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写字,写坏了一个就罚你。◎

    晨光熹微,鸟雀啼鸣婉转动听,声声催着床榻上甜梦沉酣的女子。石榴红的被子簇拥着美人,更显娇儿冰肌玉骨,乌发散落纯无矫饰,足以美得惊心动魄。

    几缕调皮的发丝跑到脸上笼着美人面,搅得宴音面痒,白嫩纤弱的腕子伸出来蹭了蹭,她翻了个身又要睡去,那双明澈流丽的双眸不知闭了多久,才将将要睁开来。

    重重香帐内尚昏暗着,被面动了一下,宴音终于看到了床沿边的少年,正安静地坐在脚踏上守着她醒来。

    一睁眼就见到想见的人,宴音唇角勾起笑意。

    这人昨晚吃完了黄嬷嬷做的臊子面就被宴荣安赶出门去了,回去洗漱换回了那身玄衣,这一大早的又过来了。

    脸上的伤瞧着好了不少。

    她将柔软的手臂伸出去,如愿以偿地投入了他的怀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蹭,似又要睡了过去。

    霍南疏也由着她,将她滑下来的乌发拢好,被子也拉了上来,就任她继续睡,自己像是守着一件谁也带不走的宝贝,静静地挪到床上坐着。

    宴音把他压下:“你跑来跑去肯定也累了,你也配我睡吧,不说你就不准起来。”

    说完还去扒拉他的外衣,结果这一扒拉出了问题。牵带着里衣散开,锁骨下昨晚没瞧见的伤露了出来。

    霍南疏晲着她的神色,双臂后撑着身子不再动,来露出的一片坚毅胸膛上青紫瘀伤看着刺目。

    “什么都不说,长这嘴巴做什么?”宴音俏眼瞪他,凶话说完又忍不住亲他嘴儿。

    长了嘴巴自然是为了做这事,小侯爷心有所思,却只是抿嘴笑,又不真的说出来。

    宴音也不喊人,下床去找出了药膏又回来,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也不客气地坐到他的窄腰上去,将衣衫掀开,到处看看还有哪藏着伤,一边心疼着青青紫紫的伤,一边又忍不住欣赏霍南疏漂亮的身板。

    “我待会要把瘀血揉散了,会有点疼哦,你想喊就喊出来吧。”宴音一本正经地说道。

    霍南疏睁着漂亮的眼睛点头,然而等宴音真的按下去了,他哼都不哼一声,连眉毛都不带动的。

    虽然她手下的肌肉软硬适中,弧度漂亮,但怎么按着都没点反馈,这毫无干劲的上药过程着实有些索然无味。

    宴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又跑偏了。

    她将药膏涂抹在霍南疏胸口上最大的一团瘀血,低头斜着眼儿看他,说道:“我要按下去咯,你会很痛的,喊吧,喊破喉咙也要受着的。”

    霍南疏听着这像“警告”的话,忍不住哼笑了一声,带动着腰腹,坐在他腰上的娇儿也颠了一下。

    好啊,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宴音也不客气,手按了上去。

    “嗯,疼……”他轻哼了一声。

    嗯?他叫了?

    没听清,再来一次,宴音又下手打着圈地按。

    看着因为他喊了一声,明显给她带着了愉悦,霍南疏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好气又好笑。

    帐幔还未掀开,日光被过滤成了绮丽的花纹。

    低哑的哼声大概是来自一位少年,缠绵断续,破碎靡丽。

    听进耳朵里像撒了一把小钩子,让人忍不住缩紧了肩膀,再打个激灵。

    等再分神去看那张丰姿冶丽的脸,管保是九天玄女也要偷下凡尘,和这少年躲起来亲狎一番。

    等药涂完了,宴音得了便宜还卖乖,去扣着他的下巴轻晃一下:“这点疼就受不了了,少将军羞羞脸。”

    气得霍南疏低头追着她的手咬,他衣服被剥得没剩,整个人像樽精雕细琢的瓷胎,连带着伤也像匠人故意烧出了烟紫色,动起来煞是好看。

    “药还未干,不准穿衣服弄脏了。”

    她怕被美色所惑,又沉湎半日,忙丢下这句话更衣洗漱去了。

    坐在床内隔着纱帐看宴音背影朦胧,但曲线却更加让人注目,绰约风姿被乌发掩得若隐若现。

    偏霍南疏见过、碰过,凭着记忆就知道她的柔美,他呼出一口气,胸膛起伏明显。

    再回来看时药膏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宴音将人拉起来,亲自替他穿上了衣衫,好风景被掩盖起来,她哼着轻快的小调,抱着他的腰将蹀躞扣上,活似个贤惠照顾夫君的小媳妇。

    “我很会照顾人吧?”宴音有些得意地讨要夸奖,除了硬要他喊出声。

    “嗯,我也可以照顾你。”霍南疏眼里都是暖光。

    他弯腰想将宴音抱着往外走,偏又被她按住:“不可,外面很快就要进来人了,让我阿爹知道要把你赶出去的。”

    一早上意动多次不得抒发,小侯爷心头甘苦,只想将人拐走,藏到没人能发现的地方去。

    时时刻刻能抱她、亲她,埋入她,安慰自己与日俱增的贪恋。

    他现在才明白,在一起还只是开始,尝过才知道欲壑难填。

    可惜宴音半点不清楚,只是胡乱草率地亲了他一下,就拉着人一起用了早饭。

    饭后宴音给江川月和尤洺詹发了帖子,又拉着霍南疏在从前尤洺詹授课的屋子里习字看书。

    宴荣安知道霍南疏今早是从宴音的院子里出来的,眉头又是皱了许久,上值前还特意吩咐了青芝黄嬷嬷等人盯紧霍南疏,力求二人在屋内发乎情止乎礼。

    黄嬷嬷在老爷临出门前还问:“两个孩子都是懂事人,不用盯着吧。”

    宴荣安哼了一声:“这孩子像我,不讲规矩,这事老爷我年轻时又不是没做过,我还不知道?”

