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追着那阵妖风来到庭院之中,那妖风似是故意在两人头顶绕了一圈,又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终落在房檐上,化作了一个人影,定睛细看,竟是个身姿曼妙、样貌不俗的妙龄女子。
她如蜻蜓点水一般以脚尖轻轻点在房檐边沿处,姿态妩媚而不失端庄,妖娆中带着优雅,衣袂翩然宛若天仙。只是……她身上的轻纱翠绫飘飘然地摆动着,看起来布料颇多,可却没遮住多少身体,稍稍细看,便会发现其衣着相当“清凉”,甚至“清凉”得有些过分。
南宫稷才看了两眼,忙将头别开。
可此时南宫稷和虞嫣心中都颇为吃惊,这女子竟然能将身形化作一道风?无论是方才两人追逐只是,还是她在两人头顶盘旋之时,两人都未曾从那阵妖风中看出人形来,那么究竟是她当真能化形为风,还是她的速度当真已经快到可以完全隐去身形、观之如风?而且,她竟然是直接从外面闯入这蛊虿山庄的?
可无论是那种可能,都可说明此人修为异常高深,南宫稷、虞嫣二人竟无法望其项背。两人也更加惊觉,不得不严阵以待。
“你是谁?”虞嫣问道。
那女子轻轻抬手,身上的轻纱随风舞动,为她平添几分妖娆与神秘,她悠悠开口,那轻柔空灵的声音也极为美妙悦耳:“哼哼,我是谁呢?我是这蛊虿山庄不请自来的贵客。”
她的声音如周身飘摇的轻纱绫罗一般悠悠荡漾、缓缓摆动,好似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但二人修为颇深,尽管二人都切实感受到了她声音言语之中的蛊惑之感,却都没有受到影响。
南宫稷自觉“非礼勿视”,一直不肯睁眼看那女子,此时又将头别开了些,他也自认如此情形不方便与那女子对话,便默不作声,只让虞嫣开口。可此时听这女子的声音,他竟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虞嫣也很快开口接着问道:“既然是贵客,那总有个身份和姓名吧?我们好歹也是‘蛇君’的客人,既然同为客人,相互认识认识可好?”
那女子却勾起朱唇,冷冷一笑:“哼,想认识我,可得先用身手说话!”
话音刚落,那女子便飞速从房檐上飞下,直朝着虞嫣而来,待靠近虞嫣时,她又朝着虞嫣打出白色轻纱,虽是轻薄柔软的轻纱,可在她手中却成了刀尖一般的利器。虞嫣也瞬间察觉她周身裹挟着的浓重杀意,即刻飞身闪开,而没有接下此招。
南宫稷也迅速察觉危险,在虞嫣闪避之时,他却飞快冲到虞嫣身前,抬手抓住了那女子的轻纱披帛。此时他倒也再无心顾及什么“男女大防”、“非礼勿视”,他直视着女子的那双眸子,竟顿觉一股邪气直冲而来,好似直接从他眼中朝着他心中冲杀而去!
但南宫稷的心怎会被轻易攻入?他只觉得心房之外一阵刺痛瘙痒,那女子却眉头一皱,双眼眯起,看样子,南宫稷是靠着自身过硬的修为和意志力抵挡了她的招数。
女子冷哼一声,迅速向后撤去,被南宫稷紧紧攥在手中的轻纱也嗖地一下抽出,南宫稷的手上瞬间涌出汩汩鲜血——他手指、掌心上竟多了数条口子!
“你受伤了!”虞嫣惊呼。
“无妨!小伤!”南宫稷立即甩了下手,将手中的血迹甩出,并用灵力迅速为自己止血。
那女子很快再度以飞快的身形朝着虞嫣攻去,南宫稷勉强反应过来,及时挡在了虞嫣身前,以双手推掌挡下了女子的披帛。可女子却似是不想与南宫稷纠缠,立马又朝着他身后的虞嫣打去,但接连的数招都被南宫稷挡下。好在他修为颇深、内力深厚、灵力强盛,否则,只怕他这会儿已经成了个血葫芦,而不可能只是双手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可此时虞嫣已经看出了女子的意图,忙对南宫稷道:“她是冲我来的,你快躲开!”
南宫稷本不愿多说什么,可此时还是说道:“盼儿,我不会再留你一人!”紧接着他又对那女子高声说道:“有什么仇、什么怨都冲我来!有我在,断然不会让你伤盼儿半分!”
虞嫣心中一动,皱起眉头,但她还是很快主动从南宫稷身后挪了出来,还主动跑远。女子见状果然立即追着虞嫣而去,而虞嫣跑到院墙边时,忽然飞身而起、双脚飞速蹬踏院墙转身,还没看清眼前便立即打出披帛,果然刚好与那女子打来的披帛撞了个正着,白纱对红绫,落下又飞起,两女子飞速过招,曼妙身姿翻飞腾挪,红白披帛交织在一起,看上去竟不似交手过招,更似起舞。
方才南宫稷心中就生出疑惑,感觉这女子的招数跟虞嫣曾使过的招数颇有几分相似,如今看来,可不只几分相似。
但眼看着两人身影交缠在一起,南宫稷不好直接插手,生怕一不小心误伤了虞嫣,南宫稷环顾四周,最终捡起一颗石子,找准机会,朝着那白色身影打去,果然,两个身影迅速分开,各自落在一边。
可此时却见那女子一脸愠色的呵道:“好你个贱人,果然偷了我离恨天的功法!”
