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芷回到寝室,还没来得及填写报名表,就接到了父亲的来电。

    怀仁在电话另一头道:“你已经年满十八周岁,结果还没有分化,这周末我预约了南疆|独立医院的分化科,你去看一下。”

    怀芷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用去看,我迟早会分化为oga。”

    “不行。”怀仁坚决道,“你不去看一下,我不放心。”

    怀芷顿了一下:“好,周六我会回家。”

    怀仁试图关心一下怀芷:“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结果因为他实在疏于关心怀芷,这句话问得硬邦邦,丝毫没有关切的温柔。

    怀芷道:“还好。”

    怀仁问:“你开过机甲了吗?”

    “没有。”怀芷道,“机甲演练课在周五下午,今天才周二,还没有上到。”

    怀仁道:“希望你能成功操纵一切机甲,早日进入军队。”

    怀芷道:“好。”

    话题进行到这里,两方双双陷入沉默,再找不出其他话题。

    于是,怀仁道:“我挂了。”

    怀芷仍旧道:“好。”

    下一瞬,空中投射出来的人影消失。

    怀芷刚挂断,李清的电话拨了过来。

    怀芷接下电话,李清的人影倏地投射在半空之中。

    李清问:“怀芷,你入伍的报名表填写好了吗?”

    怀芷道:“还没。”

    事实上,怀芷刚准备看一眼报名表,就被父亲的电话打断了,别说填写,他连看都没有看过。

    李清道:“这是我从特殊渠道获取的报名表,你千万不要和其他人提起。”

    作为南疆大法官的长子,他拥有一些别人所没有的消息和资源渠道。

    “好。”怀芷语气淡淡,没有感谢的意味,仿佛李清讨好他是应该的,他也习惯于如此。

    “我刚上完课宇宙律法课,不然我早就来找你了。”李清解释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晚饭?”

    怀芷冷淡道:“不用了。”

    “是吗?”李清语气有些失落,“好的。”

    怀芷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断了。”

    李清道:“等等。我想问你一件事。”

    怀芷道:“什么事?”

    李清道:“你知道最近南疆大学论坛,关于与你的帖子一律删除的事吗?”

    怀芷道:“知道,怎么了?”

    李清问:“是你要求版主删除的吗?”

    怀芷道:“是的,有问题吗?”

    李清道:“没有。”

    怀芷道:“那我挂断电话了。”

    李清道:“再等等。”

    怀芷轻声道:“好。”

    李清和怀芷认识快半年了,只有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才能够显示出怀芷对于李清的不同,毕竟别人没办法让怀芷等两次。

    李清问:“这周六我要去拉马星系旅行,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怀芷道,“我周末要去南疆|独立医院做检查。”

    李清问:“什么检查?”

    怀芷道:“关于分化的检查,我到现在还没有分化。”

    李清关切道:“不用着急,你肯定会分化成oga。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分化,去医院看看也好。”

    怀芷道:“多谢关心,我挂了。”

    到了现在,李清也实在没有什么话题好聊,于是轻声道:“你挂吧。”

    怀芷便掐断了电话。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由李清来等待怀芷挂断电话,李清从来没有主动挂过一次电话。

    ·

    周五机甲演练上完,已经是晚上八点二十分。

    怀芷坐了公交飞车回家,公交飞车抵达的站台离家还有一里路,怀芷便走了一程。

    怀芷通过面容扫码,成功进入别墅。

    怀芷的母亲曾芳迎上前来,接过怀芷递来的恒温风衣,问:“外面冷不冷?”

    雪下了两天,在周三就已经停掉。

    但积雪还未消融,整个世界仍然冰天雪地。

    怀芷一路上穿着李清送的恒温风衣,当然不冷,他便摇了摇头。

    曾芳问:“吃过晚饭了吗?”

    怀芷道:“吃过了。”

    亲人之间似乎没有特殊的问话与答话,只有这些属于平常人的温馨对话。

    曾芳问:“你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怀芷道:“还行。”

    曾芳问:“你最近有没有感受到精神有些不稳定?”

