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搞不明白,明明是为了全村好的事,可村民们偏偏反对。村子搞好了,大家都能够受益,我在这里待几年就会走,村子搞得再好,我也得不到一分钱。他们一个个话说得难听得很,好像我圈了地,我能够得好处似的。”一杯酒下肚,苏沫曦把自己的烦恼全说了出来。
“我就晓得村里的事情没这么好办。别以为农村都是纯厚忠良,其实哪里都一样,哪里都免不了勾心斗角。”陈永刚说道。
“办不了就不办。有了运动康复医院这个大项目,再把森林公园项目搞起来,足够将你的村支书履历写得漂漂亮亮的。他们爱折腾,你让他们折腾去。你若是走了,再上来一个马金贵那样的,他们有好日子过。”陈铭对村子里一些只晓得往自己胯下扒好处的人也很是看不惯。
陈永刚却对苏沫曦看得很透,知道苏沫曦也只是发发牢骚,回头啊酒醒了,还是不可能放弃的。
“让她发发牢骚,她这脾性,不做成她肯撒手?”
“我真想撒手不管了。跟我一起下村的大学生村官,一到周末就四处玩去了,哪里像我,来这里,就只回城过一两次,其它时候,就根本没休息过。”苏沫曦真的觉得很委屈。
苏沫曦这么一搞,陈铭和陈永刚的酒也喝不起来了。
“苏支书,你别光喝酒,先吃点饭。你这要是喝醉了,可没人伺候你。”陈铭说道。
“我没事。没喝醉。第一次来茶树村的时候,就碰到你,我当时还觉得这里条件是差点,但是人还很淳朴,可没想到真到了这里,待的时间一长,就发现哪里人都一样。”苏沫曦自己拿起酒要往杯子里倒酒。
陈铭连忙将酒瓶夺了过去:“你喝不得就,别糟蹋。哪天,我还跟永刚哥接着喝呢。下次你来我家,酒杯都别碰我的。你还喝上瘾了。”
苏沫曦哈哈笑了起来:“看你小气的,我真没醉,这点酒还醉不倒我。不喝就不喝。我吃菜,来这里,就没吃过几顿好饭好菜,天天吃食堂,你们医院食堂的饭菜,我都快吃吐了。你也不跟丁主任讲讲。”
“我讲过了,丁主任不经常在这边,食堂那群孙子总说不赚钱。”陈铭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事还没解决好。
“这事好办。运动康复医院食堂不好好搞,我们村里自己搞。现在外面来的人越来越多,没个吃饭的地方也不行。最好是村里出面,办一个饭店。然后请村里的厨子。咱们村里还能多处一个赚钱的门路。将来还可以建一个酒店。游客过来了,也有个住宿的地方。”陈永刚出了一个主意。
“陈主任说得对,这事得由村里出面来搞,否则,如果是某个村民搞起来,村里依然无法监管到位。”苏沫曦点点头,酒意似乎一下子醒了不少。
“人要管好,管不好,还得跟医院食堂一样。”陈铭说道。
“陈医师,你家的蔬菜真好吃,要不以后食堂的蔬菜由你来供应怎么样?”苏沫曦问道。
“不怎么样。我家种的蔬菜虽然有剩余,但食堂一天得供多少?我累成狗我也供不上啊。这你就别想了。”陈铭很坚决地拒绝了。
“我这不是在你这里吃得嘴刁了么。要是食堂的饭菜好吃,我就不用经常来你这里蹭饭。”苏沫曦笑道。
“也是,陈医师家的饭菜是天天吃都嫌不够。苏支书,你干脆跟陈医师搭伙算了。以后天天吃他家的。”陈永刚顺口开了个玩笑。
苏沫曦哈哈一笑:“我没意见啊。就怕陈医师不愿意啊。”
陈铭笑道:“你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还怕你吃了?不就是每餐添一双筷子么?”
