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了,你呢,你也该到了考虑婚姻大事的时候,是个什么打算?”楚怀行一点也没察觉,“我听说你真把上次那个姑娘给拒了?”
“我?”
叶秉竹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我没什么要求,不管他什么出身,也不管他是嫡出庶出,甚至是男是女,品行如何都不在意,只要能入我的眼,就是最合适的!”
楚怀行大笑道:“不能太挑,也不能什么都不挑,你年纪也不算小了,得上点心才好。”
这呆子怎么听不懂他的话外音呢?
叶秉竹气得一拍旁边的石壁,蹭得一下站起来。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又乍起的急了,他只觉得头一疼,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不稳。
楚怀行见状,忙伸手扶他。
叶秉竹趁机歪了身子,双臂正把人圈住,楚怀行歪在石壁上,仰头看着他。
楚怀行整个人红到脖子根,忙挪开眼,“你站稳。”
叶秉竹扫过他涨红的脸,笑得风流,才起身道:“得,站稳了,温泉还是不能泡得太久,不然浑身的力气都散了。”
谁说不是呢,他现在也觉得有些晕了。
楚怀行一边起身换衣服,一边说:“等你成了亲,可以带世子妃来泡,你腿一软还能跌到她怀里。”
叶秉竹只能满脸无语地打着哈哈,心里想:我眼神到底有没有问题,怎么看上这么根木头杆子,听不懂他的话就罢了,还这般不解风情!
——
天冷,魏安然就让人把饭摆在了暖阁里。
牛肉锅子配上她特意调的药酒,让人喝得浑身上下暖融融的。
楚怀行常喝冷酒,如今被魏安然逼着喝了几杯热的,汗都滴下来了。
他一面醒着酒,一面说:“这些天,我在户部查了查往年的账本,发现了很多问题。”
夜非辰把玩着魏安然的手,问道:“什么问题?”
“不少银子的流向是假的,账目也对不上,我看到的所有账本都有作假的痕迹,包括赈灾款也都有作假。”
叶秉竹追问道:“数额如何?”
“怕是半个国库都有余。”楚怀行心中愤懑,恨恨饮了一杯酒。
夜非辰和叶秉竹对视一眼,他们早就料到户部有问题,只是没想到会有半个国库这么多,朱林河仗着皇帝的信任,手伸得也太长了些!
夜非辰掩下心中波澜,平静道:“这件事就到今晚为止,你暗中继续查下去,日后总有用。”
楚怀行点头应下,“再往下,就没这么轻松了,如今户部几乎是被朱林河一手把持,从上到下全是他的人,别说是我,就是皇帝来查,恐怕也查不到关键的。”
“四叔,你能查到什么程度都行,保护好自己才是要紧事。”魏安然只觉得四叔像是丢到狼群里的羊,连去衙门都是赴死。
“你放心,四叔心里有数。”
叶秉竹饮了口酒,道:“不过朱林河最近倒是有些焦头烂额,就是为了他小女儿的婚事,听说都求到皇后那里了。”
魏安然本来有几分酒意,被他这话激了个干净,“朱璇语嫁不出去了?”
叶秉竹意味深长地看了夜非辰一眼,“她可是跟定亲王结过亲的女子,京城有哪家敢娶?”
夜非辰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夹了筷子牛肉放到魏安然面前,冷冰冰的说:“朱林河都掏了皇帝半个国库的钱,怎么能养不起一个女儿,就是给他一百个朱璇语也是养得起的。”
“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嫁不出去才是福报啊!”楚怀行想起公主府那惊险一幕,只觉得后怕,一向行的正的人也忍不住在后头看她的笑话。
魏安然捏着夜非辰的手,带着笑意看了眼四叔,入口的菜又香了几分。
这时,外头传来玄若的声音:“爷,齐阳侯府的事情打探到了。”
这么快?
夜非辰正想开口问,却被叶秉竹抢先一步,“进来回话。”
帘子一掀,玄若带着满身寒气进了暖阁。
“主子,咱们庄子往北就是齐阳侯府的庄子,正巧今日府上管事的下来查账,这人与咱们庄子上的管事有几分交情,属下便与管事请他喝了几杯水酒,不多时就问清楚了。”
“快说!”叶秉竹催道。
魏安然不禁看了他一眼,心道:四叔都没着急,他们这些做亲戚的也没着急,他着的哪门子急?
“侯府的四小姐原本是定了亲的,定的是通州那边的一个四品官的嫡长子,姓龚,婚期就定在今年冬天。谁知道今夏,忽然有个妇人抱着孩子找上门来,非说自己是那位龚姑爷的红颜知己,二人早就私相授受,只是因为自己戏子的身份,得不到龚家人的认可,后来听人说,是因为她男人要娶的是侯府的女儿,怕侯爷不快,所以连孩子都不能认,那妇人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来了京城,去齐阳侯府前求四小姐开恩。”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玄若继续道:“那妇人只当四小姐未出阁,性子应该好拿捏,谁知道四姑娘心够狠硬,丝毫不心软。那妇人只能放狠话道,若四小姐不能让他们娘俩入龚家门,就一头撞死在齐阳侯府,让世人评说。”
魏安然冷哼,“这妇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王妃说得极是。”
“她说出这话,四小姐还是没退一步,反倒说‘你想撞死便撞死,反正你的命与我齐阳侯府无关,断没有让我来偿命的道理。’,谁知道那妇人果然狠心一头撞过去。”
“可死了?”
“躺了三天,死了。”
魏安然摇头叹息一声,“自作聪明,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玄若点点头,“人死在齐阳侯府,收尸的是把人拒之门外的龚家人,而且还对四小姐指指点点,话里话外都是怪四小姐逼死了人;齐阳侯府又怎么能吞下这口恶气,那妇人一言不合撞死在他们府上就够晦气了,还得受龚家人的窝囊气,再说,这事算来是龚家哥儿不是东西,订下婚又出去招妓生子,又怕侯府怪罪,让人带着孩子来使苦肉计,两相怨恨,这婚事就黄了。四小姐的婚事被一桩命案给搅了,自然也就耽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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