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烟清楚,曹先生那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曹先生的药便是他的夫人和曹璋,而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回来的。
“照儿,你要想办法逗先生开心,然后想办法让他出门走走,别整日就只待在医馆里。”
照儿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师父说医馆里的药材不多了,要去药都一趟,进些药材回来。”
说起药材,暮烟想起他们家开的那块地:“照儿,那你陪着先生去,心情不好的人只要做起自己喜欢的事,精神一集中,不再胡思乱想,身子自然就好了。还有,你去了也是很好的学习机会,你帮我看看,哪些药材好卖,生长期短,价钱高。”
照儿挠挠头,皱起眉头:“姐姐,我怕……”
陆君铭道:“好了,别为难小孩子,你若是想去,我陪你去便是。”
池解似乎看出了些什么,用拇指指腹抹抹自己的鼻头:“暮烟,我看你每次见到我都像是有什么话说,可每次又被君铭打断了。”
他摸鼻子的动作,妥妥的古惑仔行为,暮烟连连点头道:“是啊!找个时间,咱们好好聊聊。”
陆君铭又用筷子敲敲盘子:“不允!”
池解和暮烟一齐道:“你闭嘴。”
这时候小柱子提着食盒进来:“我大哥怎么惹着你们了?”
陆君铭道:“看见了吧!这才是我兄弟!”
池解嗤之以鼻:“你跟你的兄弟们好去,我只要暮烟一个朋友就够了,她没有与你们结拜吧!”
小柱子嘎巴嘎巴嘴,没能说出什么来,陆君铭举起筷子又要敲盘子,暮烟用自己的筷子将他的筷子架住:“别再敲了,我娘说要饭的才敲碟子敲碗。”
池解笑着附和:“没错,我娘也这么说。”
陆君铭夹起块肉丢进嘴里,用力嚼着,不再说话。
今日他们没有喝酒,吃完饭,暮烟拿出账本要和陆君铭对账,周良生说他算术好,可以帮忙看账。小柱子帮泽芜收拾了桌子,便带着照儿一起去登云楼还碗碟,然后直接回了娇兰坊。
暮烟将账本摊开,陆君铭却不稀得去看,周良生凑过来看了道:“姐姐,你这账记得太乱,这样合算起来就麻烦,还容易落下。出入账要分开记,用两个账本,然后日日结算,一个月再做一次结算。”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陆君铭道:“那以后工坊开业了,就由你来做管账先生。”
“我?”
暮烟也点点头说:“就你,工钱好说,也不用日日待在这里,只要把账管好就行!”
周良生面露喜色道:“我爹就希望我将来能做个账房先生,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那以后我就不去书塾读书了。”
这次暮烟和陆君铭一起说:“不行,书还是要读,你放学后和休沐日来这里便可。”
“那好!”
周良生将暮烟记的账都捋了一遍,经过核算,这半年来烟玲小铺一共净赚了六十多吊钱,约合银子六十多两。
上谷进的货,一共净赚了二十几两,按照之前说的五五开,应该再给陆君铭十几两。
陆君铭听了说:“不用了,赚这点钱,你们姐妹俩风里来雨里去的,太不容易,只将本钱还我便好。”
暮烟将钱袋扯下来拍在桌上:“那算我入股工坊。”
“这个行。”
周良生帮忙数了,暮烟的钱袋里共有三十余两银子,除去陆君铭的本钱和盈利,还多了几两,暮烟说是在上谷买衣裳和从娇兰坊拿料子的钱。
周良生看看陆君铭:“大哥,既然是入股,那便要写股权书,姐姐这些钱该占几成股份?”
池解用手掩着嘴干咳两声道:“我看还是五五开吧!”
陆君铭与暮烟又同时开口,不过这次他们的意见不统一。陆君铭说“行”,暮烟说:“不行!做生意最忌讳账面糊涂,一码归一码,我可不想占谁的便宜。你买这院子用了八十两,我就占四分之一好了,这些钱正好可以拿来做修缮,置办器具。”
池解又说:“既然烟儿入股,那我也要入”,说着他也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陆君铭将银子推还给他:“我有本钱,不用你!”
池解再次把银子推回来:“不让我入股,难道要我白白替你做工不成,我的工钱可是很贵的。”
陆君铭思忖片刻道:“好吧!就算你入股,不过只准入两成。”
两成就是五分之一,比暮烟少,池解不干:“凭什么,我就要与烟儿一样。”
陆君铭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道:“池解,我能答应你入股是看在你远道而来的份上,就两成,不愿意就作罢。还有,烟儿不是你叫的,别叫的那么顺嘴。”
池解也不示弱,将银子往前一推,昂首道:“我就要与烟儿一样的股份,你若是不同意,我就日日都叫烟儿,偏偏在你耳边叫。”说罢又一连叫了三声,陆君铭眉头紧锁道:“允了允了,可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这样叫她,就一成股份都没有。”
周良生执笔写了股权书,三人各自签字画押。陆君铭与池解的字都不错,只有暮烟的字,难看至极,她后悔前世没有认真练书法。
陆君铭看了她的字也忍不住抿嘴笑了:“烟儿,改日我教你写字吧!”
暮烟点点头,却将目光转向池解:“池解,你的字也不错啊!想来是花了些功夫练过的。”
池解不屑道:“我们做设计的,在这方面自然是……”说到这里他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改了口:“我与君铭师出同门,自然是不会比他差。”
“那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池解眸色一震,还没有开口回答,陆君铭便抢答:“就是上谷最大的书院,平宁书院。”
池解面色恢复如常,也附和道:“是啊!我与君铭是同窗。”
陆君铭非要送暮烟回铺子,说是要去找修缮工坊的工匠,周良生说他认识工匠,三人一同离开了工坊。
池解一直将他们送到大门外,直到他们拐弯不见了,还一直站在那里。泽芜在一旁问道:“公子,您喜欢暮烟姑娘?”
他眼神呆滞道:“或许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
泽芜有些着急了:“公子,您与陆公子可是极好的朋友,俗语说,朋友妻不可欺,暮烟姑娘可是他喜欢的人。”
池解无奈地长出一口气:“你说些什么!”
“您刚才不是说要与暮烟姑娘一起私奔吗?”
“谁说我们要私奔了,我是说……,算了算了,再说下去你又该说我犯病了,我是个病人,说什么都不做数!”说罢转身回了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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