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乡亲们不禁一阵感慨,将军堂多少年沒有这么热闹了,赵长枪这个年轻人可真是人中龙凤啊,可惜生在了赵庄,他要是将军堂的村领导人该多好啊,

    赵长枪清清嗓子,开始说话,下面马上鸦雀无声,每个人都静静的听赵长枪讲话,生怕会漏掉一个字,

    “钱要回來就是要回來了,沒什么好说的,待会儿,邓会计回來,会按照事先的统计把丹参款给大家发下去,如果有出入的地方,大家完事后再和邓会计反应,我相信他会为大家解决好的,下面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赵长枪平淡的说道,

    他沒有坐下,主席台上根本沒他的座位,包大友等人都快恨死赵长枪了,岂能会给他让出座位,

    众人原本想听听赵长枪说说讨债的过程,因为讨要这种陈年烂帐是非常困难的,其中一定有许多曲折的故事,沒想到赵长枪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就打算扯到别的话題上,

    赵长枪讨债的过程是复杂,足可以用惊心动魄來形容,但是那些事太敏感,赵长枪可不打算说出來,

    赵长枪不理会大家心中作何想,整理一下思路,继续开始发言:“今天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不能让天水农药厂在将军堂建厂,”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先是愕然,奇怪的看着赵长枪,然后开始议论纷纷,赞同赵长枪的有之,反对的也有之,

    李天水面色铁青的看着赵长枪,恨不能摸起桌上的茶杯砸在赵长枪的脑袋上,他以每平米一百元的价格拿下一万平米的土地,可是沾了大光了,如果被赵长枪搞砸了,他就亏大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沒这个店了,现在建厂地址都选好了,

    李天水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沒有说话,而是摸出手机,不声不响的发出了一个信息,

    包大友也不干了,他站起身來冲赵长枪吼道:“赵长枪,大家允许你到台上來说几句话,不过看在你为大家讨回丹参款的份上,你不要蹬鼻子上脸,在这里胡乱放??????,这里是将军堂,不是赵庄,将军堂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來管,”

    他想说赵长枪是“胡乱放屁”,但想想赵长枪硬邦邦的拳头,他沒敢说出來,

    “包大友,你给我闭嘴,现在我沒时间和你唠叨,国纪王法会收拾你的,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沒人知道,人在做,天在看,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赵长枪扭头瞥了包大友一眼,轻蔑的说道,

    包大友被赵长枪堵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憋了老半天才说道:“赵长枪,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包大友做事,行得正走得端,国纪王法又能把我怎么样,”

    说的挺在理,但是声音不够响亮,显然心中有鬼,

    “是吗,包大友,你能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将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赵长枪笑眯眯的说道,

    “你??????,我有什么不敢,”包大友转身就要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赵长枪却忽然大声说道:“你在说之前,最好先给所有的乡亲们解释一下,当初陈晓刀付给将军堂那十万元定金到哪里去了,”

    赵长枪的话刚一落地,包大友一下子瘪了,噗通一声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赵长枪既然提出这件事情,他肯定已经掌握了自己吞下那十万块钱的证据,

    这可如何是好,包大友感到自己的天要塌了,

    包大友想着尽快的找到一个搞定赵长枪,解决问題的办法,但是脑袋里面好像被捅了一杆的马蜂窝,嗡嗡直响,

    他想到的第一个办法是贿赂赵长枪,让他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但是马上把这个主意否定了,赵长枪可不是能随便贿赂的人,

    第二个办法是马上找到芙蓉镇镇委书记刘有才,让他帮帮自己,但是如果赵长枪手上的证据够确凿,刘有才也不敢保他,

    包大友的脑袋越來越乱,连给乡亲们分钱的兴趣都沒有了,

    不是他太懦弱,而是他太知道赵长枪可怕,赵长枪想整他,他沒个跑,

    李天水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瘫软在椅子上的包大友,然后从椅子上站起來,目光定定的看着赵长枪问道:“你叫赵长枪是吧,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劝你少管我和将军堂之间的事情,我和芙蓉镇和将军堂之间的合作是签订了合同的,你无权干涉,请你不要阻挠我们的工作,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长枪扭头轻蔑的看了李天水一眼,说道:“你谁啊,我有让你发言吗,”

    李天水差点沒给赵长枪的这句话气晕过去,如果他沒记错,包大友早就将他的身份给大家介绍过了,赵长枪明显是明知故问,他以为他是什么人,发言要经过他批准,我靠,这也太嚣张了吧,

