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映雪将自己的计划一改再改,终是决定周五那日最晚下午三点,一定走出学校,去找霍阳羡。可计划从来赶不上变化,周三的晚上,她才洗过澡,打算睡下,就接到了霍阳羡的电话,“我在霖州大学门口,你穿厚一点出来吧。”
乔映雪匆匆忙忙打开衣柜,挑了一条修身方领的连衣裙,套上羊绒大衣就跑出宿舍。
霍阳羡为她开了车门,让她坐在副驾驶上,自己上了驾驶位,只听“咔嚓”一声,落了车锁。乔映雪见他一言不发,笑问:“怕我跑啊?”
霍阳羡清了清嗓子,压着心上悸动,发动汽车,踩了两脚油门,旋即将车停下。
“怎么了?”乔映雪问。
霍阳羡解开安全带,整个人朝副驾驶靠过去,他伸出胳膊,穿过乔映雪披散过肩的头发,揽她脖颈,让两人额头相抵,他喘着的气息有些急促,“乔乔,我好想你。”
乔映雪闭上眼睛,在他额头蹭了蹭,“我也好想你。”
下一秒,霍阳羡的吻就靠了过来,先是落在她额头,而后落在她鼻间,再而落在她唇上……他的手慢慢从她脖间滑落,直到将人困在自己怀里,应着自己,深深浅浅的吻着两天没见的爱念。
乔映雪推他:“这在学校门口呢。”
“侧门,没人,我看过了。”
乔映雪还是挣脱开了他,“又加班了?”
霍阳羡笑着点点头。
“吃饭了么?”
他又点点头。
乔映雪好似没什么其他要问的了,就借着路灯的光,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眉宇间是冷峻的,不过只在对自己时,那眉眼就温柔许多。他鼻梁挺拔,薄唇樱色,生的极好看。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霍阳羡的鼻子,摸完又觉得自己很是奇怪,笑了笑。
霍阳羡伸手也摸了摸她的脸,亲了一下,“走吧,带你去做点有意思的事。”
乔映雪觉得背脊一凉,她能想到的,能从他口中说的“有意思的事”就只一件——他们互相欠对方的“洞房花烛夜”。她忽然有些懊恼,自己出门前怎么没化个妆呢?今日该穿一整套的上下内衣才是。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该穿这么条随意的裙子,唉。
“怎么了?”霍阳羡听到了她微微的叹气声。
乔映雪有些悲伤的摇摇头,“去哪儿?”
“海边啊。”霍阳羡随口答。
“海边?不好吧?”乔映雪一惊,眉眼都拧作一处。
霍阳羡极平淡,语气很是稀疏平常,“确实是有点冷的,我抱你,放心。”
乔映雪的手指不自觉的抓住了外套,捏得越来越紧,手被冻得冰凉,可掌心却出了汗。她好紧张。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宣泄出来这样的情绪,就一直坐在车上不说话。
有些事情,真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上回在霍阳羡的休息室,自己很是大胆来着,可经历过那次的误会以后,一日日相处下来,这事竟然成为了她心里的一种隔阂。
车开了半小时,就到了海边。
霍阳羡将车在空旷的观景区停下。二月的海风很是生硬,吹得人浑身是凉的。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伸手到乔映雪面前,“下车,我抱你,别怕冷。”
乔映雪将手递到他掌心,才下车就灌了一身的冷风,不禁打了个冷颤,忽就落入一个怀抱,霍阳羡将自己大衣的扣子解开,将玲珑又娇小的乔映雪整个人包进他的怀里,双手合上大衣的边缘,扣在她腰间,“要走几步沙滩路,到海边。”
乔映雪将头缩在他胸前,又羞又冷,她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画面,牙齿不知道是紧张得还是冷得,打起颤来。
“乔乔?”
“嗯?”
“你在发抖,是不是病了?”霍阳羡低头用唇抵在她额头,试了试温度,“还好,没有发烧。”
乔映雪的双手攥紧了他的衬衫,原本熨烫过的衬衫贴在他腰线上,平整又服帖,此刻在她五指间已经揉搓皱得不成样子,还将那并不富余的空间抓了出去,将衬衫紧紧箍在他身上,将他腰腹肌肉勒出起伏。乔映雪能感觉到,握紧的尾指刮过他的腰间,透过衬衫的衣料,蹭到了他身上的温度。
她紧张的如个初出茅庐的小兽,迟疑再三,还是试探着说:“阿,阿,阿霍哥哥,第……第一次……在这里,是不是,是不是太冷了?”
嗯?!
霍阳羡被她的话吓得一惊!自己是哪里发错了什么信号?让她竟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上次在高床软枕的休息室都舍不得碰她,难道会在海边?他有些生气,原来自己在乔乔心里这般不堪,他将她看得多重要,她不知道么?霍阳羡的声音都冷淡了许多,“嗯。我倒觉得没什么不行。”
他双手用力一抬,将怀中人的双腿架在自己腰侧,抱了起来。只听乔映雪双脚离地时,“啊”了一声,随后如一只毛绒小熊贴在他身前。她真的怕了,就用着哭腔说道:“哥哥,阿霍哥哥,不了,不……”
霍阳羡不禁被她做小伏低的模样逗笑,强忍着笑意,抱着人踩上软沙滩,朝着海边走去,“别怕,你会喜欢的。”
他感觉怀中小姑娘浑身都开始发抖了,忽就生出了几分心疼,可心里还气着,就想着再吓唬她一分钟好了。他低头看着乔映雪,也不说话,就见乔映雪似下了很大决心,她咬咬牙,闭上了眼睛,侧头靠在他肩上,微卷的长睫不知是冻出来的水汽,还是吓出来的眼泪,在路灯余光的照射下闪着光。
她如云间皎月,他怎舍得。
一分钟竟然那么长,他捱不到了,霍阳羡败下阵来,“逗你的。看烟花。”
乔映雪的眉头舒展,睁开眼睛抬头望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霹雳吧啦”的烟花声响。
墨蓝的夜空里绽放着七彩的烟花,一声冲天爆竹声响彻云霄,而后千万点火树银光炸开,如昙花盛放,虽只一瞬间的炫丽,可足以让人印在脑海里,许久都抹不去。
霍阳羡将人放在地上,仍圈在自己大衣的周遭,两人看了几分钟烟花,他就牵起乔映雪的手,在掌间摩挲,“太冷了,走吧。”
“可,可我还没看完。”
“去车上看。”霍阳羡将她两只手都捂在自己双手间,引着人走回车上。
乔映雪恋恋不舍那烟花。小时候妈妈说烟花危险,从不让爸爸带着自己去放烟花,所见所看到过的烟花,都是借由城市里的黑夜,或因节庆,或应旁人,她沾光得以见得。头一遭,有一片烟花绚烂了整个海边,是为了她。
她很是感动,并不是因为烟花的本身具有什么价值,也不是因为烟花的美可以哄人开心,单单只是因为,她晓得霍阳羡如何将自己放在心尖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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