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墨突然站了起来,向她这边望过来。
姜静姝忙躲在柱子后面,待平静下来,才看向萧清墨,后者并未有太多异常。
应当是没有发现自己。
萧清墨站起来后,向这边走来了些,姜静姝也能更加清楚地听见他们的谈话。
“你且待在这里,这国师也不是什么善类。知道的太多,反而对他没什么好处。”萧清墨的声音带着冷峻。
“是,只是国师并未有向凜朝而去的想法。”秦晓抿了抿嘴道。
萧清墨转过身,蹙眉看着她,“未定之时,不可轻易定论。”
“国师与姜家有关系,若是日后姜家有难,国师不会坐视不理。”
萧清墨的话虽然不错,但却让姜静姝有些不适。
“是,那么,需要向您随时汇报国师的动静吗?”秦晓问道。
萧清墨一摆手,“不必,国师为人谨慎,如此只会暴露你。”
秦晓点头。
萧清墨顿了一下,又问道:“那些人可有消息了?”
“没有,”秦晓面色有些凝重,“我在高煜打探了许久,当年太师离开凜朝后,的确是要来高煜。”
“然而听闻,皇上仍有些忌惮,要在路上,就将太师给……”
后面是什么,不言而喻。
姜静姝回忆着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人,脑海中只有一个面容严肃,一本正经的白胡子老人。
依照姜静姝看来,当年在皇帝登基时,太师为其力排众议,用尽毕生所学与颜面,执意扶持当今皇上登基。
后来果然是飞鸟尽,良弓藏。至于这个太师有没有死,倒是一直无法定论。
然而很显然,萧清墨是绝不信的。
他轻笑一声,“太师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当年他决定站在皇兄那一派时,就为自己找好了后路。”
皇兄那一派?!姜静姝愈加好奇,当年之事果然不简单。
“皇兄也真是绝情,杀了我身边那么多人。”
说到这里时,萧清墨的神情充满了仇恨与悲痛。
姜静姝则是心中一惊,萧清墨并不像装出来的,那么……
她有些错愕,当年虽是有些风言风语,但明面上皇帝是遵照先帝遗旨登基的。
她倒是想过会有人争夺皇位,却没想到,萧清墨会参与其中。
那年他才多大,十五?还是十四?
不过才一个青涩少年郎,是如何被拉上夺位之争的!
若真是如此,萧清墨那时受的伤,莫非也与此事有关?
“王爷,我有一事相问。”秦晓蹙眉道。
萧清墨点头。
“若只是找出了当年的参与的人,没有确切的证据,难保不会被皇上以乱臣贼子,祸乱朝纲的罪名抓起来……”
秦晓的疑问倒也不无道理,毕竟五年过去了,皇上以当年夺位失败怀恨在心为由,给他们一个罪名,可就再也翻不了身。
只是,姜静姝觉得,萧清墨并不会就只一招。
“当年的圣旨,还在。”萧清墨轻声道。
这话一出,便是两个可能。
一是,萧清墨要毁了当年的圣旨,借助当年的百姓中的流言,让风声再起,拖皇上下位。
其二便是,如同当年的坊间传言一般。当年圣旨的确存疑,当今皇上登基确实是用的假圣旨。
然而无论是哪一个,都建立在萧清墨不与皇帝同心的基础上。
姜静姝眼睛微眯,那么,萧清墨究竟是要做什么?
以当年之事压制皇帝,亦或是,取而代之?
这两日,姜静姝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依照萧清墨之前同自己的交谈来看,他并无取而代之之心。
有时却又能感受到他隐隐约约的不甘。
然而无论是什么目的,萧清墨要做的事,也算是与自己殊途同归。
姜图南看着这几日的姜静姝神情恍惚,总是在思索着事情。
他忍不住问道:“近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姜静姝挥动着弯刀,挑灭了桌上的一排蜡烛。
而后便听到了姜图南的鼓掌声。
姜静姝看着最后一支被碰倒的蜡烛,皱眉摇头。
“愈发没有准头了,哥哥鼓掌作甚?”姜静姝坐到了姜图南对面。
姜图南推给她一杯水,笑道:“心不在焉还有如此准头,倒也不错了。”
姜静姝不可否认的挑了挑眉,“比不上哥哥心如止水。”
姜图南不理会她的调笑,反而带着狐疑问道:“虽然这样的猜测有些荒唐,但我还是想问你。”
姜静姝抬眼,“什么?”
“你是不是,给我找了个妹夫。”
“咳咳咳,”姜静姝被这句话惊到了,当即忍不住咳嗽起来。
她抬眼看着姜图南,蹙眉道:“哥哥在说什么无中生有的话?”
姜图南笑着站起身,替她拍背顺气。
“你慌什么,莫非是真的?”姜静姝本想反驳,又听得姜图南继续道:“是那个陆公子?”
“咳咳咳!不,不是。”
姜静姝咳得更严重了。
她忍不住猜测,究竟是谁如此歹毒,在哥哥面前编排她。
阮雄定不是如此多嘴之人。
萧清墨的话……
身为哥哥的好友,应当也不会把自己出卖出去。
那么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人。
然而就在她准备开口之际,姜图南疑惑道:“不是?可是阮将军就是如此说的啊。”
姜静姝:???
怎么会是阮雄?
“哥哥,”姜静姝缓了过来,“这些都是莫须有的妄言。陆公子曾在安乾手中将我解救下来,出于报恩,我才将他就在军营中,到了高煜他便离开了。”
姜静姝言简意赅,她觉得姜图南应当是听懂了。
却不料姜图南道:“原来如此。只是,若是其他人同我说,我也不会相信。”
“你也知道阮将军此人,不会说假话。我这才信了。”
“他说你们在军营中,如同至交好友一般,意见看法甚是相合,后来看你们二人眉来眼去的,也是有些般配。”
“而且你对他,倒是温柔珍重之极。”
姜静姝微张嘴巴,满脸惊讶。
萧清墨当时带着斗笠,基本没有露出过脸来,阮雄是如何看出他们眉来眼去的。
更何况,自己哪里对他温柔之极了?
看来是时候得去和阮雄谈谈心了。
“哥哥,真的没有。或许是陆公子颇有才华,于军事上与我相合,只是君子之交罢了。”
“何况陆公子如今已经离开了,如此萍水相逢的缘分,我又为何要投进去情意。”姜静姝无奈道。
姜图南听完却是眼睛一亮,拍手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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