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虽说你是公主的嬷嬷,但我与公主也是头一回见面,定不可能有什么怨恨让她待我如此,我劝你识相点,在公主面前对县主行凶,可是死罪,交代出背后指使的人,公主会网开一面的。”
魏安然一番话,把安怡公主架了起来,轻易不敢说话了。
而那老妇,又怎么会把她主子安怡公主给说出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谁知道那丫头的皮肤这么嫩,竟把掌印留的那么清楚,让她百口莫辩。
“说不出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魏安然看着上首的安怡公主,状似正义地说:“公主,这么看来,这贱婢惯是会打着公主旗号作威作福的,可她离了心,背了主,让旁人看起来这都是公主指使,坏了公主的名声,公主得严惩啊!”
这……这……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话都被她说了,让她怎么给嬷嬷开脱?
这下好了,自己的下马威没立成,反倒要给自己人定罪。
得!
谁能料到这小丫头是个不好拿捏的呢!
“来人!把这个背主的贱婢给我拖出去!”
“公主是要赏她三十板子还是五十板子呢?”魏安然抬起头,目光冰冷。
安怡公主强端着架子没有失态,只是那眼神已经凶狠了许多。别说打她五十板子,就是三十板子,嬷嬷也得去半条命。
这嬷嬷可不是寻常的粗使婆子,她原是母后的陪嫁,后来一直跟着她,又陪她出宫,一直留在身边。
魏安然往前走了一步,笑着说:“公主,今日我头一回来公主府,不好见血,就改为掌嘴三十,如何?”
那老妇本以为一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里,谁能想到柳暗花明,自己能捡回条命来。
她也顾不得公主答不答应,既然魏县主给了台阶,她是一定要下的。
她把头磕的砰砰响,“多谢县主饶命,多谢显著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给县主赔礼道歉,再也不敢了!”
魏安然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
头一回见面就立这种下马威,她不追究便是认了怂,往后他们会变本加厉的骑到自己头上,而自己,便永无翻身之日。
不追究,是各退一步,给她一个台阶,表明立场。
我与你无冤无仇,不会因此结仇,只希望互不干涉,你不要给我使绊子,我也不会对你心生怨怼,咱们就当陌路人,没必要给对方添麻烦。
安怡公主本想为了嬷嬷日后再找机会收拾她的,听了她的话,面上闪过几分纠结,最后还是恢复了如初的大度端庄的模样,只是眼神里难掩恨意。
“就依县主说得,掌嘴三十,切莫再犯此种错误!”
“谢公主饶命,谢公主饶命!”
嬷嬷被人拉了下去,去后面掌嘴,文雯也早就收起了匕首,敛声屏气地站在魏安然身后装透明人。
众女这才回过神来,咂摸了一下刚才的情形,虽然魏县主说是他人指使,可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更有相熟的,一早就知道那老妇是自公主小时候就照顾的嬷嬷,断然不会背主离心做这等蠢事。
这么说来,便是公主故意要给魏县主立个下马威了。
只是这两人瞧着八竿子打不着,怎么魏县主就得了公主的嫉恨呢?
安怡公主气得有苦不能言,心道:我能与魏安然有什么过节,还不是她小姑子朱璇语吗!
那丫头人呢!
“定王到!”
“朱小姐到!”
二人一同来,众人在底下窃窃私语。
魏安然迟疑了一下,然后悄悄地后退,找了个稍微隐蔽的位置坐下,一派端庄。
夜非辰今日又是白衫,隐隐有金线勾勒,比那晚少了分落魄,多了分贵气。
朱璇语则是一身石榴红夏衫,热烈如火,与夜非辰一冷一暖,倒是相配。
魏安然在后面低头看着手里的杯盏,比看珍宝还目不转睛。
夜非辰一进门就看见了她,原本冷寂的眼睛里有了几分温度。
他走到前面,冲着安怡公主行了个礼,“皇姐。”
朱璇语则直接走到了安怡身边,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嫂嫂!”
到底是一家人。
安怡瞪了她一眼,“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半路正好遇见,就一起来了。”朱璇语红着脸,状似悄声说,可那声音却钻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定王爷和朱小姐真是天生一对啊!”
“是啊,是啊,看看周身的气派,真是相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不知何时能让老身喝上喜酒啊?”
众人在下面打趣,朱璇语红了脸,夜非辰的脸却是沉了下来。
“皇姐,我去前院打个招呼。”
“前院就我哥他们在,多无聊,嫂嫂府上的芍药开的最为好看,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朱璇语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男人,从背后看,真真是一双璧人。
安怡笑着说:“十七,你就陪她去走走吧,现在人还少些,没人打扰你们。待会你姐夫会带着客人过去,你先去园子里等他也好。”
朱璇语听了她的打趣,红了脸,娇羞的往夜非辰身边靠了靠。
夜非辰没什么表情,只点点头。
“朱小姐,咱们先过去吧。”
“等等!”
朱璇语像是想到了什么,环顾四周,笑着问:“嫂嫂,新封的县主被你藏到哪儿去了,我还没瞧见呢!”
呵!
果然不是好宴!
魏安然扶着文雯的手起身,端庄的走到朱璇语面前,笑着问:“朱小姐,有什么事吗?”
朱璇语倒是毫不见外,亲昵地拉着魏安然的手,“我听说你与王爷是旧相识,那便也是我的好友,咱们一起去院子里赏花吧!”
“朱小姐客气了。”魏安然脸上笑意未减,“您还是和王爷一起去吧,我就不打扰了。”
朱璇语得意一笑,松开手又走到夜非辰身边,看着他,“王爷,魏县主与咱们一起去赏花,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县主请。”
他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并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魏安然只觉得有些尴尬,又不好再推辞,只好慢慢地跟在二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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