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墨倒是将所有事情都告知给了姜静姝。
阿剌海忽儿利用此次动乱,趁机解除了与安乾联手对付凜朝的关系。
因着高煜突然不告知安乾消息,安乾被平白无故摆了一道,但边疆战事也牵连着,安乾只能作罢。
安插在高煜命官中的奸细也被连根拔起。
阿剌海忽儿的统治的确岌岌可危,朝中皆是豺狼虎豹,就等着她死后瓜分高煜。
尤其是阿剌海忽儿装病之际,大臣蠢蠢欲动,狼子野心暴露无遗。
好在有国师的守护,加之姜图南与萧清墨相助,高煜才没有落到奸臣手中。
听完这些,姜静姝沉默了半晌,而后问道:“神树如何了?”
萧清墨点头道:“趁着神树被破坏一事,阿剌海忽儿破釜沉舟,干脆将神树的真相公之于众。”
姜静姝眉头轻皱,阿剌海忽儿应当是按照一开始所计划的那样,只告诉了百姓神树是假的一事,若是说的多了,恐怕就拦不住了。
“百姓众怒,好在如今是平息了。”
萧清墨眼中情绪突然变得复杂,摇头笑道:“国师倒是会洞察人心,将阿剌海忽儿伪造神树一事,牵连到了她为百姓鞠躬尽瘁上。”
“如今就算高煜还有一些反对阿剌海忽儿的声音,也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姜静姝闻言点头,心中觉得轻松不少。
她看着面前的舞娘,这支舞同凜朝相比,少了几分柔美,多了一些北方的豪迈。
姜静姝突然发觉这殿中的摆饰突然多了些喜庆的颜色。
一拍脑袋,竟是忘了后日就是除夕。
如此想着,阿剌海忽儿就说话了,声音较之女子来显得沙哑,较之男子却更加清亮。
“诸位凜朝来的贵客,眼看着就要年关了,这两日回去也赶不上除夕了。”
“我已经让人备下好酒好菜,虽不若凜朝那般精致。但也是我的一番感谢之意。”
“诸位不若就在高煜过了年再回去如何?”
姜静姝并不言语,而是看向了姜图南。
毕竟他们兄妹二人出来了,就只留下了姜商一人在京城,然而正如阿剌海忽儿所说,路途遥远,便是飞也赶不上除夕。
姜静姝并未有太多神情,姜图南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
而后看向萧清墨,笑道:“晋王可是要回去?”
萧清墨浅浅一笑,摇了摇头:“倒是没体会过高煜的年是个什么模样。”
于是众人便留在了高煜过年。
尽管高煜刚刚经历了动乱,一切都百废待兴。
阿剌海忽儿却丝毫没有懈怠他们。
姜静姝这两日已经收到了她送来的好东西。
姜图南小心地拖着一根人参,啧啧道:“好东西,好东西。这人参,恐怕得上千年了吧。”
姜静姝蹙眉扫了一眼,“如此珍贵么,这里还有几盒。”
她指着桌上摆放工整的锦盒,里面全是上好的补药。
姜图南有些咋舌,这阿剌海忽儿也太大方了吧。
姜静姝倒是觉得自己受之有愧,带着东西进了皇宫。
却看到了萧清墨也在,二人正在对坐饮茶。
阿剌海忽儿面色凝重,萧清墨则是含着浅浅的笑意,一派轻松。
瞧见姜静姝来,二人停下了正在讨论的话题。
阿剌海忽儿站起来迎接,萧清墨也随之站了起来。
姜静姝与他对视一眼,萧清墨眼中只是笑意,对着她微一点头。
姜静姝明白了,萧清墨是在打探当年高煜国物被下毒一事。
“将军来了,”阿剌海忽儿笑道。
姜静姝拱手行礼。
待到坐下,问她何事时,姜静姝挥手,随同的侍卫拿出阿剌海忽儿赐给自己的东西。
“皇上,此物贵重,何况您也赠与我许多奇珍异宝了,这些人参,实在是受不得。”姜静姝道。
阿剌海忽儿一摆手,“哪里受不得,若不是你,高煜恐怕就留不到如今了。如此大的功劳,赏赐这些,朕还觉得是亏待了你。”
二人一番推辞,姜静姝最终还是抵不过阿剌海忽儿,更何况,还有萧清墨在一旁帮腔。
“将军就收下吧,战场天寒地冻,女子更是比不得男子,更应当用上好的药材调理调理。”萧清墨笑道。
姜静姝无奈只得又收了起来。
“这女子确实如此,天生就比不得男子强壮。”阿剌海忽儿摇头感叹道。
“女子也有女子的长处,找对了路,倒也不比男子差。”姜静姝笑道。
“将军,”阿剌海忽儿看向她,又暼一瞥萧清墨,笑道:“还有晋王这个男子在此呢。”
“哪里哪里,”萧清墨摆手爽朗一笑,“技不如人,甘拜下风。管他是男是女。”
此话一出,引得阿剌海忽儿哈哈一笑。
姜静姝端起身前的茶杯,隔着朦胧的白烟看向连笑容都带着几分苦涩的阿剌海忽儿。
尽管知道她是女儿身了,但根深蒂固的印象以及她的音容笑貌,还是很难让人想到眼前这个高煜的君主,是有些女子的柔情敏感的。
那句感叹,倒是叹出了阿剌海忽儿的无奈,被迫守着哥哥打下来的江山,其中的艰辛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更何况,中途走的那些路,弯弯绕绕,艰难险阻,还险些丢了高煜。
若是怀着这些罪恶去了地下,阿剌海忽儿怕是无颜见阿剌海巴音。
好在虚惊一场,绝处逢生。
静默了半晌,阿剌海忽儿轻声道:“当年的国物应当还在。”
姜静姝抬眼,只见阿剌海忽儿眼中满是悲伤,还有那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仇恨。
而萧清墨闻言则是面无表情,只是捏住茶杯地手,紧了又紧。
姜静姝看着他在月光下有些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的手指。
忍不住皱着眉头。
阿剌海忽儿继续道:“在国师那里。当年巴音死后,我悲痛欲绝。看着那东西更是怨恨不已。甚至想动手毁了它,最后是国师阻止了我。”
国师那里?
姜静姝看向萧清墨,后者神色平常。
握住茶杯的手也变成了放松的模样。
“不知可否借来看一看?”姜静姝问道。
“自然可以。”
本以为还需要一些说辞才能答应的阿剌海忽儿,竟然一口气就答应了。
姜静姝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阿剌海忽儿对她投以一笑。
笑中带着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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