变成四六。

    马上就要搜查到这里的官兵,突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他们想要追踪的身影,都要靠近顾阿蛮的房门了,转身就又折返回去。

    兵器与嘶喊声交织在外,火光冲天好不热闹。

    顾阿蛮一边找机会,一边跟对方说话,“外面这么多人,你还让他出去引走官兵,不怕他回不来吗。”

    回不来最好。

    黑暗里那人慵懒冷漠的眼睛,眯起来打量着顾阿蛮,顾阿蛮这才发现对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半月形状的羊角弯刀。

    此时灵巧的在他指间转折。

    这刀在他手中一点不显粗鲁,反倒有种文玩般的精致,可是顾阿蛮却不敢小瞧。

    这种弯刀两面开刃,锋利异常,青天白日擦拭时都要小心翼翼避免被刀锋割了手,这种黑灯瞎火,一丝光亮也无的地方,还能把刀玩的这么溜。

    是个硬茬的练家子。

    怪不得那人,会放心丢下他离开,想来是确定对方拥有绝对自保的实力。

    “刚才那人离开前,你跟他说了什么?”

    黑暗里,男人微微一笑,“他想杀你,而我想要留你一命。”

    顾阿蛮就呵呵了。

    狗男人,说的好像你是个什么大善人一样。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顾阿蛮问,“你不去给他帮忙?”

    那人看向正在无形间跟自己拉开距离的女人,“要不要打个赌?”

    顾阿蛮虽然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危险降临的恐慌。

    他微微一笑,“赌你现在拼命往外跑,我能不能在你出院门前取你性命。”

    顾阿蛮抿嘴,这一点都不好笑。

    她安静下来,甚至挑了一张凳子坐下。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不是说对方可能在官兵手下支持不住,而且很有可能对方将官兵引离了此处。

    真是好一招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顾阿蛮正感慨,就听房门被人敲响。

    一瞬间那本应该伤的极其严重的男人,竟然翻身站在了顾阿蛮身后,弯刀的刀尖指着她的脊梁。

    这是比刚才被人挟持,还要让人恐惧的招式。

    在极近的距离里,准确无误的截断对方的脊骨,哪怕不会当即死亡,也要在榻上躺一辈子。

    这是标准的,让人失去反抗的招式。

    顾阿蛮愤愤的端着桌上已经冷了的茶壶,给自己灌了一杯,这才一副被人吵醒的困倦模样,哑声问,“谁呀。”

    屋外没人应声,只是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顾阿蛮心里都急了,你说这人没事敲什么门,就不能直接推门而入,顺便救我于水火!

    可事实上,她只能继续装一个被人吵醒睡眠的大家小姐,“若是有事,明天再喊我,都什么时候了,困死了。”

    这一次房门倒是没有被再次敲响。

    “是我。”

    听到屋外突然响起的声音,顾阿蛮愣了愣,她面上呆滞,暗地里却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判断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感觉到切切实实的疼痛,顾阿蛮这才拼命压住自己眼底的喜色,她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人,压着声音道,“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出去,让她离开?”

    面对顾阿蛮的询问,对方无动于衷,顾阿蛮只能再接再厉,“实不相瞒来找我这人有些轴,我若是不出去,她估计能在外面敲一天,我倒是不介意她手疼,就是有些害怕招来了其他人,你杀我灭口。”

    顾阿蛮的诚实回答,好似取得了对方的暂时信任,“你想出去?”

    有这么明显?顾阿蛮点头,她严肃了一些,“我想劝她离开,”她忌惮的看着对方,“毕竟这里的人质有我一个就够了,我不想把其他的人牵扯起来。”

    黑暗里,那人似乎是笑了,“好啊,那你去吧。”

    那人大度的让开。

    他这反常举动,反倒让顾阿蛮有些疑惑,“你不要躲起来?”

    对方像是轻而易举间看透了顾阿蛮的想法,“然后给你创造机会,让你趁机跑走,再喊来官兵捉我?”

    他手上的弯刀又近了几分,刀尖隔着绸缎抵在顾阿蛮的脊梁骨上。

    顾阿蛮还能说啥,她只能伸手点着了桌上的纱灯,火折子点亮的那一刻,他看到男人玩味的眼神。

    对方蒙了面。

    虽然看不清脸,却能看到他过分高出的个头,若不是太瘦,本来也该像柳渊一般宽阔伟岸。

    对方嘲弄她一开始以火折子为借口想要逃离。

    顾阿蛮却泰然自若的很,她抓了抓头发,又扯了扯衣领,造成一副刚从榻上醒来,还没怎么睡饱的慵懒模样。

    房门打开,门外立着的是一身白衣青斗笠的魏侠女,魏侠女见她开门,视线最先从他身后的屋子里扫了一圈,然后低头看向脚下。

    在魏侠女的脚边趴着的是五福。

    “你怎么会来这里?”

    顾阿蛮像是聊天一样跟魏侠女说着话,人却熟练的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魏侠女却好似没有看到,“我到附近办事,见到夏椿,便知道你在这里。”

    魏侠女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平,“我就只是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在睡觉。”

    她往后退了一步,“既然知道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

    两人又你来我往客套了一番,说的都是对寻常不过的话,然后顾阿蛮关上了门。

    门后那人一直都在静默的看着顾阿蛮,顾阿蛮无视对方手上的弯刀,直接收整了下衣领,就借着烛火光亮,往里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顾阿蛮路过桌子时,她一把打翻了桌上的烛火。

    紧接着变相突生,一柄细剑秋鸿一般划破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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