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讨论买房
褚父的神色微微变了下，皱着眉从身上拿出信封给褚母：“别瞎想，买房怎么可能用你小孩子的钱。而且买房子哪是那么简单的事，这钱你要给你妈留着就留着，过年要用的钱还有你们几姐弟明年的学杂费，我会安排开来的。”
他知道小女儿的投稿得的稿费都放在她妈那里存着，虽然心里有点不舒坦，但也不至于计较；毕竟小孩子的钱，他也确实不好意思用。不过学校退回来的学杂费借读费不一样，所以他本想自己拿着的。现在小女儿都这么说了，他只好都给她妈拿着。
“没事啊，我也想咱们家早点有自己的房子。”筱芫有意想让老爸老妈知道今早买房的好处，于是绕着弯，借用自己去省城的经历，把上辈子房价猛涨、现在越早买房越省钱的信息说给他们听，“我听那个旅店的老板娘说，现在多买几栋楼，以后不用工作，单靠房租就能月入过万呢。还有把买房子当投资的，说是炒房。”
这个数字还是她刻意往小了说，免得反而让老爸老妈觉得是骗子随口说的大话。
但老爸老妈还是被吓到了，连之前的不快都暂时忘了，满脸震惊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确认道：“真的有这么厉害？这租房子，一个月租金最多不就两三百，是因为省城的房租高吧？”
“真的有！省城房子肯定比咱们这儿贵，可房价全国都是在涨的，早买了怎么都不会亏。而且认真算算，咱们家的房租一个月是……”筱芫不确定地看向老爸老妈。
老妈想都不用想直接说了个数，算了一笔账之后立刻信了她的话，开始盘算起来：“一年两千四，人省城的房租至少要翻两三倍，那要是有两栋楼房，一个月上万还真不算什么。细妹的稿费和比赛、考试学校发的奖金，合起来有一万七了，再凑多点，应该在这买套房子，或者自己买点地方建一栋三层楼是够的。”
“唔……现在这里房价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买还不好说。我明天去找人问问看吧。”老爸却还是有点犹豫不决，
“明年再看吧。要过年了，要买衣服买东西，过了年买了摩托车、装了电话，留出你们姐弟读书的钱，还要交房租水电费，也没有余下多少钱了。而且，用小孩的钱买房子，别人知道了得怎么看我？我丢不起那面子。”
“面子面子，你妈跑到咱家门口咒骂你老婆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丢面子出去阻止你妈？哦，敢情你觉得自己不出去，丢的就不是你的面子，丢人没面子的就是我了是吧？”老爸的话又激起了老妈的火气，她“啪”地一下重重放下筷子，突突突地发泄了一通。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算了，你觉得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明明是在说买房的事，好端端地怎么又扯到……”
筱芫听到老爸这么说都觉得不舒服，更别说老妈了，为了避免越和老爸说老妈越生气，她提高声音打断老爸的话：“爸，你这么想就不对了。”
见老妈老爸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过来了，她心底微微松口气，接着说出一个假设情况：“你们要是听到谁家孩子给他们家里买了房，难道会觉得那孩子的爸妈没本事没用吗？还是觉得那孩子的爸妈真有福气，会养孩子，心里羡慕？”
老妈老爸还有大姐二哥想了想，都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筱芫紧接着下结论：“所以用我的稿费奖金买房子，不仅不会让老爸你丢面子，相反，这还是能让你在别人那长脸面的事。”
看到老爸迟疑了一会，脸上很快露出笑意，她就知道老爸的想法是转过弯来了。
想到爷爷奶奶那边，筱芫觉得还需要敲敲边鼓，免得老爸又先和那边说，到时候奶奶说不定会闹着要房子要钱，想想就麻烦到令人窒息。于是她对大姐二哥眨眨眼，然后像是担心什么事一般犹豫道：
“不然还是算了，爸你的钱还要给爷爷奶奶，奶奶住小叔那，你还要给钱给小叔。咱们家要是真买了房子，他们会不会觉得爸你藏了钱，以后跟你要更多钱啊？我的稿费奖金不想给他们……”
她越说声音越小，像是害怕老爸不高兴，还“小心地”瞄了一眼老爸的脸色。