    但是李天水毕竟还是沒晕过去,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对付赵长枪的方法,只听他对赵长枪说道:“赵长枪,你不要太嚣张,别人怕你,我李天水不怕你,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偏偏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提醒你一句,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靠法律解决的,”

    说完,李天水笑了,笑的很阴险,因为他看到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已经靠近了主席台,目光在自己和赵长枪的身上不断逡巡着,

    这两个彪形大汉正是李天水刚才发信息叫过來的,像李天水这种暴发户,手下沒有几个打手才奇怪了,因为很多时候,就像他说的,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靠法律解决的,或者说,法律解决起來太费周折,这个时候,就需要他的打手出现了,简单的震慑,往往比法律的威慑好用的多,

    这就是李天水的观点,

    当初在家乡作坊式生产农药,因为污染环境,有不少人找到他的厂子要个说法,每次李天水都是让他手下的这些打手将他们打出去,最后就沒人敢去找他要说法了,所以,李天水非常崇拜个人武力,今天他打算用同样的方法來解决赵长枪,

    唉,可怜的李天水,如果他能知道赵长枪更多一点的消息,也许他就会改变主意了,

    赵长枪岂能看不出这点小把戏,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的两名大汉,脸上的轻视之意更浓了,那一抹笑意也更浓了,只听他对李天水说道:“我说过,我不认识你,我也沒有什么能耐,我在和将军堂的乡亲们谈事情,请你不要打扰我,不然我会很生气,再有,提醒你一句,不要蔑视法律的尊严,不然后果会严重,”

    说完赵长枪不再理会一脸怒色的李天水,更沒有理会那两个站到主席台前的彪形大汉,而是接着大声和将军堂的乡亲们说道:“大家知道我为什么让大家拒绝天水农药厂在将军堂建厂吗,我实话告诉大家,芙蓉镇本打算将这个厂子放在我们赵庄,但是被我们赵庄拒绝了,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在芙蓉镇和天水农药厂签订的招商合同上沒有任何关于环保问題的条款,

    “大家都知道农药行业是高污染行业,而在一分正式合同中竟然沒有关于环保问題的条款,大家觉得正常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天水农药厂投产以后,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投放污水,污染环境呢,

    “各位叔叔大爷,父老乡亲们啊,如果有一天,小清河的水不在清澈见底,不再鱼虾满河,而是黑水横流,臭气熏天,你的心中会是怎样的感受,如果有一天,你的家人因为吃了小清河水浇灌的庄稼,喝了家里被污染的井水而得了癌症,你的心中会是怎样的感受,

    “我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实实在在的话,农药厂是干什么的,是生产农药的,别说一个大厂子,大家现在就到田野里去看看,看看我们地里的小水塘,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赵长枪说到这里停了下來,下面响起一阵议论声,

    农村的田野,地头田尾是有许多小河池塘的,以前这些小河或者池塘中,都是鱼儿游,虾儿戏,但是现在这些池塘中已经见不到鱼虾了,多了的只是池塘小河边上的一个个农药瓶子,农药袋子,敌敌畏,敌杀死,乙草胺,灭草剂,五花八门,乱七八糟,因为这些农药都需要兑水,而大家的习惯就是在池塘边兑水,兑完水后,便将农药瓶子仍在池塘边上,于是害虫被杀死了,但是池中的鱼虾也沒了,甚至因为农药的过量使用,如今的田地里,连以前到处飞的蚂蚱,螳螂都不见了,

    想想以前,边刨花生,边抓一大串蚂蚱螳螂,晚上放进油锅一炸,热上一壶老酒,那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现在倒好,想吃蚂蚱,到市场买吧,小的要命,还是饲料喂养的,搞不好吃了就会出毛病,

    想想看看吧,这还只是大家使用农药的结果,如果一个农药厂的环保措施不合格,它带來的环境污染将是怎样的可怕,

    这些事情,大家不是沒想过,而是沒有系统的想过,现在听赵长枪这么一说,仔细的将许多事情都联系起來,忽然感到赵长枪说的句句在理,总不能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吧,何况土地补偿那点钱实在少的可怜,再说了,听说在农药厂干活也不是好营生,干长了容易得毛病,男的死精,女的闭经,婚后不能生孩子,而且容易得肿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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