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贺峻霖说:“他这个人就是爱笑,他讲笑话很尴尬的。您们想听笑话不如我来讲一个?您们知道中国什么地方的用户最喜欢关机吗?是宁波!因为‘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翻译姐姐说完,空气安静了一瞬,而后负责人说:“我看讲笑话尴尬的是你吧?”

    贺峻霖尴尬地赔着笑脸,还想再说些什么,我知道我已经牵连了他,于是按照饭桌礼仪,起身说:“不好意思,是我莽撞了,我先罚酒一杯。”

    我将自己的红酒一饮而尽,而后转向对面一位日本董事,“只是刚刚看到铃木先生,就想到如果去了日本,就可以见到贵公司的‘宇宙之子’前辈了吧?那简直太开心了。抱歉,冒昧了。”

    我连这个组合有几个人都记不清,只是这个月里在粉丝制作的骂街“遗像”里见过这个叫铃木的人。只求他们别再深究,放过我们。

    “看看你把人家吓得,”叫铃木的人露出笑容,我看到他镶了一颗金牙,“别这么严肃嘛,大家放松一点。看来你对我们公司的孩子很了解嘛,你最喜欢谁啊?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要到签名照呢。”

    如果回答“都喜欢”,那他会不会让我唱团歌?让我介绍成员?那我可就真的骑虎难下了。我拼命地回忆着那些陌生的名字,“我最喜欢……麻生,麻生前辈。”

    “哦是吗,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他很帅……”

    “哈呀,看来你还是不懂得欣赏男性的美嘛。”铃木的金牙在灯光下闪得我脑仁痛,“那你觉得tnt谁最帅呢?我可不想听到‘都帅’和‘自己’这种答案哦。”

    我不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的名字是对是错,斟酌再三,我说:“就是我身边的这位,贺峻霖。”

    铃木哼笑:“看来你果然不懂得欣赏男性的美嘛。”

    我赔着笑脸,心想回去可要好好跟贺儿道歉,今天真的把他连累惨了。

    我坐下来后,贺儿在桌下握了握我的手。

    可能要与我们组成组合的三名韩国成员无语又同情地看着我们,我猜他们大概在想:未来要和这种傻帽成为队友吗?饶了我们吧!

    他们在翻译的帮助下与日方人员交谈,其乐融融,时不时传来笑声,我看到我们高层和经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大概他们开始后悔为什么不选择更“懂事”的丁程鑫来。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以他如今的发展势头,他的团队不可能放他出来去日本搞什么组合。

    只有我和贺峻霖是最好的选择,可惜我们并不争气。

    中途有身穿和服的服务员送进来两组大小不一的精致酒杯,我和贺峻霖对视,都一头雾水,不过我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翻译姐姐说:“在寅要和你们比酒量呢。”

    随后我便看到,三人中坐在中间的韩国成员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以往也会有。同为商品的我们,总有些知道该如何展示自己,以此获取更多的利益和机会。

    酒杯从小到大排列,一共20只,一式两份。最小的只有酒盅那么大,最大的是一杯特制鸡尾酒,据说是这家店的招牌。

    里面分别装着白酒、红酒、啤酒。

    “规则很简单,”翻译姐姐笑着说,“比谁先喝完,输了的话有惩罚。你们谁应战?”

    我们拒绝应战,我心说。

    “我来吧。”我说。当时我想着,今天我已经连累了贺儿,所以不能再让他冲在前面了。

    对面从善如流。

    那个叫在寅的家伙挑衅地看着我,我没理他,只想着我该怎么解决眼前这些红红绿绿的东西。

    计时开始,我只顾着将那些难喝的液体往肚子里灌。全然没注意到,对面的在寅早在一半就停了下来,捂着脑袋说自己不行了,慢悠悠地品着酒。

    结果是我赢了,我喝完了那些东西。

    那个叫在寅的表演了一首歌,微笑地看着我。

    我被他整了。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赢,大概是我害怕我承担不起输的代价。

    只是害怕而已。

    我没吃什么东西,冰凉的酒精下肚,很快便让我的身体感到不适。

    天旋地转的同时,我的胃翻江倒海。

    吐在饭桌上当然不是明智的选择,我申请去卫生间,经纪人嫌恶地点头。她也知道,吐在这里更让她没脸。

    贺峻霖想要跟上来,但经纪人制止了他。

    我冲他勉强笑了下,让他安心。

    我跪在马桶边吐了个昏天黑地,看着镜中苍□□致的脸,我开始不太认识自己。冷水拍了拍脑门强制自己清醒,我回到饭局。

    然后我看到毕生难忘的一幕。

    贺峻霖满头满脸的红酒,特意挑选的白衬衣上落着红到发紫的印记。

    我忍住扑上去的冲动,学着像马嘉祺那样冷静地去处理问题。

    原来是那位在寅又出了新花样——由日方董事将一颗花生米放在两只杯子其中一个下,然后让他们两个人去猜,输的人被对方泼红酒。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有什么猫腻,贺峻霖一次也没赢过。