接收到细妹的眼神示意，褚维江猜出细妹的意思，立刻阴阳怪气地说道：“奶奶那样的人，会只要钱？嗤，更可能的是她房子和钱都要，而且她不喜欢咱们家，还会想把咱们撵出去，让四叔小叔他们家住进去呢！咱爸那么……”
褚希桦怕他再说下去会又惹怒褚父，连忙拉了他一下，摇摇头让他差不多就行了，别继续说。
褚父沉默了好一会，掏出口袋的烟和打火机，把烟放到嘴边，停了一会，又收了起来，叹气道：
“我知道了，你爸我就算傻，也还没傻到连自己的房子都让给别人的地步。买房子的事谁都别说出去，买了以后，你奶奶他们要是问起来，我会说是跟别人借钱买的。你们自己别说漏嘴了就行。”
几姐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肯定不会！”
得到褚父这话，褚母虽然还有点怀疑他能不能说到做到，但总归消了些气，脸上有了点笑意，提醒褚父：“那就这么定了，年后你找人问问买房的事，别找那些跟你兄弟认识的人。平时你也别老是大手大脚花钱、请人吃饭馆，看看明年能不能买房。”
褚父又叹了口气，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朋友间的应酬有时还是要的，我会看着办，尽量不去、少请几次。”说完，他就拿着烟离开饭桌，去了客厅。
感觉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结果，筱芫就没再继续，怕说太多老爸又会发火，然后和老妈争执起来闹个不可开交。
现阶段她就希望能慢慢对老爸施加某些观念上的影响，让老爸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些想法，比如愚孝、比如认为女人就该带孩子做家务等。
上辈子她就是从小给老爸老妈说不嫁人不生孩子的想法，并且结合时事实际，成功改变了他们“女孩子三十岁前必须结婚生子”的想法，争取到了自由和父母的理解支持，甚至老爸老妈后来还说要把买的房子留给她。
当然，老爸老妈支持她不结婚也可以，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大姐二哥结婚后的一地鸡毛，让老爸老妈都承认了她的想法是对的——为了结婚而结婚，只会变得不幸。但从结果上来说，灌输新观念新思想给老爸老妈，是十分可行有效的。
这个过程可能没那么快，但她很有信心，毕竟重生后她已经比上辈子更早拿到了第一笔稿费，家里也改变了很多。
筱芫一边帮忙收拾碗筷，一边信心十足地想着，然后刚要端着碗去地上洗碗，就被老妈和大姐拦住了：“你去看书学习、写作文吧，要是累了先洗澡休息也好。”
怎么都挤不进洗碗行列的她只好无奈放弃，回房间考虑了五分钟是要做奥数练习题，还是做寒假作业。
忽然，筱芫看到了矮桌上的《小贝流浪记》，一下子想起了前世未竟的梦想。于是，她翻出笔记本，构思片刻，再结合她对现在热门小说的认识，写起了重生后的第一本小说——《灰姑娘的十二骑士》。
按照十几年后的眼光来看，这名字俗，故事也俗套，但是放到现在却是刚好，两三年后的小说杂志都差不多是这种套路。实现梦想前，还是赚钱更实际。她很庸俗地想，一边写一边唾弃自己。
第二天，筱芫早上依旧和李琪她们一块写寒假作业，下午要去买新年的衣服，所以原本一起出去逛书店和文具店的打算只能暂时取消。
褚母早上已经先去买好了新年要用的其他东西，比如春联、年货之类的，还买了做粿的材料，准备晚上来弄。
吃完午饭，褚母就催着他们出门了。要买的衣服多，不快一点，回来就晚了，而且早点去，人不会太多太挤。
只是没想到，尽管他们已经提早出发了，可到了卖衣服的市集，放眼望去已经是人山人海，平时完全感觉不到这里有这么多人。
筱芫对人群熙熙攘攘的场景有点犯怵，总觉得不安全。
但是褚母急着早点买好衣服，也没留意到她的神色，提着声喊了句：“大妹江儿你们跟紧我，不要走散了！”然后左手拉着筱芫，右手牵紧小儿子，气势汹汹地扎进了人群，直奔第一家店。
挤进店里，早已忘了二十年前过年买衣服是什么场景的筱芫就绝望地发现，店里比外边人还要多，闹哄哄的，连哪个人是店主都不知道。所有人都是扯着嗓子喊话的——“这件衣服还有其他颜色吗？”“好像不太好看，多少钱？！能不能便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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