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徐可可举着筷子, 忘记了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
他愣愣的问道:“什么意思?”
谢轻眠把照片摆在桌上,问他们两个:“你们看照片里是几个人。”
徐可可和师黎都凑过去,紧缩眉间看着照片。
“一个人啊?”
徐可可有些不解, 照片上不就一个坐在玩具堆里的小女孩吗。
师黎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冲着谢轻眠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看出什么东西。
谢轻眠冷笑:“这张照片上分明有两个人。”
徐可可一顿:“什么?”
谢轻眠指着照片上小女孩身后的那处阴影:“这可不是影子。”
徐可可:“脏、脏东西?”
谢轻眠颔首:“什么性质还不确定,从照片上看……恶意好像并不是很大。”
徐可可有些着急:“可是这个小女孩才三岁大,而且从领养女孩的那对夫妻口中知道,这样的情况延续很久了,应该是从小女孩学会说话时就跟在身边了。”
“可能更早。”谢轻眠双手交叉,搭在下巴下方, “这单接了,其他地方你去谈好, 要价不用太高。”
徐可可:“啊?”
“他们这一年已经跑了很多地方了。”谢轻眠扭头, 抬了抬眼皮, “你可以问问你那朋友, 她花了多少钱了。”
徐可可一拍大腿:“忘了,天桥下好多狮子大张口的骗子呢, 那她这钱岂不是白花了。”
“不会白花。”谢轻眠浅酌一口茶, “过几天他们会退回去的。”
徐可可迷茫:“什么意思?”
谢轻眠垂下眼睑, 看着照片上的黑影, 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
一餐饭吃完,谢轻眠将车留给了师黎, 自己打车回了家。
谢沉榷事务繁忙, 家里又只有谢轻眠一个人, 谢轻眠洗完澡, 突然有些想喝酒, 裹着浴袍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一片漆黑,为了保证许多贵重名酒的保存,地下室常年控制在十摄氏度左右。谢轻眠穿着浴袍光着小腿走在地下室里,难免会感觉到一些冷意。
他仰着头,终于在一个酒架上面找到了自己想喝的酒,刚踮起脚尖准备将酒取下来,身后倏地掠上一道冷意。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温度,谢轻眠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他挣了挣身子,幅度不大倒更像打情骂俏:“滚开,不许抱我。”
薄庭隽从身后握住谢轻眠的手,带着他一起将那瓶酒从酒架上拿了下来。
低哑磁性的轻笑声在耳边炸开,谢轻眠握着那瓶酒,有些恼怒:“笑什么,不许笑!我不是给你发消息说冷战吗!谁让你来找我的!”
薄庭隽的手换了个位置,放在谢轻眠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按压着。
他声音有些低沉:“腰还疼嘛。”
谢轻眠反手掐住薄庭隽的手腕,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敏感的腰间挪开:“不疼! 不许再碰我!”
甩开薄庭隽的手后,谢轻眠又委屈地嘀咕起来:“还不是因为你,你真的……太过分了!”
“好好好,我的错。”薄庭隽顺着谢轻眠的话道歉,“都怪眠眠太诱人了。”
谢轻眠:???
“滚!”
房间里,半瓶酒下肚,谢轻眠脸颊处已经上了红色,双目水意滟潋,眼里全是醉意。
他晃了晃已经喝空了的杯子,嘟囔了一句话,握住酒瓶就想重新满上。
薄庭隽抢先拿走了酒瓶,睁眼说瞎话:“已经喝完了,乖了,该睡觉了。”
谢轻眠眯着眼睛,晃了晃脑袋:“我不信,快还给我。”
薄庭隽将酒瓶放到谢轻眠拿不到的地方后,回头直接将小醉鬼打横抱起来,再轻轻放到床上。
“该睡了,小朋友。”薄庭隽伸手,轻轻刮了一下谢轻眠的鼻子。
谢轻眠并没有完全醉,但此时的他也不太想动脑子了,顺从的躺在床上。
在薄庭隽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谢轻眠还十分遵循内心想法的搂住了薄庭隽的脖子。
“不、不许走。”谢轻眠眸子有些朦胧,看的不太真切,“你还没……”
薄庭隽哑声:“还没什么?”
“还没给我晚安吻呢。”
薄庭隽嘴角微弯,重新俯身亲在谢轻眠的唇上。
这是一个浅尝即止安抚性十足的轻吻,犹如羽毛不经意间轻轻拂过。
但谢轻眠满意了,他往旁边挪了挪,将身边的位置空出来,说话间略带醉意:“上来,一起睡。”
薄庭隽好笑地摸了摸谢轻眠的黑色长发:“不是说要和我冷战吗。”
有些微醉的谢轻眠迟钝了好久,脑袋好像死机了一样,停了许久才重新转动。
“那是你太过分了。”谢轻眠不太开心的抱怨,“我都说慢点了,你还那么快,我难受。”
薄庭隽挑起眉尾:“真的只是难受?”