    暗红的液体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淌,如果在拍,这应该是个很美的画面。

    不知道严浩翔看到这幕会有什么举动。我不合时宜地想。

    我刚想说我来接替他玩儿吧,我们公司的高层终于说话了:“看来我们没有玩儿这个游戏的运气呢。刚刚我们说到试水贵国绝不是一件小事,不知道总策划的人选是?”

    日本董事叫嚷着“你好扫兴哦”,不过还是给了这个面子,停止了这场荒唐的闹剧。

    贺峻霖说了句“失陪一下”,随后退下去处理自己的仪容。等他回来时,已经换了崭新的衣服,精致的头发和淡妆,席间攀谈声不停,除了我没人在意他的出现和离开,就像刚刚被泼成那个惨淡模样的不是他。

    娱乐圈这个食物链,我们是处于最底端的生物。

    那天的饭局在高层们酒足饭饱的高谈论阔中结束,我头脑早已晕得不成样子,上车后倒头就睡。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记得。

    我只知道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贺峻霖经常发呆恍惚,总是叫他好几声才应。

    就在几周后,因为马嘉祺的手机误掉在我口袋里的乌龙事件,我听到了那段不怎么让人笑得出来的录音。

    那时候马嘉祺以为手机丢了已经登机,我只能把手机邮寄给他。期间我出于好奇,随便试了个密码,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我知道看别人的手机是不礼貌的行为,可是那条微信消息就恰好弹了出来。

    阴天下雨:合作愉快【握手】我不是得寸进尺的人,只要达到目的,我不会纠缠你的,放心好了。

    阴天下雨这个微信名我们都不陌生,因为这是我们的大经纪殷磊,负责我们七个的商务活动。

    这句话太让人想入非非,我的好奇心最终打败理智,我点了进去。

    阴天下雨:他同意了,很有用呢,谢谢

    马嘉祺:记得你的话

    阴天下雨:当然,我也有把柄在你手里吧?我都知道的,这也是为了让你安心

    谁同意了?同意了什么?什么把柄?安心什么?

    这些念头迫使我失去理智,我开始不顾后果地翻找马嘉祺的手机,然后我找到了那段录音。

    声音还是来自殷磊:“你们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牵绊,只有这个孩子,我拿什么才能说服他?你知道的,最近因为版权问题,他和公司闹得不可开交,他要告我们,胜算很大。但我们不能让这种结果发生。”

    马嘉祺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那是他写的歌,本来就是你们的错。”

    我一下就明白,对话里说的“这个孩子”“他”指的是严浩翔。因为那段时间,他去参加说唱节目写的歌,被公司拿去喂了新人。

    没有任何一个写歌的人愿意自己的孩子成为孤儿,更别提是严浩翔。他先是找高层谈,谈不拢就要打官司。

    公司本想拿钱和资源了事,没想到他根本不吃这套。这才狗急跳墙,不得不想点歪门邪道。

    殷磊说:“现在不是纠错的时候。我只问你,我怎么才能说服他?还要我说得更明白吗?一般的手段对付不了这个孩子,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马嘉祺很冷淡:“不如你去问他自己?”

    殷磊:“你确定吗?不如看看这个再做决定?”

    片刻后,马嘉祺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没那么淡定:“什么时候的事?”

    “别激动,”殷磊说,“这是假的。哦,这么说或许不准确,照片是真,事实是假,他们什么都没发生,丁程鑫还是个纯情小处男,没人碰他,他也没碰过别人,满意了?”

    “摆拍?”

    殷磊没说话,大概是点了头,因为他紧接着说:“但是别人可不知道。这东西要是爆出去,你说以他现在的势头,得有多劲爆?这得上世界趋势吧?啊?好好儿想想,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我要怎么才能说服他?”

    时间过了很久,录音过了50秒。

    我猜,马嘉祺用这50秒的时间想出了自己的a计划,b计划,c计划,然后再一条条划掉,最终还是不舍得拿丁程鑫去赌。

    随后他给了三个字。

    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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