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端着一小盆的炭火走了进来,低声道,“老夫人,刚刚库房传了话,说是府内的银骨炭剩的不多了。”
陶玉贤点了点头,“已经开春了,剩下的应该足够应付了。”
正将血灵芝摆放在桌子上的范清遥,却忽然开口道,“外祖母,虽然时值开春,可城内的积雪还未曾融化,还是再买些普通的木碳吧,有备方无患。”
陶玉贤有些意外,不过随即便是了然了,自家女儿的身体是逐渐好转,可因为前段时间用药的缘故,只怕身体里的寒气过盛。
“既然如此,便是再买些好了。”陶玉贤松了口,只当范清遥也是为了怕花月怜受不得凉,才如此要求。
随后又是仔细地吩咐明月院的丫鬟,赶紧去账房支取银子买碳,这才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了明月院。
范清遥看着陶玉贤离去的背影,漆黑眸却是沉得厉害。
前一世,就在母亲死的第二年,许多的国家闹起了雪灾,西凉更是春日下雪,天气冷得不知冻死了多少人。
范自修带着范俞嵘以她在范府的名义,大肆从花家收敛木炭。
外祖母和外祖是怕冻坏了她,才将仅剩的木炭都给了范家。
而当年在范府的她被醉伶洗脑,在得知外祖母冻病卧床,外祖在军中四肢都生了冻疮,不但没有丝毫的愧疚,反倒是跟着醉伶一起幸灾乐祸地笑着。
这是她的债,她得还。
所以这一世,她绝对不可能再让花家的任何人受冻挨饿。
“清遥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才刚去账房支取银子的丫鬟,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跪在范清遥的面前就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许嬷嬷皱眉道,“如此哭哭啼啼,究竟出了何事?”
丫鬟跪在地上抽泣着道,“刚刚奴婢奉了老夫人的命去账房取银子,可,可谁知刚好碰见了大奶奶,大奶奶说府里年初用银子的地方多,不许再买木炭。”
许嬷嬷气的不行,却也是无可奈何。
西凉的规矩,长嫂为母,各个大户人家的大儿媳都是要撑起夫家的。
再者凌娓其娘家又从商多年,所以这么多年花家府内所有账目和在城里开设的医馆,都是凌娓再管。
范清遥拿起披肩,对那丫鬟道,“你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
语落,直接朝着门外走了去。
许嬷嬷赶紧追了上去,“小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范清遥平静地道,“去见大舅娘。”
穷人家的孩子十一岁这个年纪只怕是都要成亲了,她自也不能一直缩头缩尾,总是要有所担当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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