虞嫣却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哼,无论何门何派功法,只要见过我便可学出个样子来,我那可是凭本事自学的,怎么能叫偷呢?若是想功法不被学去,那你别用啊!”
南宫稷不禁有些汗颜,虽说她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但偷学了人家的功法还这么理直气壮,可实在是……
不过,此时南宫稷倒是终于想了起来,这声音,他正是在离恨天大门之外听过——这正是那从未露面的神秘女子的声音!他听有人说,那应当是离恨天圣女的“谷中传音”。
那女子愈发生气,瞪着一双眸子对虞嫣呵道:“你这烂嘴烂舌的贱人!我今天非要废了你,为我‘祭门’除害!”
南宫稷抬手将虞嫣拉到身后,并开口问道:“你是离恨天的圣女?”
女子顿住,原本一脸的怒意和杀气霎时被意外取代了一半,她收起架势,上下打量着南宫稷:“你……怎么知道?”
既是教内圣女,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见人的,就连离恨天教众也大部分都无缘无权见圣女,更何况南宫稷这个外人。
南宫稷浅淡一笑,并未回答,却是接着说道:“如此说来,阁下果真是离恨天圣女。既是‘祭门’圣女,为何会无故来到此地?难道,是来搬救兵的?”
南宫稷所指,当然正是仙门大军联手攻打离恨天一事。
此时那女子不禁一脸的鄙夷,目光都轻蔑了几分,她冷哼一声道:“哼,不过区区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就凭他们,还想奈何我离恨天?可真是教人贻笑大方!”
南宫稷也冷笑一声:“可若是没有冥神派半路插手,只怕你离恨天不灭也得折损大半。”
那女子霎时目光警觉地望着南宫稷,片刻后又道:“你当时在场?哦……看你这打扮,是那玄镜派的,既是仙门中的杂碎,为何不与你那些同门同仇敌忾、浴血奋战?反而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此地?”
南宫稷倒也没那么容易被激怒,虞嫣想站出来跟她打嘴仗,也被南宫稷给拉住,他只是冷哼道:“你愈是挑衅,便愈表心虚,果真就是来搬救兵的?”
女子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哼,就那群杂碎,还用找搬救兵?要不是他们跑得快,当晚便要全军覆没了!”
听她这么一说,南宫稷反而稍稍安心了点。如此说来,向来那场混战应当没有持续太久,而最终大家还是及时撤退了,只是……折损了多少人,恐怕难以估量。但至少可以确定,各大掌门必定安然无恙,否则必定会被这女子当做战绩拿出来炫耀恐吓一番。
南宫稷又问道:“那你为何会忽然来此地?”
此时,那女子忽然噘起了嘴,忽然甩了下衣袖,略显娇憨地说了句:“还不是好心来提醒这狠心的‘蛇君’!”
南宫稷和虞嫣不禁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还对望了一眼,两人此时的心思差不多,他们都从这句话中品出了些异样的气息。
虞嫣也忍不住问了句:“你和‘蛇君’的关系是……”
“这个嘛……”她忽然抬起双手,在面前勾着手指,面颊也染上了一丝红晕。
而此时,“蛇君”毒长弃也神出鬼没般的忽然站在那女子身后不远处,他面色冰冷依旧,忽然开口道:“妖女,休得胡言乱语!”
一听这声音,那女子霎时一脸惊喜地转过身,霎时间一脸娇羞模样,抬起粉拳捶在毒长弃的手臂上,方才那一身狠厉阴毒地煞气和煞气已无影无踪。
“你这个狠心郎君,人家要是不说这些,你都不肯出来见我,是不是?”
南宫稷忍不住问道:“她究竟是……”
毒长弃缓缓反动眼皮,抬手将女人的手从自己身上给拿开,又冷声道:“她是离恨天的圣女郁沁宁,与我并无半点关系。”
“哦……”虞嫣眯起眸子点了点头,那样子显然是完全没信。
似乎是受不了毒长弃那毒箭似的眼神,虞嫣很快开口说道:“倘若真如你所言,为何她能如此轻松地闯入此地?莫不是你给她留了‘后门’?”
毒长弃却叹了口气,看起来似是有些无奈:“此女修为高深,再加上其功法诡异莫测,并非我不像拦她,而是……拦不住。”
南宫稷和虞嫣不禁四目圆睁、惊诧不已,看来两人对这女人最初的印象并不错觉,她的确修为高深莫测,再加上离恨天那些外人罕知、诡异奇特的功法,倒是可以令两人相信毒长弃所言。
此时南宫稷却不禁皱起眉头,心中一阵担忧后怕,没想到离恨天内一个圣女竟如此厉害,不光修为高神,就连她用的什么功法都完全不知道,就连自己与她对战之时都难说有几分胜算,何况仙门大军之中大部分人修为还不及自己,倘若当时她出手的话……
此时,毒长弃忽然问道:“你今日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郁沁宁一边撒着娇一边说道:“哼~人家可是特地来给你报信的,那些乌合之众岁虽然折损了大半,如今只剩一些残兵败将,可他们却相当倔强呢,现在正朝着万籁山赶来呢,恐怕明日一早便要攻打你这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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