要是清醒时候的谢轻眠,绝对不会回答薄庭隽这个问题。但喝了点酒的他居然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十分诚实的回答:“舒服,但是舒服的太过了。”
薄庭隽哑然失笑,被这个认真思考回答的谢轻眠可爱到了。
他顺势掀开被子,躺在了谢轻眠的身边,还将他搂入胸膛上。
“睡觉了我的国师大人。”薄庭隽贴在谢轻眠的耳边,轻声哄着他怀中的宝贝。
“那好吧。”谢轻眠乖巧的闭上眼睛,“晚安哦。”
……
众所周知,微醉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存在前一晚的记忆的。
谢轻眠醒来以后,拍了拍有些沉重的脑袋,视线在触及到身旁躺着的薄庭隽时,脑袋直接空白了一秒。
他惊的放轻了呼吸,昨晚的记忆也汹涌地挤入脑海。
三分钟后,谢轻眠捂住自己的脸,偷偷下床准备趁薄庭隽还没起来前先溜走。
只要他溜得快,这件事情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谢轻眠想的轻松,但他还没翻身从床上下去,腰间就扣上了一只有力的胳膊。
“啊——”
两人激烈的动作间,谢轻眠的衣服有些上翻,露出了他白皙纤细的腰腹。
薄庭隽只看了一眼,捞起一旁的被子盖到谢轻眠身上。
谢轻眠停下的了动作,狐疑的看向薄庭隽。
薄庭隽隔着被子拍拍谢轻眠:“别闹了,我去洗个澡。”
谢轻眠:“这大早上你洗澡?”
薄庭隽忍耐地咬住谢轻眠的嘴角,好一会儿才松开。
谢轻眠莫名其妙的被亲的晕头转向,然后傻愣愣的看着薄庭隽起身走向浴室。
直到他视线下移,看到某个鼓起的弧度时,才猛地反应过来薄庭隽为什么洗澡。
谢轻眠脸上温度直线升高,咬牙缓了许久,才起身去洗漱。
薄庭隽洗完澡以后,又亲了亲谢轻眠,陪着他吃完早餐就离开了。
地府的整改范围越来越大,牵扯出来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即使薄庭隽不太管事也忙了起来。
早饭过后,师黎来开车接上谢轻眠,去了那小女孩养父母住的铂庭小区。
……
和平常家差不多装修的客厅里,正坐着一对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夫妻。
沙发前空荡荡地没有茶几,取而代之是儿童玩闹时专用的栅栏。
夫妻俩坐在沙发两端,两人都一脸愁容。
男人好几次想从口袋拿烟出来,但都掏了个空。
“叮咚。”
门铃声响起,夫妻俩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自从女儿的事情发生以后,周围的人都对他们家排斥的不行,这个时候谁会上门。
最终还是离门最近的杜小惠去开了门。
门外站的是谢轻眠。
杜小惠不认识谢轻眠,她近一年基本都在愁女儿的事情,更没什么时间看新闻。
猝不及防的看到一个容貌绝艳的长发少年站在自己面前,杜小惠带着几分疑惑几分奇怪的问道:“你们是……”
“昨天和你聊天的人。”越过拦在门口的杜小惠,谢轻眠朝屋内望过去,“介意进去看一看吗?”
杜小惠僵住:“我……我记得我没和您说我家具体地址。”
“不难找,你家比别人家里多了点东西。”谢轻眠耐心的解释。
谢轻眠这话没有收着声音,杜小惠的丈夫高程也听到了这话。
他三步并两步着急地来到谢轻眠面前,一扫之前的颓废,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谢轻眠。
“进来再说?”谢轻眠看了眼杜小惠的隔壁。
夫妻俩对视一眼,似乎是确认了某种答案。
杜小惠让开了入门的位置,将三人迎了上来。
九月的天气依然炎热,天上挂着刺眼的太阳,靠近阳台就能感受到温度的灼热。
谢轻眠制止了杜小惠想泡茶的行为,直接开门进山提说道:“孩子呢?”
杜小惠回道:“前几天开学了,现在刚上幼儿园。”
谢轻眠:“你们放心她一个人去上学?”
杜小惠苦涩地笑了笑:“不放心也没用啊,已经找了一年的大师都没解决,总不能一直把小孩拘在身边。”
客厅里挂了不少小孩子的照片,谢轻眠能看得出来,这夫妻俩是真的将小孩当成自己生的在养。
小孩应该是很小时候就被领养了,从爬到牙牙学语再到蹒跚学步,每个阶段的样子都有。
但毫不例外,每张照片身后都有一个黑色身影。
他的目光在这些照片上一一扫过。
杜小惠有些紧张:“大师……”
“跟我说说孩子吧。”谢轻眠无声的叹了口气,“你知道小孩领养前的事情吗?”
没想到这话一问出来,夫妻俩均沉默了。
高程有些焦躁的将手伸进口袋,却又摸了个空。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谢轻眠的眼睛,他淡淡开口:“我知道你们很爱孩子,甚至为了孩子戒了十年的烟瘾,但这些事情瞒着并不一定是好事。”
这句话像是瞬间击垮了夫妻俩的情绪。
高程泄气,脱力般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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