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风似乎对于我出现在山神庙中极为不满,语气中带了丝缕怒火。
他向我这边走过来,紧皱着眉头,“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将思绪从白禾的话中抽回来,我呆呆的看着柳如风,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刚刚所得知的桩桩件件事情。
“你都去了哪里?”见我不说话,柳如风的声音陡然冷厉起来,就连眼神也多了几分警觉。
我回过神,暗哑着嗓子说道,“哪里也没有去,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这句话说完有如风眼中的警惕似乎消减了许多。
“时间不早了,我回家了,好久没有看见我奶奶,正好回去看一看她。”
柳如风长眉微蹙,向我说道:“以后找我不必来山神庙。”
我心口有些滞住,“为什么?以前我为什么可以来这里找你?”
柳如风说了句不辨真假的话:“今时不同往日,山神庙来往的山精鬼怪较多,阴气也重,我怕你来这里犯病。”
“那多谢神尊关心了,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我转身离开山神庙走进暗夜中。
山路很难走,我也没有带手机,更加没有照明的东西。
只能依照着微弱的月光,看着脚下的路。
一路上我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才狼狈不堪的走到刘仙姑家中。
刘仙姑打开门发现是我有些惊讶,“明月丫头,你怎么这么晚来我这里了,你不是上学去了吗?”
我走进了刘仙姑的家中看着她堂口上的仙单。
“你堂口里有上方仙吗?”
“怎么了?你和山神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儿了?”
“乌骨山的山神究竟是谁?”我定睛的看向刘仙姑,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刘仙姑眉毛顿时皱成了一团,“你这丫头怎么问胡话?山神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眼眶酸痛的要命再次开口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刘仙姑发觉不对劲,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
“仙姑,如果你堂口有上方仙,能不能帮我查一件事?”
“查什么事。”
“我想知道乌骨山的山神究竟叫什么名字?”
刘仙姑一脸奇怪的打量着我,我冲她扯了扯唇角,苦涩的笑了一下,“我没有傻,我是真的想知道这件事。”
“这不明摆的事吗?还有什么好查的,罢了,既然你要查我就点香给你查一下。”
刘仙姑去供桌前抽出黄香点上后,嘴里念叨着请神词。
然后我又是一阵奇怪的语言,从她嘴中发出。
刘仙姑的神色也从淡定转变成震惊,她一脸惊讶的将桌子上的黄纸拿出来,
而黄纸上面清晰的写着白禾两个字。
刘仙姑结结巴巴地念叨着:“白禾,山……山神……乌骨山的山神怎么叫白禾?不应该是柳如风吗?”
我拿过那张黄纸在看到白禾这个名字后,心里的一根弦突然间就断掉了。
心脏也犹如被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挖空一样,疼得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明月你怎么了?明月。”
我捂着心脏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到全身。
“哎哟,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我缓了许久抓住刘仙姑的手,“十年前我犯病是怎么活的?”
“十年前不就是你犯病,然后你娘去求山神,山神就把一个珠子给你娘了,你吃完就好了,但是山神有个条件就是要你十八岁以后陪在他身边,助他修行!”
“十年前,乌骨山山神在渡劫失败后,就已经变成了一条普通的白蛇,和我家做交易的根本就不是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都是在哪里听到的?”
我没有回答,只松开柳仙姑的手从地上站起来,面色冷峻的看向地面上那张黄纸。
刘仙姑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一拍大腿,“哎哟,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当时你爹把那大白蛇打回家后,我曾请我老仙家和那山神交谈过,起初他一口咬定你们全家必须死,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又改口说,只要你娘去山神庙诚信和他悔过道歉,他就留老徐家老婆子和小丫头一命,也就是你奶奶和你。
该不会那个时候答应放人的就不是山神了吧?刘香菇大胆猜测着。”
她的猜测和我心中所想其实如出一辙。
我从刘仙姑家失魂落魄的走出去,刘仙姑在身后叫了我许多声,让我大半夜不要乱跑,更不要去山神庙朝柳如风对峙。
“不管怎么样,他留你一命,你可别往枪口上撞,不值当啊!”
我听见了刘仙姑的话,但是没有回应她,只是一味的从她家离开。
我看着漆黑黑的路,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这么晚了,如果突然闯回奶奶家,奶奶知道了,一定会担心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想回到市里又已经没有车了。
想了一会儿,我向桥边走了过去,小时候一想我爹娘了,我就经常自己在这边坐着,看着桥下面的水流涓涓流淌着波澜不已的心也会平静许多。
而这一次我却难以平复。
我手指紧紧抓着桥边的木头栏杆。
我此时此刻很想冲到柳如风面前质问他,与我相处的这段时间,有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欺骗?
我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被细心编织的缜密陷阱中,无法抽身,难以逃脱,耳边又一次响起白禾所说的话。
杀了柳如风,只有杀了他,你才能从一个巨大的阴谋中脱身!
杀了柳如风……
这个念头从我心底不停的冒出,我的双手由于太过大力捏的骨头都在发痛。
明明我家招惹到的不是他,他却因为拥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接近我一家害了我爹娘,又欺骗我,一直让我觉得自己的命都是他给的!
以往那段时间,所有的矛盾与纠结在这一刻突然就得到了化解一般。
之前我纠结的无非是他屡次三番救我命以及与我家存在的恩怨情仇。
而如今的一切一切,恩是假,仇才是真。
我望着脚下的河水,夜风向我头发吹得胡乱飞着。
“明月!”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桥头那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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