陈永刚说的搭伙,其实是以后苏沫曦和陈铭一起过日子。但苏沫曦与陈铭故意将意思曲解成一起开餐。
“陈医师,那以后每个月我给你多少伙食费?”苏沫曦问道。
“随便。看着给就是,一百两百不嫌少,一千两千不嫌多。”陈铭笑道。
“一千两千你酒啊别想,我一个月这点工资,每个月还要贴进去不少,剩下的我也不能全拿来吃饭呀。我一个月给你五百块钱生活费,你可别嫌少。”苏沫曦说道。
“跟你开玩笑,要什么生活费?我也不差这点。”陈铭现在对钱是真的不在乎。一个月五百块钱,现在随便喝杯茶都是上千了。陈铭家里的茶是用茶丸泡出来的。一颗茶丸泡两锅茶,随便喝一杯就是上千块。
“那我天天过来吃饭,你可别嫌弃。”苏沫曦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铭,心底突的一下有了莫名的期待。
陈铭被苏沫曦看得有些发毛:“随时过来便是,你去村里问问,我陈铭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陈医师向来一言九鼎。苏支书,你算是有了一张长期饭票了。”陈永刚笑道。
吃过了晚饭,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
“时候也不早了,现在也酒足饭饱。我就先回去了。”陈永刚起身告辞。
苏沫曦虽然喝了点酒,微带酒意,但人还清醒,之前冲动把该说不该说的一股脑全说了,现在人轻松了,只是多了一份尴尬。也起身告辞。
“陈主任,一道走吧。”苏沫曦连忙跟了上去。
到了陈永刚家的时候,苏沫曦与陈永刚分开回了村部。
“你怎么跟苏沫曦一块?”李梅皱起了眉头。
“你这婆娘,醋劲还真不小。刚才在陈医师家吃饭的时候,陈医师把苏支书也叫了过去。苏支书这一阵经常在陈医师家里吃饭。”陈永刚说道。
“有这事?陈医师不是跟苏支书好上了吧?”李梅的八卦之火立即点燃。
“应该没有。不过可能相互之间有点好感。要不然苏支书也不可能经常往陈医师家里跑。”陈永刚看得出来,苏沫曦对陈铭跟别的人还是有所不同。
“陈医师和苏支书倒也般配。只是苏支书是大学生,又是城里人,眼光不是一般高。两个人家庭背景差异太大,将来未必好相处。”李梅分析了一下,并不看好。
“我看陈医师配苏支书绰绰有余,陈医师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是上过大学的,有几个能成为附一的特聘专家?陈医师一个月赚的钱,一般人有几个能比得上?不说在运动康复中心赚的钱,光是茶叶赚的钱就惊人得很。我听说,陈医师的茶,一个小茶丸,在城里能卖几万块。”陈永刚还不知道,陈铭一颗茶丸已经卖到十万块了。
“那陈医师不是发大财了。”李艳也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陈永刚也是听别人说的。
丁光书接电话的时候,被运动康复中心的护士听到了。然后一传十十传百,连村里都有不少人听到了。
都知道陈铭的茶好,可没谁知道陈铭的茶卖得这么贵。这一年要是多卖几罐茶叶,那得发多大的财啊?
之前马光勇和马四贵等人死缠烂打,想从陈铭嘴里逼问出老茶树的下落,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反而被陈铭给教训了。大家都觉得马光勇几个活该。但是这会,所有人都动心了。谁要是能够找到那茶叶,哪怕就是卖出陈铭十分之一的价钱,也能够发一笔财。
“我说呢。难怪马光勇这两天带着他儿子往山里钻,怕是找老茶树去了。”李梅响起了一件事。
“去找也没用,那茶你又不是没尝过,茶叶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谁知道陈医师是怎么加工出来的。就算他们能够找到茶叶,最多比普通茶叶卖的价钱高一点。这钱不是随便一个人能赚得到手的。”陈永刚看得很明白。
苏沫曦回到房间之后,往床上一躺,就沉沉入睡了。她这一阵真是很累,刚才在陈铭家里借着酒意将心中的苦闷一下子释放了出来,人轻松了,睡得也沉了。
马光勇带着他儿子马仕堂在山里转了一圈,累得半死,也没找见茶树的踪影。
“爸,明天我不跟你上山去了,累死人。你连茶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啊?”马仕堂躺在床上,手指头不肯动一下。
“混小子,就这么一点苦头都吃不起,以后能啥出息?那几棵茶树肯定是长在一块,而且是一模一样。茶树还能长什么样?再怎么样也是茶树。只要看到了,肯定认得出来。我们不急,一座山一座山的找,我就不信找不出来。”马光勇说道。
“爸,真要是这么容易找,这几棵茶树还能到现在都没找到?要我说,这几棵茶树要么长在机器啊隐蔽的地方,要么就是看到了也认不出来。否则,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人找到。”马仕堂是想让马光勇知难而退。
“你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去找。这几天,进山的人越来越多,可不能让他们捷足先登。”马光勇说道。
为了不让陈铭知道,村里进山的人都特地绕开了陈铭家,从陈铭家的荒山后面绕进了大龙山,这么一绕,要夺走两三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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