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遥看着在她面前流血如注的百里凤鸣,眼泪终是争涌而出,“你会一直好好的,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百里凤鸣每呼吸一次,胸口便是如同炸开了似的疼着,饱满的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冲刷下的眉眼阵阵晕眩的发黑。
可饶是如此,他仍旧在笑着。
那沾满着鲜血的手指,划过范清遥的眉眼,轻轻擦拭着似流不尽的泪痕,“扰乱了你的计划,你应当怪我的不是吗?”
果然,他已经猜到了一切。
范清遥知道心中的章程一经见光,一定是瞒不过百里凤鸣,所以她才是将林奕困于马车半个时辰,本以为半个时辰后,就算是百里凤鸣有所察觉也为时已晚,却不曾想到……
他竟是就如此不管不顾地冲到了她的面前!
“阿遥别哭,你应该恨我的……”百里凤鸣似还想说什么,一股灼热涌上喉咙,这次根本不给他继续咬牙坚挺的机会,双眼便是彻底被黑暗所彻底笼罩。
范清遥双目血红,浑身颤抖不止。
恨远要比愧疚能让人走的更加坚定和长远。
百里凤鸣这是宁愿让她恨,也不愿让她自责内疚……
范清遥低头寻找着散落在脚边的针包,咬牙将一根根银针围绕在百里凤鸣前后心脏的位置上准确落下,随后从怀中掏出固本培元丹,放在自己的口中咬碎了之后,对着百里凤鸣紧闭着的唇喂了进去。
属于他唇齿间的血腥味瞬间涌入在口腔之中,范清遥用舌尖撬开他的唇齿,一点点的将嚼碎的丹药送进到了他的口中。
一直等所有的丹药都顺着他的喉咙落尽体内,范清遥才退开一些身体,让百里凤鸣毫无意识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搂着再无任何意识的百里凤鸣,一股从不曾有过的恐慌感席卷范清遥的全身。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范清遥有很多种办法能够让皇上对她打消杀机,可是她却最终选择了最为铤而走险的办法,只因她不愿让百里凤鸣搅入其中,更不愿百里凤鸣因她的计谋而愧疚。
范清遥一直以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是不想要牵扯无辜。
可现在她才恍然发现,原来从她决定以己试险的那一刻,从她不想利用甚至是谋算百里凤鸣的那个时候开始,她对他便是已有了不舍。
唯独不舍才会有不忍伤害。
周围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消散。
少煊踩着被鲜血染红的地面,走到了范清遥的身边轻声道,“藩王等人已缉拿,可是需要先行将他们带回去,等殿下醒来后……”
未曾等少煊把话说完,范清遥便是冰冷开口,“杀。”
少煊一愣。
藩王都是懵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范清遥你这个贱人!我可是鲜卑的藩王!你若是敢杀我,鲜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范清遥微微侧眸,黑眸闪烁着屡屡寒光,“此番不过是大军遇到了坐地为寇的悍匪而已,西凉太子殿下英勇无畏绞杀悍匪,所有悍匪尽除之,我西凉帮钯泽除掉如此大的隐患,鲜卑感谢西凉还来不及,如何还会追究?”
藩王遍体生寒,双腿发软的直接瘫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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