    说罢仰着头负着手就上值去了。

    已是夏末,太阳并不热烈,这屋子其实更像是小阁,如今四面的门都打开了,穿堂风清爽舒适,日光有些百无聊赖地爬进了屋子,却照不到他们的身上。

    宴音暗地里打量着青芝和黄嬷嬷,一个跪坐在垫子上绣花,一个送上了茶水糕点也不走,将团扇搭在脸上午睡。

    阿爹这是做什么,信不过他们?

    事实证明宴老爷的想法是对的,谁没年轻过啊。

    尤洺詹不在,宴音就充当起了霍南疏的先生,两人对坐,想着自己的本事,宴音挑了一本《论语》说了起来。

    其实在梓州的时候宴音也时不时同霍南疏一起习字看书,一待就是一日,如今不同的只是:有人盯着。

    他一贯聪明,能举一反三,还能将往日所学用上。

    宴音忽然懂了尤洺詹看霍南疏时欣慰的眼神。

    她倾身低声说道:“阿声,你怎么这么聪明呀,要不是有人在这,我真想亲你一口。”

    这话被他一字不漏听进了耳中,桃花眼睨着她,里头炸开绚烂又好看的光,再低头看书时,心思就没在那些大道理上了。

    偏偏宴音的话还在说着,她单手支着脸,狼毫在指尖旋得像把扇子:“阿声,你的唇是天生就这么红的吗?”

    霍南疏自书间抬眸,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眸色渐暗。

    今日的“小书生”是要被女妖精迷惑了。

    “为什么不答我啊,再亲亲是不是会更红?”她低声打趣。

    他眉间恣意风流:“会不会,得阿音亲一亲才知道。”

    论不要脸,女子比不上男子。

    然而,那头已经注意到他们在说悄悄话了,青芝还在假装专注地绣着花,黄嬷嬷已经将扇子拿了下来,往这边看。

    宴音从霍南疏的肩膀看到了他后面张望的黄嬷嬷,忙坐正了身子,浑然当自己没说过不正经的话,正色去翻一本诗集。

    小侯爷还是很有威严的,转头往背后看了一眼,黄嬷嬷又将扇子盖上了。

    这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宴音皱眉,一下子想起了昨日在芙蓉园书舍中,那个小丫鬟进来找古琴时的情形。

    该是一报还一报的时候了。

    宴音玩味地笑了起来。

    霍南疏回头,捕捉到她不怀好意的眼神,有些疑惑,似乎是有些……大事不妙?

    霍南疏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宴音并没有做什么,而是将书册堆到一旁:“《论语》看半日也该罢了,下午就练练字了。”

    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宣纸和书帖,霍南疏从善如流地拿起狼毫笔沾了墨,一笔一划地练起了字。

    然而没过多久,他低头,就看见了出现在桌下的玉足,小巧精致,蹬在了要处,摩玩着那危险的东西。

    阳货不出意料地涨起,霍南疏再拧着眉去看宴音。

    她含笑又无辜地看着他,好像这大胆傥荡的事不是自己做的。

    “字写不好,我就罚你。”她说得字字清晰,偏桌下那足也在动。

    美人坐在垫子上,层叠的明霞色裙摆散开,上头绣着百花飞蝶,精致又绚丽,长足已借著书案的遮挡,到了另一边去。

    青芝和黄嬷嬷都在霍南疏背后,被他高大的身形挡着,没人看得见桌案下发生了什么。

    宴音的足底感觉像是踩在盛夏太阳晒过的青石上一样炙热,分量不轻。

    遭逗弄的人早已眼睛发红,维持不住平稳的呼吸,霍南疏挺拔的背脊也微微发颤,手中的狼毫笔迟迟不落下,任由墨一滴滴落在油润的宣纸上。

    顶着他虎视眈眈、似要发狠的眼,宴音催促道:“字,快写字,写坏了一个就罚你。”

    霍南疏终于落笔,只是脑子竟头一次跟不上手,不知自己在照着描什么。

    “噗呲——”宴音笑了,霍南疏也掷了笔。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起身,勉强遮挡住异样,嗓音带着僵直,“阿音你送送我。”

    说罢不顾身后两人诧异的神色,甚至有几分粗鲁地将宴音自垫子上拉了起来。

    她遗落了一只罗袜在桌下,幸好也无人看见,裙摆勉强盖住了脚,宴音干笑道:“我送送小侯爷。”

    其实心里暗道:要糟,要遭。

    作者有话说:

    阿声:她必须被爆炒一顿。

    甜蜜又不正经的小日常有人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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