    精神不稳定,是分化的前兆。

    怀芷道:“没有,很稳定。”

    这么说来,他还没有分化的征兆。

    曾芳叹了一口气:“要是你能分化成alpha该多好,这样你肯定能够成功进入军队,可惜你长得太精致,一副oga的样子。分化成oga,说不定你的精神力和身体素质就会下降。”

    怀芷平淡道:“下降就下降。”

    他有足够的自信,就算精神力和身体素质下降,也依旧没有人能够打过他。

    曾芳温柔地摸摸怀芷的鬓角:“身体素质下降没有关系,精神力要是下降,你操控机甲的能力就会变弱。”

    说到这时候,怀仁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你回来了。”

    怀芷点点头:“嗯。”

    怀仁道:“南疆大学里有很多高管的孩子,你要和他们打好关系。”

    怀芷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应答。

    怀仁接着道:“听说南疆很多教授,都曾从事过一线工作,比如军队将军、星际飞行员、宇宙联盟成员……你好好听课,争取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怀芷抿了抿唇,没有应声。

    事实上,他太习惯于别人来讨好他,而非自己去讨好别人。

    曾芳见怀芷不应声,便道:“算了,你少说两句。”

    怀仁道:“我多说两句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他好,他的目标可是南疆大将军。”

    怀芷不动声色道:“我回房间了。”

    怀仁道:“站住,我再多说两句。”

    怀芷却头也不回,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这脾气性子,就连他的父亲怀仁也拿他没有办法。

    怀芷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这才慢慢打开了今年暑假的报名表。

    入伍时间是六月二十五日,南疆大学这学期期末考试正好在二十四号结束。

    入伍实习为期一年,在这一年内,南疆大学允许学生休学。

    这一份报名表显然是针对南疆大学大四机甲系学生的,不知怎的,被李清弄到手,发给了怀仁。

    就连报名表都有序号,怀芷这一份报名表是编号0124。

    怀芷开始填写报名表,刚填完身份证,其余的空格自动填满,从他幼儿园开始到大学一年级,所有的信息一览无余。

    怀芷将这填好的报名表发给李清。

    李清很快发来回复。

    李清:收到。

    怀芷正打算睡觉,叮咚一声,李清的消息弹了出来。

    怀芷一手取过床头的手表,按了一下,手机投射在空中。

    怀芷用手指点了一下空中的李清头像,对方的消息就显现出来。

    李清:没想到你这么优秀,从小到大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很显然,李清说出这话,是刚刚看过了怀芷的报名表。

    怀芷眉头微微一皱,懒得回复这条消息。

    他将手表调成静音模式,开始入眠。

    ·

    第二天,周六。

    医院满满是人,怀芷进入医院后,就被各式各样的人盯着看,甚至好几个人拿起手表,开始偷拍怀芷。

    怀芷对这一切司空见惯,没有丝毫不适和多余的表现。

    外貌的确会带给他一些便利,但也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但这些小麻烦都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怀芷的号。

    挂在墙上的屏幕机械地报着号:“第十五号怀芷,请到诊室三就诊。”

    怀芷走入诊室,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明显闪过惊艳。

    医生问:“你有什么毛病?”

    这么漂亮的人,应该是oga无疑,最有可能得的病就是信息素紊乱。

    怀芷却道:“我年满十八周岁,却还没有分化。”

    医生有些惊讶:“你还没有分化成oga吗?”

    怀芷道:“是。”

    医生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按了几下:“好了,你去一楼窗口抽下血。”

    怀芷走到一楼窗口,又等了十多分钟,机械音才喊道他:“第三十六号怀芷,请到三号窗口抽血。”

    怀芷走到窗口前,医生抽完血,见他长得实在貌美,于是多叮嘱了几句:“检查报告要两个半小时以后才会出来,你拿着这几个去旁边的机器上扫描一些就好。”

    怀芷又等了两个半小时,终于在机器上扫描出了自己的五张检验报告。

    怀芷拿着报告单,将自己的医保卡插入机器中,然后选择“回诊”。

    没过多久,屏幕开始播报:“第十五号怀芷,请到诊室三就诊。”

    怀芷走入诊室三,将报告单递给医生。

    医生看了一眼,道:“你的所有检查都是正常的,符合打分化剂的指标。你年满十八周岁了,应该可以自己做出独立的选择,你是要再等等看自己会不会分化,还是直接打分化剂?”

    怀芷想了一下,问:“自己分化,和打分化剂分化,有什么区别吗?”

    医生道:“打分化剂分化,会特别痛苦,需要住院。”

    怀芷问:“住多久的院?打完分化剂之后,多久就会分化?”

    医生道:“打分化之后,一般三到六天内就会强制分化,需要住院观察一个月,是否有副反应出现。”

    “一个月……”怀芷觉得这有些太长了,要是他请假一个月,就会缺席机甲原理、机甲绘制、机甲制作和机甲演练课,这对他而言有些为难。

    “算了。”怀芷做出决定,“我准备等一下,如果到期末考试结束,我还没有分化,我就来医院打分化剂。”

    医生道:“你决定了就好,祝你早日分化。”

    “谢谢。”怀芷点点头,离开医院。

    怀芷刚走出医院,就收到李清的消息。

    李清:给你走了一下加急通道,把你的报名表传上去了。一般来说,南疆大学大四的学生才有报名资格,但因为你太优秀,所以被破格录取了。

    怀芷: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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