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上质淡红,苔淡薄……
加上此时福宝的各种表现,这是时疫无疑了。
“齐哥儿,齐哥儿,你发什么愣啊,快给你小姑开药。”张王氏看着齐哥儿脸色凝滞,不由得催促道。
齐哥儿虽然想过,小姑可能会染上时疫,但是当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慌了。
昨天能安静的查书写方,是因为病者是别人。
现在他有点慌乱,心神俱乱。
“大嫂,看病不能急,你得让齐哥儿好好想想方子。”福宝小声说道。
语气无力。
往日那红润的小嘴唇,当下不仅惨白无色,还有裂开的感觉。
“大嫂,给小姑多喝点水,发热的人最怕缺水,水里放点盐,不至于脱水。”齐哥儿交代道。
说完后就点了煤油灯,趴在桌前翻看医书。
张王氏连忙烧火,昨天搬过来一个小炉子在房门口,就是方便烧水,温水。
没一会水就烧好了,让福宝小口喝下。
“大嫂,我好困,我睡会啊。多给我盖点被子,有点冷。”福宝感觉双眼皮沉得不行,感觉意识都支配不了身体了。
虽然她精气神还很足,只不过身体扛不住。
闭上眼睛,福宝的意识怎么也安静不下来,索性进了电子阅览室。
目光倏地放到了电脑上,猛地一拍脑子,她怎么忘了,这电脑上收录了阅览室所有书的电子版,她可以直接检索关键字,不用挨着一本一本翻。
在搜索框输入“时疫”两个字,就看到有相关的解释和一些方案。
但是大多是讲要清瘟解毒,有几个简单的方子,她也不知道哪个管用,便直接把相关的书目塞进怀里。
准备醒来后自己佯装是从箱子里拿出来的。
福宝决定自己先翻看了一下。
上面写了时疫分了好多种,什么病毒型,季节型,爆发型,然后症状都有针对性。
虽然主药都差不多,但是配伍的佐药都不一样。
看来这病还挺麻烦的。
哎,要是放到二十二世纪,做个抽血化验,就解决了,但是在现在,就只能喝草药。
还是学学医术吧,之前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当下这个朝代,人均寿命这么短。
四十岁夭折比比皆是。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就算不活八十八,活个六七十也是要的。
思及此,福宝决定就从这治疗时疫病开始。
还好她之前把草药相关药性都背了差不多。
只不过少了上手的经验。
之后再把穴位精通,针灸精通,看个普通病症应该就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埋头苦读。
此时。
醒着的齐哥儿还有张王氏则是急坏了。
齐哥儿翻着医书,来回调整各种药。
一旁的张王氏则是拿着小汤勺,时不时的给福宝喂些温水。
然后拿着湿毛巾不停地擦拭着福宝的脸蛋,双手,还有双脚。
“大嫂,别擦了,现在福宝喊着冷,说明体温要上升,等她什么时候有点微热的时候再擦拭。”齐哥儿说道。
张王氏连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是降温的药方。”齐哥儿先写了一个方子,先把体温降下来,
张王氏拿过方子,推门出去,正要喊张小五去抓药,就看到墙角处站着一个身影。
“大表嫂,是不是出事了,我看到你们烧火了。”温恒的声音从那墙边的阴影处传来。
“福宝发烧了,这是降温的方子。”
张王氏说完,把房子揉成一团扔到院中,然后关上门回屋,温恒则连忙跑了过来。
那明亮黝黑的眸子,在月光的衬托下,闪烁着细细的晶莹。
捡起地上的纸团,擦了擦眼角,连忙去齐哥儿房间的药架子上抓药,抓完后站到院子中,把药扔到了房门口。
“大表嫂,药抓好了。”温恒说完后又站的远远地,鼻尖酸的厉害。
张王氏连忙推门出来抓起药,开始煎药。
温恒就那样默默的站在那里。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等张王氏熬好药,进屋,把福宝唤醒,喂她吃下后出门,看到那墙角下那团影子还在。
“恒哥儿,快去睡觉。”张王氏催促道。
“大表嫂,福宝醒来了吗,她现在怎么样?”温恒小声问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刚刚他就想问,但是当务之急应该让福宝先喝药要紧,就一直忍着没问。
“刚刚喝了药,又睡着了,你快回去吧。”张王氏的声音很是疼惜,温恒这孩子真的很是重情重义。
她这边一点火烧水,恒哥儿就发现了,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肯定是一晚上没睡吧。
“是普通发烧吗?”温恒艰难张口,唇舌之间很是苦涩,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齐哥儿,齐哥儿说是时疫。”一说到这个,张王氏好了的情绪,瞬间又被拉下来了,眼泪又不听话的往下落。
“那治疗时疫的药方给我,我去抓要去。”温恒急急忙忙的说道。
“齐哥儿正在写,估计……”
“恒哥儿,我写好了。”齐哥儿拿着写好的方子跑了出来。
他写这个方子可真是难,福宝太小了,各种药材用量都要斟酌,多一点可能会伤及根本,少了,又没用。
温恒拿药后,又站在一旁,势有一种不看到福宝好了,不走的架势。
张王氏劝了劝后没用,便不再劝,只是让他多穿了点衣服。
天蒙蒙亮的时候,福宝喝下了药,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天亮后,张小五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吩咐,这才发现坐在墙角睡觉的温恒。
看了眼杂物间的门口,心里咯噔。
“恒哥儿,恒哥儿,什么情况?”张小五把温恒喊醒,着急地问道。
温恒醒来,双眼通红,把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小五听完,眼泪也噗噗的往下落。
“小五饭准备好了没?”张王氏推门看到张小五和温恒两个人说话,便问道。
“好了,好了,都在食盒里,大嫂,福宝怎么样了?”
“现在倒是不发烧了,但是浑身酸痛,无力,嗓子疼,说话声音嘶哑。”张王氏没有昨天那么慌张了。
不发烧了,就是好事。
只是不知道这是退烧药的缘故,还是那治疗时疫的药发挥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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