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同样有官兵把守。

    残阳正在给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冯海把脉。

    萧君轩站在边上看,听见身后有人进来,他微微偏了偏头。

    一看是姜榆,两眼瞬间放光,张开双臂,笑嘻嘻,“小美人儿~”

    走过去要抱她。

    姜榆侧身躲过,没鸟他,嫌弃的意味很明显。

    萧君轩的双臂尴尬的僵在半空。

    委屈唧唧的收了手,走到她边上,嘟囔嘟囔,“这么久没见,都不说抱本王一下,真是的!”

    自从上次一别,他就一直在忙着手头上繁杂的公务,忙的昏天暗地。

    算起来,都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她了。

    姜榆微微一笑,“这么久没见,你是不是想念我的拳头了呢?”

    萧君轩立马闭嘴。

    残阳把过脉,收回扎在他几个穴位上的银针。回身看见姜榆,笑了,“师姐来了呀!”

    “嗯,”姜榆应了一声,扬扬下巴,“他怎么回事?”

    之前见到的冯海,长相虽一般,但向来穿着干净得体,着官袍,发髻一丝不苟,一副朝廷高官之态。

    现在……

    一身污秽,头发打结乱作一团,眼神懵懂,坐在地上抱着一个木制的小人嘿嘿嘿嘿的笑。

    宛若一个痴傻的孩童。

    真……疯了?

    残阳没说话,只是把银针拿给姜榆看。

    银针泛黑。

    又是毒。

    姜榆把银针放进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瓶里。

    她看着药瓶中的变化,眸色沉了沉。

    “失心散。”

    萧君轩问,“失心散是什么?”

    “顾名思义,就是使人丧失神智,智力弱化的一种毒。”姜榆收了药瓶和银针,告诉残阳一会儿烧掉。

    “冯海一直待在丞相府,怎会中毒?”韩大人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会不会,是他误喝了冯顺的毒药?”

    姜榆扫他一眼,无语,“失心散是水状,又腥又臭,你会误喝?”

    韩大人:“……”

    萧君轩看着坐在地上咿咿呀呀玩玩具的冯海,神情严肃。

    姜榆没再说话,转头去看放在一边桌上的一大摞书信和账簿。

    高琅道:“这些是在冯海的密室中发现的,是他买官卖官残害同僚百姓的铁证。”

    姜榆翻了几页就放下了。

    这主仆二人还真是一样,都以害人为乐。

    她四处转了转,觉得无聊,告辞离开。

    人她抓到了,剩下的事情她不负责管。

    今日实属碰巧,也是好奇,才与韩大人一同来此。

    其实对于冯海来说,疯了也是好事。

    妻儿离去,权势地位顷刻之间化为虚无,恐怕也即将面临斩首。

    疯了,不会难受,痛苦也会少些。

    ——

    姜榆刚走没多远,萧君轩就跟上来了。

    丞相府的事情让韩大人处理,残阳跟石恒留下协助,他溜出来透口气。

    打陵城开始乱,他就没闲过。如今好不容易事情解决的差不多,总算能休息一下。

    两人走在路上,只能听见很轻的脚步声。

    罕见的,萧君轩没怎么说话。

    半晌,姜榆开口,声音挺平淡,“朝廷,没有百姓们想象的那么平静吧?”

    其实她说的很隐晦。

    单从买官卖官暗杀同僚这件事来看,就能猜到冯海权倾朝野,胆大妄为。

    就不用提还有那么多的官员与他暗中勾结,狼狈为奸。

    都说南国四海平定,百官团结,一同辅佐君王治理天下,为百姓谋福业。

    事实是这样吗?

    不见得吧。

    就算盛世如李唐,朝廷中也有很多的弯弯绕绕,谁又清楚呢?

    萧君轩顿了一下,点头。

    朝中之事太过阴暗,他是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

    姜榆抬头看了眼天空,“冯海是被人下毒害的,你知道是谁。”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萧君轩瞪大眼,“这你都能看出来?!”

    “你知道,但你没证据,不能说。”

    萧君轩叹气,再次点头。

    朝中这样的局面也不是一日两日,皇兄跟四哥在努力维持朝堂跟江山的稳固很是不已。虽然平时什么都不告诉他,但他不傻,他都清楚的。

    害冯海的人,他的确知道。但正如小美人儿所说,一是没证据,二是有了证据那人也有绝对的办法自证清白。

    所以,知道和不知道没什么两样。

    就是因此想的烦了,所以才想出来走走。

    姜榆拍拍他的肩膀,很随意的,“勤练功,多看书,对你好。”

    至少万一以后真的发生什么大事,这傻子不至于一脸懵的不知道怎么办。

    她向来讨厌朝堂中的尔虞我诈,看小说的时候也最讨厌看这种情节。

    但今时今日,细细想来,是真的感受到了这种环境。

    她倒是无所谓,但这二货一脸呆样,估计以后要是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萧君轩懵:“好好的,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姜榆认真的想了想,“大概,因为你又笨又傻吧。”

    萧君轩炸毛,“你又骂本王!!!”

    姜榆笑了笑,大步朝前走。

    ——

    边塞。

    刚与前来侵犯的无名部落进行了一场厮杀,将士们都很疲累。

    休息间,却都还在讲述刚刚与敌人拼杀的过程,似乎又重温了一遍杀敌的快感,精神振奋。

    中军大帐。

    一身被染红的黑色铠甲被三个人抬着拿下去清洗。

    屏风后的人沐浴更衣,换上新的铠甲走出,坐在元帅位上,单手撑着头,闭目养神。

    座下,副将在汇报战况。

    三百步兵对一千骑兵,无人死亡,仅十人受皮肉轻伤。

    而对方,尽数歼灭,无一活口。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却做到了。

    不是第一次,是习以为常。

    驻守边关多年,这都是常有的事。

    自然,少不了主帅练兵带兵的功劳。

    副将汇报完战况,面色如常。

    不是第一次,没什么好得意的。

    元帅位上的人难得有了点笑意,“去,传本帅的令,今夜杀猪宰羊,犒赏三军。”

    “是——”

    副将应声,思虑再三,还是将陵城传回来的消息如实上报。

    他说的很是小心。

    传回来的不是好消息。

    很有可能元帅会发怒。

    但出乎他的意料,说完,帅位上的人没有任何表情。

    他换了个姿势坐着,睁开那双锐利的眼,淡笑,“死了便死了,反正也是无用,待本帅回京,再慢慢陪他们玩。”

    副将低声称是,不敢抬头。

    ------题外话------

    已修已修,来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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